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木不敢去牽她的手,只輕觸她的手臂,隔著厚重的喜服,扶著她下了樓。
樓梯隱藏在廳堂的后面,靠近后門,是以吃飯的客人并不會看見。
后門處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外表很是普通尋常,但云窈一進去,就發現里面裝飾喜慶,車廂最后的廂壁上貼著燙金的囍字,左右兩邊都懸掛著艷紅的絲綢。
至于座位上,更是鋪著厚厚的大紅喜被,光滑的錦緞繡滿了百花蝴蝶,還有鴛鴦的圖案。
極其精美。
“喜歡嗎?”
秦蒼木認真的看她臉色,眼中帶著忐忑和期待。
見她點頭,他靦腆的笑了:“你喜歡就好。”
馬車緩緩駛離,暗中偷看的馮親衛咂了咂嘴,不敢想若王爺看到這一幕得氣成什么樣。
他沖霍巖青張了張嘴,用唇語問:‘繼續跟還是給王爺送信?’
霍巖青思量了一下,動了動唇,亦用唇語無聲的回他:‘王爺并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們的任務就只是跟著側妃娘娘,其余的不用管。’
馮親衛摸著腦袋,開始擔憂。
若真等側妃娘娘跟別的男人拜了堂,他們這些人的頭還能安生的待在脖子上嗎?
王爺啊!您快回來吧!屬下好害怕啊!
縣衙。
方翰墨作為今日婚禮的證婚人,忙完公務,趕緊換上官服,準備去仁安堂。
然而他剛走到大門口,只見遠方一陣塵煙滾滾,馬蹄踢踏聲和著駿馬嘶鳴,在夕陽橙黃的光線下,如黑色的潮水般奔騰而來。
當先一人,黑甲煜煜,快若疾風,所有兵馬以他為方向,跟在后面拼命追趕。
不過兩個呼吸的功夫,那人沖到方翰墨面前,勒馬停下。
“天色漸晚,方縣令一身官服,是要去哪兒啊?”
方翰墨被這磅礴的氣勢嚇得忍不住往后倒退好幾步,才結結巴巴的說:“縣里有大家族辦喜事,微臣被請去征婚,順便送個祝福。”
慕霆淵勾起唇,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是嗎,這么巧竟被本王趕上,既然如此有緣,那本王也去送個祝福吧。”
“也、也好,秦家能得慕王屈尊祝賀,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方翰墨繼續結巴,實在是面前人此刻的樣子太嚇人了,一身甲胄未脫,黑甲上血氣森森,也不知道浴了多少水匪的血才有這樣的煞氣。
見他說完就要走,方翰墨愣愣的:“慕王殿下,不、不需要換身衣服嗎?”
慕霆淵低頭看看身上凝結了無數暗色血塊的黑甲,笑容更大,也更陰森:“怎么,本王這身甲胄有何不妥?”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方翰墨閉上嘴,拼命搖頭。
慕霆淵朝身后的親衛招招手:“將方縣令捎上,我們走。”
“是!”
方翰墨眼見那滿身血污的親衛驅馬上前,連連擺手:“不不不,不必了,我能......”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親衛直接將他撈到自己馬后坐著。
“駕!”
一聲沉喝,奔騰的黑色潮水轉了方向。
方翰墨望著這活像抄家滅族的場面,暗自給秦家捏了把冷汗。
慕王殿下應該是真的去送祝賀的吧?
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