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五月,潤雨夏至。
在夏至這天,許少杰開著十號船,并十一號副船,護衛受傷的慕霆淵回江城。
聽說王爺和側妃雙雙傷重受驚,嚇得德安和蘇院使連夜收拾包袱飛似的趕來。
他們的動作快,甚至比許少杰的船還要先一步到達。
慕霆淵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由幾名士兵和親衛抬著下了船。
站在渡口的德安,見自家主子竟是橫著出現,兩條腿當即軟了下去。
這里人來人往,哪里是能說話的地方,云窈挺著大肚子吩咐許少杰等人將慕霆淵送進馬車。
蘇院使急忙跟進去診治。
馬車里有外男,云窈不好也往里面鉆,便坐了另外一輛。
慕霆淵的傷不能長途跋涉,再加上這邊的軍務也離不得他,便暫時落腳在太守府上。
“唉,怪我不好,那天應該跟側妃娘娘一起來的。”
蘇院使檢查過慕霆淵的傷,見他傷的這樣重,卻只是用些金瘡藥之類的東西包扎,內傷也沒能得到妥善的治療。
料想是水師營里的軍醫們醫術不濟的原因,想到此,便自責起來。
接下來的一整日,蘇院使都沒閑著,忙完慕霆淵又接著忙云窈,因她懷著雙胎不敢讓其他人近身,是以自落了水一直沒人替她診脈,許少杰本來是派了軍醫給她的,她借口身邊的婆子會醫術,已經幫她看過沒事,給打發了。
蘇院使才大老遠的從楓歌縣過來,之后又忙的跟陀螺似的不停打轉,也是不容易,他松開云窈的手腕,另只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娘娘無事,兩個孩子在您的肚子里健康極了。”
他壓低了聲音,輕松的笑道。
聽到他說側妃和孩子沒事,德安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連道了幾句佛號:“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八方神仙保佑,多謝多謝。”
‘呸,關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什么事,明明是我星寶的功勞。’星寶氣哼哼的嘀咕。
蘇院使看了眼云窈的肚子,也是奇了,他就從沒遇到過這么安穩的胎象。
別的孕婦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問題,不是胎兒長勢不好,就是胎兒長勢太好導致母體羸弱,再或者是胎位不正這類更為嚴重的事。
且按理說,側妃懷了兩個,這種問題出現的可能性應該會更大才對,反而她竟比一般的孕婦還要強健。
甚至在經歷過那樣的驚險,依舊胎息穩固。
倒不是他不想讓云窈好,他就是單純的覺得稀奇。
想了半天,只好歸結于側妃娘娘是福大命大之人,她的孩子自然更是福祿齊天,遇到什么危險都能逢兇化吉。
喝下兩副藥后,慕霆淵總算有了清醒的跡象。
是夜,外面三更天的更鼓剛過,云窈歇在窗前的貴妃榻上,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喚她。
“阿窈......”
“阿窈......”
云窈驚醒過來,聽到聲音是從床上傳出來的,她連忙走過去。
屋里只點著豆大的燭火,昏暗暖黃的燈光打在慕霆淵的臉上,以他高高的鼻梁為界,另半張臉隱在陰影下,俊臉慘白,眉頭不安的蹙著。
他還在昏睡,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噩夢,他蒼白干裂的嘴里一直在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