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醫院的人說，樓司城最近還定了幾束花。
“嗯。”樓司城回答的很隨意，可電話里的人明顯因此而激動了起來。
“真的啊？誰啊？是那個小白兔嗎？”
陸振東腦海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身影就是姜顏。
雖然他只見過姜顏一面，但也能夠感覺到樓司城對姜顏的不同。
“就這樣吧。”樓司城毫不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有事要忙嗎？我沒關系的，如果你有事......”
“我沒事。”樓司城打斷姜顏。
姜顏哦了一聲，跟在樓司城的身后走進了餐廳。
服務生在前引路，姜顏能夠感覺到樓司城身上的低氣壓。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自問自己好像并沒有招惹到樓司城，看樣子是工作不順。
兩人在包間坐下，樓司城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聲。
看了一眼號碼，樓司城說了句抱歉，就起身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
“老師。”樓司城態度恭敬。
“是，血管瘤突發破裂導致的大出血。”
“我明白，醫務處的人已經出面協調了，是我主動申請的尸檢。”
樓司城如實相告。
對方說了什么，兩人很快結束了通話。
“是發生了什么事嗎？”姜顏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一個手術的患者。”樓司城拿起餐巾擦了手，“過世了。”
他言簡意賅，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沒辦法把一條生命看的那么輕松。
“啊？是你的患者嗎？是很嚴重的病嗎？”姜顏瞪圓了眼睛。
“患者入院的時候情況比較危急，所以緊急安排了手術，手術過程中大出血，搶救無效。”
樓司城目光盯著桌上的花瓶，怔愣著出神。
他選擇做這一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
縱使他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保證自己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挽救所有生命。
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依舊會讓人覺得很失落。
“好可惜啊，但這也不是你的錯，是有人覺得是你的問題嗎？”
姜顏觀察著樓司城的臉色。
很多時候錯誤的指責才會讓人覺得崩潰，疲憊，辛苦都不能將一個人擊垮，但是委屈可以。
那種無處訴說的委屈，才更讓人心寒。
樓司城沒有說話。
姜顏伸出手摸了摸樓司城的發頂，像是在安撫一只失落的大狗狗，“不是你的錯，不用在意別人說什么。”
樓司城一愣，緩緩將視線停留在姜顏的臉上。
感受著對方柔軟的小手在頭頂撫摸著自己，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有如此舉動。
無論是在樓家，還是在醫院，他都是獨當一面的角色，從未有人覺得他需要安撫，好像他天生就該堅強，就不需要安慰。
哪怕是今天，醫院的人也都不以為意，叫來醫務處的人，安排保安護送他離開醫院，避免醫鬧，一切都按照流程進行著。
他的老師也只是打電話過來詢問手術過程中的情況而已。
眼前這個小丫頭卻關注到了他的失落。
“其實你很了不起的，你挽救了他的生命！”姜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