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眼角余光,看見不遠處草叢間隱隱露出的明黃色衣角,心頭驚駭,慌張的就想推他。
卻被攥的更緊。
直到那抹明黃色衣角離開,悄無聲息的遠去。
云窈才得以重獲自由,大口大口喘氣:“王爺,剛才那是......?”
慕霆淵輕應一聲:“是圣上。”
褪去假裝出來的放蕩急色,他恢復原本的樣子,笑道:“是不是嚇到了?”
何止是嚇到了,在當今圣上面前和人擁吻,這太考驗她心臟的承受能力了。
但云窈明白,慕霆淵是為了她。
想必看到這一幕,圣上不會再對她動什么念頭了。
只是......
他這樣違抗圣意,以圣上的性子,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云窈忍不住回想起上輩子,昌平五年八月,異姓王慕霆淵爆出通敵賣國,與東渠國暗中以書信往來多年。
不僅是這些書信物證,還有不知道從哪抓來的東渠國人,也冒出來指認曾看見過慕霆淵與他們東渠的將軍秘密協商。
這么多年,慕霆淵戰王的名號是假的,不過是跟東渠國將軍聯手演出來的戲碼。
整個南夏舉國嘩然。
承玄帝迅速擼去他的親王爵位,將他連同一干親近的副將一起下入大獄。
最后他是什么結局她還沒來得及打聽,就被江祿賣進青樓,死在了那條河里。
如今再回想,承玄帝竟連一個聲辯的機會都不給他,顯然是早已對他不滿,甚至很有可能所謂的通敵叛國,也是他一手策劃。
云窈想到江晚容嫁進慕王府的目的,會不會,她的任務就是尋找什么通敵書信?
“王爺......”云窈抓過他的衣袖,有心想告訴他讓他小心,張了張口,又猛然想起她身為江晚容的丫鬟,讓他如何能信?
她又怎會知道這些?
話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
慕霆淵看出她在擔心自己,抬手理了理她被弄亂的發絲,笑著安慰:“這一步是險,但只要有用就行,好了,別想那么多,天晚了,本王送你回去。”
承玄帝陰著一張臉回到皇帳,張福瑞服侍在一旁,瞧著他的臉色,故意裝作不滿道:“這慕王也真是,幽會就幽會,怎么也不躲遠點......”
承玄帝呼啦一下,將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冷笑:“自然是因為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看到他和那個丫鬟卿卿我我!故意在他面前宣示主權!
“好一個慕霆淵,朕看上的女人他都敢搶!”
眼看圣上已經氣上了頭,張福瑞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回稟圣上,奴才剛才去接云窈姑娘,卻撲了空,帳子里沒有人。”
可憐了。
張福瑞仿佛預見了什么,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皇帳里傳出一聲慘叫,戍衛在周圍的禁軍像是什么都沒聽見,又像是習慣了,面無表情。
第二日,天未亮,張福瑞親自帶著兩個小太監進了皇帳,很快抬出一具尸體。
尸體趴伏在木架上,赤裸的后背到處都是青紫交錯的傷痕,然而傷的最重的卻是下半身。
嚴重變形的雙腿,詭異的彎曲,血肉模糊,模樣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