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出現風寒病癥的軍士,按輕重區分,全都安頓到其他地方,與沒得病的人隔開。
再讓老軍醫帶人翻遍醫典,尋找以往類似病例。
所有人縱有疑惑不解,卻都不敢違抗軍令,一時間,整個軍營都動了起來。
軍事正堂里,慕霆淵正坐在案后疾筆寫信,云窈在一旁替他磨墨。
馬忠聞聲趕來:“將軍,到底出什么事了?”
慕霆淵顧不上回他,臉微微側向云窈:“你來說。”
云窈一愣。
馬忠更加疑惑,卻也客氣:“還請云公子解惑。”
云窈磨墨的動作沒停,直接道:“他們得的不是風寒,是疫病。”
“什么?!”
這時候,其他將領也到了,剛進門就聽到這句話。
一言激起千層浪,眾人風風火火的沖將進來。
有個將領語氣極沖道:“別以為你幫了兩次忙就能讓咱們對你另眼相待,這種事是你能瞎說的嗎?”
云窈看過去,是個國字臉的年輕小將,前鋒軍統領,姓王。
磨墨的動作太急,云窈胳膊都酸了,她停下歇息,淡淡的反問:“你也知道這種事不能亂說,這對我有何好處?”
對方噎住了,確實沒好處,只會被罵,若情況嚴重,還會被治擾亂軍心的罪。
馬忠一臉嚴肅:“云公子,敢問您是如何判斷出他們得的是疫病?”
王統領立馬來了勁:“馬副將說的對,難道你還會醫術不成?比咱們軍醫所的榮軍醫還要好?”
畢竟就連老軍醫都沒看出有何不對來。
沒有讓慕霆淵幫她出頭,云窈冷靜又肅然道:“我是不懂什么醫術,但以薊州為界,周圍數座城市已經有四百多人因這個病喪命,不僅如此,與他們接觸過多的家人也開始有了一模一樣的癥狀,你告訴我,這不是傳染疫病是什么?”
被這個數字駭到了,眾人怔住。
唯有王統領依舊不甘道:“目前并沒有消息傳過來,你、你又是怎么知道周圍城市的情況?”
只是那聲音,怎么聽怎么有些底氣不足。
強撐著不愿相信。
云窈笑了笑:“只要我想,這天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沒有絲毫力度,可就是這樣的平淡無波,偏偏鎮住了所有人。
慕霆淵抬頭看了她一眼,他還從未見過她這樣睥睨自信的樣子。
沒人忘記,那個讓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烏山,是她找到了那條隱秘的上山之路,才讓他們能輕易的直入山頂,搗毀烏山寨。
眾人沉默下去。
但并沒有沉默多久,因為老軍醫突然闖入,他高舉一本醫書,神色慌張。
“將軍!出大事了,這真的不是普通傷寒,可能是......可能是......”
后面的話他一時間有些不敢說。
王統領接過他的話,試探道:“是......疫病?”
老軍醫一張蒼老的臉上全是沉重和哀愁,緩緩點頭。
尖銳的鳴叫自窗外傳來,慕霆淵擱下筆,快步走過去。
將信取下匆匆翻閱過后,沉著臉扔給其他人:“你們自己看看吧。”
云窈沒多管,因為她猜到那是什么。
半個時辰前,慕霆淵去信薊州太守府,詢問城內的死亡人數。
這封信應該就是薊州太守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