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江晚容稍稍安下心。
她這人不算聰明,但也不蠢,知道如今已不是她任性的時候,當即便動身,拎著點心吃食親自往滄瀾院去了。
可惜不巧,慕霆淵剛領了三司使的職,這里頭的事千頭萬緒,他得在上任之前先熟悉一下,哪里有空見她,也不想見她,就讓德安出去回了。
“真是對不住,王爺正忙著,這天兒又熱,王爺不忍心娘娘在這干等著,便囑咐您先回去。”德安是個機靈的,王爺的意思肯定不能直說,就這么拐著彎好歹給人留點臉面。
江晚容才不管什么委婉不委婉,她第一次放下面子主動過來找他,卻被拒絕了,心里氣的吐血,在外人面前又不得不勉強忍住。
“既如此,本妃便回去了,你囑咐王爺要注意休息。”
“是是,老奴遵命。”德安連連應下。
回了凝輝院江晚容就大發脾氣,直接奪過王媽媽拎著的點心吃食就往地上摜:“這人還進門,王爺就已經不待見本妃了嗎!”
房里的丫鬟婆子俱都深深垂下頭。
方才云窈沒跟過去,但見江晚容這副樣子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事。
那時她和江祿剛到邊城不久,因為害怕侯府的人追過來,江祿日日都會跑到外面打聽消息,也就聽說了圣上命慕霆淵留京待命,太后親賜側妃的事。
而且據說,這名側妃十分得他寵愛。
云窈心里酸酸的,又很快被她揮去,她只是個小丫鬟,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誰得寵誰不得寵跟她有什么關系......
側妃不同侍妾,又是太后親封,按規矩是要大辦,是以王府在收到懿旨的第二天就大肆操辦起來。
整個王府忙里忙外,熱熱鬧鬧,反觀凝輝院沉冷的像個冰窖,里外的丫鬟太監來往走動都輕手輕腳,生怕稍微大點聲響就惹了主子發怒。
在房里近身伺候的更是有苦說不出。
她們這個主子脾性本來就不好,又眼睜睜看著府里原本她進門時的紅燈籠被取下,換上迎娶側妃的燈籠彩綢,都已經在房里發了好幾通脾氣了。
江晚容窩在凝輝院不愿意出去,現在外面到處張燈結彩,沒有一處不是在扎她的眼,戳她的心窩子。
“不就是個妾,也值當這些人如此重視?!”江晚容恨恨的罵,手中帕子被撕扯的不像樣子。
王媽媽心下嘆息,只能繼續給她換新帕子,耐心勸解:“她是太后封的側妃,不看她的面子,也得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娘娘不必動氣。”
“本妃怎能不動氣?!你瞧瞧外面那些東西!比起本妃進府時也不遑多讓了,若讓外人看了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妃被休,迎的是正妃呢!!”
王媽媽嚇了一跳:“呸呸呸!娘娘別說這種晦氣話。”
其實這就是江晚容自己想多了,側妃的位份在王妃之下,一應規章制度都不能越過王妃,德安做事穩妥,是絕對不會讓底下人做這種逾制之事的。
王媽媽只能勸:“奴婢去看了,沒有的事,王府的人都極重規矩,他們不敢越過您。”
怕她又發脾氣,她趕緊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娘娘,今日立秋,喝點山藥梨湯最是滋補,奴婢方才去打聽過了,王爺現下正在院子里看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