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再次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顧傾城顯得平靜許多。

“醫生,檢查的結果,還是一樣嗎?”

這一次,她主動開口發問。

醫生輕輕點頭:“一樣。”

那也就是說,結果完全真實,沒有誤判的可能。

其實,她早就預料過。

所以,她才在醫院的重癥區轉了那么久;

可人就是這樣的,不到最后一刻,總是不甘愿的。

重做一次,只是為了更清楚,更殘酷的告訴她:顧傾城,你沒有退路了。

很快,你就會和他們一樣,離開這個世界。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我還能活嗎?”

醫生認真的開口:“顧小姐,你也不要太悲觀。”

“我綜合評估了你的情況,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換腎,因為你的腎功能已經在衰竭了。”

換腎。

可是,談何容易?

每年等著器官移植的病人,何其多。

可又有多少人,能等到那個機會呢?

顧傾城不敢抱希望,從小到大,無論何時,她都不是那個幸運的人。

就連買彩票,她也從來沒中國獎。

從來都是看著別人中。

“如果換不了腎呢?要怎么辦?”她問。

“定期透析。”

透析。

這兩個字,讓她的心猛然陷入一片黑暗。

“那,一定很疼,很難受吧!”

醫生的沉默,是肯定。

但看顧傾城的狀態不太好,他還是努力勸道:“顧小姐,你不能太悲觀,現在科技這么先進,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總會有一線希望的。”

“我今天就會聯系醫院,密切關注器官捐獻的情況,一有和你匹配合適的,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顧傾城點頭:“好,謝謝醫生。”

這是樂觀的。

可不樂觀的,她也要想。

“醫生,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的表情,很是猶豫。

顧傾城知道,那是一個殘酷的答案。

“沒關系的,我可以挺住,但我想聽真話。”

“樂觀的話,一到兩年;糟糕的話,可能幾個月。”

幾個月?

可真是短啊!

不過一兩百天。

“顧小姐,你一定不能放棄希望。我看你這么年輕,還沒有結婚生孩子吧!”

“嗯,還沒有。”

“一定要堅持住,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醫生的安慰,很是暖心。

下午,他給她安排了第一次透析。

顧傾城躺在病床上,被人推著過去,護士見她一個人,有些心疼:“顧小姐,昨天陪著你的人,是你男朋友吧!”

“要不打個電話讓他來陪你吧!”

她搖搖頭,委婉拒絕:“不用了,他最近工作也挺忙的。”

“可工作再忙,也沒有女朋友的身體重要呀!”

透析結束時,顧傾城一個人虛弱到極致。

她躺在床上,樣子十分憔悴。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虞晚正守著她。

“晚晚……我有點口渴。”

虞晚立馬端了一杯水來,又扶起她。

顧傾城很想用杯子喝水,可手上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等等,我去拿根吸管來,你在床上躺好。”

虞晚在護士那里找來吸管,一端放在水杯里,一端讓顧傾城含在嘴里。

這樣,她只輕輕的吸一下,就能喝到水了。

可看見她這樣,虞晚還是心疼極了:“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

顧傾城努力一笑:“就這幾天,等我后面元氣一恢復,肯定又是白里透紅。”

“不許騙我,等身體好了,陪我去逛街。”

“嗯。”

兩人聊了沒多久,顧傾城就困了。

她剛睡著沒一會兒,慕霆驍來了。

看見他,虞晚神色冷淡:“慕總還真是大忙人,連自己女朋友生病,都抽不出時間。”

慕霆驍知道她心里有氣,所以也沒有反駁。

“傾城怎么樣?”

看向床上臉色蒼白,一臉虛弱的人兒,他關切的問。

“輕的一陣風都能飄走,要不是了解一些,我真懷疑你天天在家暴我們傾城。”

“這條小命,再被你折騰幾次,還能有幾口氣?”

一看到他,虞晚就氣的很。

所以,也懶得繼續待下去。

“要走了?”見她拿起包,慕霆驍問。

“沒法和你在一個空間相處。”

虞晚的回懟,從來都是犀利且直接,而且基本沒有廢話。

“我送你。”

“不用。”

但,慕霆驍還是跟了出去,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你和錦墨,最近和好了?”

什么叫和好了?

至少曾經好過,才能再“和”吧!

而她和薄錦墨,壓根就沒有好過。

“你管的真寬!”虞晚揶揄道。

慕霆驍倚在墻上,薄唇輕啟,淡淡道:“那你知道,他前幾天去哪里了嗎?”

“不知道。”

“前幾天,我和他一起去了A市。”

虞晚皺眉:他們兩個大男人相約去A市干什么?

這一次,慕霆驍沒有給她答案,只道:“虞小姐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看當地新聞。”

坐在電梯上,虞晚一臉問好。

可最后,抵擋不住內心的好奇,她還是關注了當地的一些媒體公眾號。

剛點了觀眾,就看到最近的一條信息。

某某集團破產。

某某惡黑勢力,某某當地霸王,被警局剿滅。

之類的消息,很多。

但,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虞晚查了查,當看到那個人的照片時,瞳孔都震大了。

這個人是……是那天在酒吧欺負她和傾城的男人。

所以,薄錦墨和慕霆驍這是去為她們討回公道了?

這事,薄錦墨守口如瓶,完全沒有提過。

就連嚴非,也沒有走漏過任何風聲。

如果不是慕霆驍說,她根本不知道。

一下電梯,虞晚立馬打給了慕霆驍,開門見山的問:“為什么告訴我?”

“只是覺得,有些事你應該知道。錦墨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沒有心,我認識他這么多年了,他是一個認真負責,很有擔當的人。”

“他說,最開始被欺負的人是你,所以不讓我插手,全程自己一個人收拾。你就沒發現,他身上還帶著傷。”

慕霆驍一說,虞晚如夢初醒。

想一想,好像是有。

當時,他的脖子有一道抓痕,細長細長的,不算太深,淺紅的印記。

她還以為,他是和哪個女人曖昧惹來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