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將整個大地蒸烤的像個大火爐。
明明過了立秋,卻反而迎來了一年中最熱的一段時間。
云窈懶洋洋的歪在貴妃榻上,這種天氣下,她越發不想出門走動。
前幾日蘇院使例行過來為她診脈,只說了句快到時候了。
嚇得德安和一眾伺候的人如今是越發不敢離開她一步,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兩班穩婆輪流守夜,隨時待命。
云窈倚著靠枕細細喘氣,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自從慕霆淵走后,她每天的日子過的十分快,幾乎就是睡醒了吃,吃完起來溜達幾圈,溜達餓了繼續吃。
偶爾天氣沒那么熱,德安怕她日日待在府里悶著,就跑去外頭的戲樓茶館什么的包了場,讓她帶著一大班子的人坐著軟轎出去散散心。
但每次出門,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德安總會不惜抽調太守府的衙門府兵,在前頭領路清場,那陣仗實在太大,她去過一次就再也不想這樣顯眼了。
而隨著她的月份進入八月,肚子沉重的她平時起身都困難之后,謝婆子不再強逼著她活動,德安也好聲好氣的勸著她好好窩在房里,她便連房門都不怎么出了。
“娘娘,您早膳沒用多少,喝碗玫瑰牛乳燕窩粥吧?”容安端著漆木紅盤從外面走進來。
她還沒靠近,云窈就聞到那濃郁的玫瑰牛乳的香味。
可這香味進了她的鼻子,除了膩人還是膩人,她用帕子捂住鼻子,另只手嫌棄的連連揮舞:“不喝不喝。”
容安嘆著氣將托盤放在茶幾上,熟稔的搬出自家王爺:“娘娘這樣茶飯不思,奴婢只能回頭告訴安總管,讓他寫信給王爺了哦。”
前陣子蘇院使把脈說她肚子里的胎兒已坐盆,隨時都可能會生產,德安立馬寫了封信報與慕霆淵。
逐日飛行速度極快,它一飛竄上天空,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德安說以它的行程,只需一天一夜就能飛到薊州,將信帶到慕霆淵的手里。
云窈摸著肚子,不禁想著那人得知后會是什么反應,強忍著想要喚醒星寶打開觀世親眼看看的沖動。
她將要分娩,也不知到時會有怎樣的兇險,根本不敢讓星寶在這種時候隨意耗費星力。
所以她并不知道慕霆淵那邊的進展。
后來足足過了四天,逐日才返回,且還帶著傷。
一支羽箭貫穿了它左邊羽翼的尖端,鮮血染了大半只翅膀,可即便傷成這樣,它居然也能堅持飛了回來。
云窈震驚不已,不免想到它那個犟種主人。
心下感慨,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鳥。
她取下它腿上綁著的回信,沒急著去看,親自替它拔了羽箭,又撒上藥粉。
許是跟人久了,被養的通了人性,這樣一只比雄鷹還威猛的空中野獸,在她面前竟老實的動也不動,任由她將它的翅膀翻來覆去的擺弄。
只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她。
德安盡管心疼它心疼的不行,卻更怕它掙扎起來會傷著這位祖宗,在一旁拿生肉哄它:“你乖乖的啊,咱們女主子是在給你治傷,你可不能動啊,傷著你女主子,小心你男主子回來拿你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