話音剛落，他就發現了林湘蘭臉上的傷痕。
畢竟血珠滾滾，有些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誰弄的？”
慕霆驍剛剛還對林湘蘭的哭聲很不耐煩，這會兒一看她受傷了，立馬緊張起來。
林湘蘭也知道自己哭得太多了。
所以穩住了哭聲，把剛剛和老太太說的話，又向慕霆驍說了一遍。
“這絕不可能！”
顧傾城還是一樣的回答。
她和小謹一起長大，相處了二十多年。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了解小謹的人了。
她的弟弟，是絕對不會像林湘蘭說的那樣。
這一次，林湘蘭顯得鎮定許多，走上前，她一步步逼近顧謹：“我知道你有姐姐撐腰，好，那我問你。”
“是不是你一口又一口的喊我漂亮姐姐！”
顧謹被她的眼神看得怕怕的，不停地往顧傾城后面退。
“你嚇到我弟弟了。”
見形勢不對，顧傾城一把攔住林湘蘭。
但這么大好的機會，林湘蘭怎么會放棄：“我再問你一遍，是誰喊的我漂亮姐姐？”
“摸著你的心，如實的回答我！”
林湘蘭的目光，太過逼仄。
加上她揪著一個問題，反復的，不停地問。
顧謹本來就怕，此刻心里防線更是被輕易攻破。
再也忍不住，他無措的點著頭：“是，是我！”
聽到這個回答，林湘蘭終于滿意了。
往后退了幾步，她仰起頭，望向顧傾城：“這下，你親耳聽見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顧傾城譏誚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再說，就算小謹喊了你漂亮姐姐又怎么樣？在情感上，他的心智相當于一個孩子。”
“對于美好的事物，他夸贊一句，欣賞一下，我覺得很正常。這就像他看見了一朵花，會說好看；看見了一只小白兔，會說可愛；是一樣的心理。”
“我不認為一句漂亮姐姐就是冒犯。還是說，他難道要說你是一個丑女，你就滿意了？”
顧傾城的話，不僅抓住了重點。
而且字字珠璣。
林湘蘭一時占了下風，臉上更是氣得青一塊紅一塊的。
但是很快，她就轉移了方向。
看向慕霆驍，林湘蘭繼續解釋：“霆驍哥，就算我剛剛的證據不足。”
“但是，我被拉拽住是事實；他要把我拉去洗手間也是事實。更重要的是，我臉上的傷口就是鐵的證明。”
“霆驍哥，就因為我拒絕，我反抗，他竟然惱羞成怒，直接抓我的頭發，抓我的臉，他還想打我。”
“要不是我喊救命，我可能整張臉都毀容了。”
林湘蘭說的聲淚俱下，字字泣血。
尤其是她臉上的傷口，一道道，還閃著鮮血。
顧傾城搖頭，不停地搖頭。
誠然，林湘蘭臉上的傷口是事實，她一時還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小謹絕對不會去拉拽林湘蘭，更不會伸手去打她。
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她的小謹，膽子一向小。
更重要的是，他很怕生。
平時看到陌生人，幾乎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就是住院的時候，那些醫生護士，還有照顧他的護工，他也是相處很久才開口說話。
別說是打人了。
他就是對一只小貓，一只小狗，一只小螞蟻都不忍心傷害；
又怎么會去傷害林湘蘭。
所以，顧傾城堅決不相信。
“小謹，你說！”突然，慕霆驍看向顧謹。
一聽到自己被點名，顧謹更加害怕，越發躲在顧傾城的身后，不敢露面了。
“霆驍，小謹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有什么想問的，你都問我。”
“問你？”慕霆驍那雙黑眸直射過去：“當時你不在場，你能比顧謹更清楚？是有千里眼，還是有順風耳？”
“湘蘭的陳述已經說完，我現在想聽他的。”
慕霆驍的語氣，透著滿滿的堅定和不容置喙。
“所以顧謹，你必須開口說話！”
顧謹依然搖頭。
無措的，害怕的搖著頭。
但即便如此，慕霆驍依然沒有罷休。
“顧謹，為了還原事實和真相，你必須開口說話。”
他的話，咄咄逼人。
顧謹怕極了。
“夠了！”
顧傾城再也受不了，直接呵斥道。
“傾城……”慕霆驍揉揉眉，聲調輕了許多：“你能護他一時，還能護他一世嗎？”
“今天他冒犯的是湘蘭，萬一下一次是其他人，你確定能承擔得起后果？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要付出代價！”
慕霆驍的話，一字一句，清晰砸入她的耳朵。
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沒有，她聽得很清楚。
太清楚了。
“代價？”自嘲的笑笑，顧傾城那雙眸子冷極了的看過去：“什么代價？”
“是要讓林湘蘭還回來？還是要給他鞭打五十大鞭？或者，讓你的律師，把他送進拘留所？”
“慕霆驍……還問什么問？從你逼迫小謹開口的那一刻開始，你就選擇了相信林湘蘭，給我弟弟定罪。”
“這口，不開也罷。”
說了，他就會相信嗎？
不，他的心，已經偏向了林湘蘭，他的好妹妹。
“傾城！”慕霆驍走過去，捏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
慕霆驍知道她正在氣頭上，所以直接抱緊了她：“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相信小謹。”
“但小謹畢竟生了病，他的很多情況都是突發的。如果他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的，我相信不管是我，還是湘蘭，都會原諒他。”
“我答應，等奶奶的壽宴一結束，我就陪你去一趟醫院，評估小謹的心理情況。”
慕霆驍不說還好。
他一說，顧傾城更加生氣。
一把推開他，那一刻，她幾乎發了瘋。
一只手，顫抖的指著他：“慕霆驍，滾，你給我滾！”
這世上，任何人，都不準污蔑她的小謹。
哪怕是慕霆驍，她也絕不允許。
“慕霆驍，小謹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林湘蘭，你的好妹妹，你還是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說完，顧傾城牽著顧謹就要走。
慕霆驍再度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