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我和小舅拍了好多照片,吃了大餐,還堆了沙子!”池淺一五一十地說給外公聽。

  “照片呢?”

  “在小舅那里呀,小舅說群發給你們看啦。”

  池厲森眉角一抽,他怎么沒看到?

  池淺把背包里的椰子拿出來,“外公,我給你帶了海島特產回來!那里的椰子可甜啦,比買的還好喝!”

  她又遞了個給南管家,“南叔,這是給你的。”

  南管家樂呵呵地接過來:“謝謝小小姐。”

  只是因為好喝就大老遠地把這么重的椰子背回來。

  南管家忽然有點明白每次先生收到小小姐的禮物,是什么感覺了。

  坐在一側沙發上的傅懷瑾沒有出聲攪擾他們,只是看著池淺的目光溫和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這是他的女兒。

  一想到這點,胸腔里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沸騰。

  池厲森讓南管家下去處理好這些椰子,對池淺道:“這是你傅叔叔,上次你見過。”

  池淺乖乖打招呼:“傅叔叔好。”

  “淺淺好。”傅懷瑾把帶來的禮物遞給她,“來的時候順路買的蛋糕,聽說你很喜歡吃甜食。”

  其實是繞路去一家老牌的甜品店定做的,用的水果都是當天空運來的,池淺喜歡吃的。

  池淺眼睛一亮,但沒有立刻去接,而是先看外公。

  她知道外公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叔叔。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感覺不太待見。

  池厲森見她沒有被蛋糕收買,略感欣慰,“想吃就拿,不過廚師還做了你最愛吃的宮廷點心,你現在吃太多,晚上的甜品就要取消。”

  “那我只吃一半哦,留著的份額給晚上。”池淺喜滋滋地收下蛋糕。

  傅懷瑾悄悄松了口氣,眼里的笑意更濃了。

  難得外公沒有趕自己去做作業,池淺抱著半個蛋糕坐在旁邊吃。

  傅懷瑾很珍惜這為數不多能和女兒相處的時間,和池厲森談話時,偶爾會把話題牽引到她身上,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

  但是池淺很快就吃完了,要去外面玩。

  池厲森看在她剛回來的份上,沒有拘著她寫作業,點頭同意。

  池淺轉身就往后院跑。

  傅懷瑾看得久久不愿意收回視線,自言自語般道:“她的性格真好。”

  在顧家被人欺負那么多年,還是這么活潑開朗。

  傅懷瑾調查過池淺的往事,自然也知道她和顧婳身份對調的事情。

  池厲森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淡淡道:“她怎么都是好的。”

  傅懷瑾眉眼溫和,“是啊,怎么都是好的。”

  說著,他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猶豫片刻:“池伯父,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下。”

  “嗯?”

  “醫生說,我母親可能只剩下半年時間。”

  池厲森緩緩皺眉,“她的病還沒好?”

  傅懷瑾苦笑,“一直如此,這兩年更是每況愈下。醫生說她是心里的愁緒太多,傷及根本。”

  池厲森放下茶杯,略微沉吟了幾秒,“你是想讓她見見池淺?”

  傅懷瑾目露訝異,“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您。這些年,母親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終身大事,以及后繼無人。淮禮雖是我的兒子,但并非我親生。”

  “可我早已做好此生不再娶妻的打算,自然不會再有親生的孩子。”

  “我并非要借此要挾您讓淺淺和我相認,只是想若是時機成熟,能否讓她們見上一面,成全我母親的心愿?”

  池厲森指尖輕敲著膝蓋,漆黑的眼眸里沒有溫度。

  不過說得好聽罷了。

  等池淺見了傅老太太,為了成全她的心愿,是不是還得認祖歸宗?

  如果池淺不愿意,傳到外界耳中,豈非有人指責她不孝順?

  他的外孫女可沒必要為了旁人的心愿,委屈自己。

  更何況,池厲森實在看不出傅家那個亂糟糟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池淺進去摻一腳的。

  客廳里氣氛低迷,后院里風生水起。

  池淺開著自己的烏龜過山車,左邊黃金小面條,右邊小鷹,帶著它們迎著風亂竄。

  忽然軌道上多了個人影。

  池淺嚇得趕緊剎車,探出身子一看。

  那個包裹在黑披風里的人不是斗篷哥又是誰?

  “斗篷哥怎么又是你?!”

  池淺把黃金小面條伸直了去戳他,“hello?你醒醒啊,還有氣不?”

  黃金小面條湊過去看看,“姐姐,這個人身上好重的血腥味,好像沒氣了,不如我們把他踢下去吧!”

  小鷹一翅膀過去,“你教唆犯罪啊,告訴你多少回這是人類世界了!讓我來,我可以把他弄下去。”

  黃金小面條:“哦喲,牛哦,長了翅膀了不起哦。”

  小鷹:“咋的羨慕啊?有本事你也長一對出來,大胖蛇!”

  兩小只罵罵咧咧地把封爻搬運到草地上,池淺跑過來一看。

  差點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沖到翻白眼,還被他披風上的鮮血弄臟了手。

  “救命!斗篷哥是不是被砍到大動脈了??”

  池淺邊吐槽,邊伸手去掀封爻的披風。

  一只滴血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封爻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暗沉猩紅的左眼直直地看著她,泛著無機質的冷感。

  他眼里屬于人性的光逐漸被吞噬。

  隨著這樣的次數增加,他會變成一個徹底喪失人性的怪物。

  最著急的就是狗頭黃豆,它很怕大佬哪天殺著殺著,把自己也給殺了。

  這個殺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死亡,而是精神層面的。

  等到那時候……什么都來不及了。

  池淺被封爻抓得有點疼,嗷嗷直叫:“干什么?抓疼我了,撒開撒開!”

  她一巴掌拍封爻手背上,啪啪好幾下。

  她打得有點疼,封爻眼前的尸山血海逐漸散去,映入眼底的是池淺嘴角沾著點蛋糕的小臉。

  她頭發還是銀黑色的,五官稚嫩帶點嬰兒肥,還沒有完全長開。

  但她的眉眼和封爻其實很像,尤其是在銀色劉海的時候襯托下,五分也變成了八分。

  封爻恍神片刻,手掌撐地坐了起來。

  這一動,他身上的血嘩啦啦都流到了草地上。

  池淺指著那灘血,驚呼:“沃靠!斗篷哥,你大姨媽血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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