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從未否定過這一點,她只想要確定沈璟病情的真偽,但何氏明顯是不答應,她的臉色自然也不好起來。
“先斬后奏,母親就不怕祖父和父親事后追責么?”
“哈哈哈。”何氏笑道:“佛寺可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他們有何理由反對?大不了,我把璟兒也一同送去養病,如此一來,誰還能有二話?”
何氏從小便把沈璟當成命根子來疼,如今她將這個寶貝兒子都撒進去,可見是鐵了心要抓走沈瑭。
見沈南意明顯變了臉,何氏心中痛快了不少,“老太爺身子不好,你若是想老爺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就只管讓他來和我鬧吧!”
沈南意的七寸正正被她拿捏著,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渾身都在發顫,低頭小聲對苦蕎道:“想辦法通知趙管事和三叔,快!”
苦蕎點點頭,悄悄往后退,準備去報信。
可剛走了兩步就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給攔住了,“夫人還證沒說錯,苦蕎姑娘一貫機靈,也不知這是要去哪兒啊?”
苦蕎見被發現便急得開始硬闖,奈何身材懸殊太大,被婆子抓得死死的。
“還認不清形勢么,還不趕緊動手?”徐嬤嬤見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趕忙催促。
雙方比較起來,何氏掌管大房中饋,雖然兒子成了傻子,但還有個女兒傍身,在府中勢頭依舊強勁,而沈南意姐弟倆,除了老邁的沈太爺和殘疾的沈照外,算得上是無依無靠。
該聽誰的話,家丁們當即有了決斷,又亮出麻繩朝沈南意姐弟倆圍攏去。
婆子瞅準機會將沈南意和沈瑭隔絕開,基于上次的教訓,只將沈南意團團圍住,任她撒潑還是打罵就是不還手。
上回沈瑭發狂便是因為沈璟對沈南意動手,她們自然不敢以身犯險。
沈瑭也確實如她們所想的那樣沒有爆發,而是像只受驚的兔子紅著眼發抖。
對面幾十個強悍的家丁婆子,沈南意這邊所有丫鬟加起來連他們的零頭都比不上,一開場就落了下風,她哭喊,打鬧,拼命撕扯婆子的頭發,甚至狠到戳她們的眼珠子,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瑭被五花大綁,無能為力。
“姐姐救我,他們綁得我好疼,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沈瑭淚水嘩嘩地流,很快就沾濕了前襟,他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身上和粽子似的被從上到下綁了一圈又一圈。
他渾身疼的厲害,心中的怒火騰騰升起,正要發作,腦中卻忽然一遍遍的響起起祖父與父親的話。
“瑭兒,好孩子可從來不會打人吶!”
善良的沈瑭想起祖父與父親的囑咐,想起被自己連累受罰的姐姐,最終還是咬緊牙齒放棄了抵抗,被八九個家丁牢牢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默默流淚。
他要乖,他不要變成壞孩子,更不要讓大家為自己擔心!
“我……我陪他同去!”
沈南意被幾個婆子圍住,將其中一個婆子的眼睛戳得倒地嚎叫,可亦是不能上前,無力感快將她淹沒,她淌著淚水哽咽道:“沒有我在旁邊,他只會更不受控制!”
像那日一樣瘋魔才好!
屆時沒人護著那傻子,廟里的僧人可不會對他客氣,等他不管不顧傷人的消息傳開,沈太爺和沈照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他了。
何氏熱血沸騰,似乎能看到沈瑭被關押起來的畫面,用別人的手就能解決掉他,多痛快!
“夫人,”安置好大夫的徐嬤嬤瞧見何氏眼底的火熱,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表少爺……還等著您搭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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