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嬤嬤適時的出聲安慰:“您也是不想的,先有儷嬪的娘家侄女想要摔死雪融,后面儷嬪還言語刻薄,您這才動了怒。”
“您原本只是想讓她跟自己侄女一起跪著反省反省,誰曾想,不過一兩刻的功夫,就動了胎氣呢。”
承玄帝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倒是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個隱情。
儷嬪的娘家侄女,若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永寧侯府的嫡小姐,慕王妃?
承玄帝氣的咬牙,跟儷嬪搭上關系的,一個兩個的,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太后肅著臉,皺眉斥責道:“好了,儷嬪已經這樣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梁嬤嬤立馬閉嘴不敢再說。
承玄帝心里冷笑,嘴上卻乖順的跟著安慰:“母后不要自責,這不是您的錯,是儷嬪年紀輕不懂事,惹您不悅在先,受點小懲罰是應當的。”
緊接著他又對江晚容做下懲罰。
以江氏品性無德,不堪配慕王正妃為由,降位至側妃。
“母后放心,兒子回頭就去擬招,那永寧侯夫婦養育出這么個女兒也有責任,也得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這種小事,太后不樂意費神,便只說讓他看著辦。
隔著一道房門,儷嬪一聲聲的慘叫已變得越來越虛弱,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一趟一趟將熱水熱帕子端進去,又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來。
好幾個太醫跪在里間的床帳前,與穩婆隔著帳子交流儷嬪的情況。
不一會,一個太醫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滑跪在地,驚慌道:“啟稟圣上、太后,儷嬪娘娘失血過多,氣力用盡,孩子遲遲生不下來。”
“再這樣下去,恐怕大人孩子都要不好。”
承玄帝聞言,皺起眉。
他首先想到的是,今天迎新日,若讓儷嬪帶著腹中胎兒慘死在床上,待傳到外面,指不定會有什么妖言惑眾的謠言冒出來。
百姓愚昧無知,輕易就會被一些天譴之說帶動的深信不疑。
根基不穩,朝野也會動蕩。
并未猶豫,承玄帝沉聲下令:“務必保住儷嬪這一胎,其余的,你們自己拿主意。”
這話的意思就是必須保住孩子,母體不重要了。
太醫聽明白了,沖上首磕了個頭,便回去傳話。
帳子里的穩婆聽了圣上的命令,深深嘆了口氣,連忙叫人去準備剪刀。
孩子卡在母體里生不出來,就只有硬剖了。
用剪刀將女子下面剪開一個三寸長的口子,再把孩子從里面拉出來。
這是能讓孩子存活下來,不至于被憋死腹中的唯一辦法,但對產婦本身卻是個極殘忍也是極危險的辦法。
傷口這樣大,又還是那樣敏感的地方,先不論后續養傷,單單是止血都是個問題。
金瘡藥剛敷上去可能就會被血水沖散。
身體太虛弱,傷口又容易感染,是以死亡幾率十分大。
十個人里頭都不一定有一個能活。
帳子里的眾人都明白,儷嬪的貼身宮女忍不住嗚咽出聲。
儷嬪若死了,她們這些宮女不會有多好的下場。
粉桃緊緊握住儷嬪的手,大哭著:“娘娘,娘娘您用力啊!您一定不能昏睡過去!娘娘!”
儷嬪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她嘴里含著參片,即便已經眼前發黑,可是她被灌了太多補元氣的湯藥,連想暈都暈不過去。
她被迫清醒著,便也聽到了圣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