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日,沈信用過午飯便頂著烈日來到蘭楓院,進入藥房讓老頭兒替他把脈,每日又給他喂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會兒是蜈蚣蝎子熬成的湯,一會兒又是黃梨與人參煮成的粥,這藥不是藥,飯不是飯的,讓人琢磨不透,看著沈信吃下去便要攆人關門,躲在藥房里叮叮當當不知在搗鼓什么玩意兒。
連著去了兩三日,沈信終于忍不住問沈驍九:“三弟,這位醫仙你究竟是從何處尋來的,行事作風真是……變化多端,不拘一格啊。”
“這位醫仙是我花重金請來的世外高人,長久不與外人接觸,醫術也是獨樹一幟,我等不懂自然覺得怪異。你只管配合就好,他可說了,若是治不好你的雙腿,他剁了腦袋給你當凳子!”
一旁的老頭兒:“……”
他怎么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
送走沈信,老頭兒便搖著手里的蒲扇走了上來,得意道:“沈大人,我這譜擺的可夠大了?”
沈驍九搖頭:“還不夠大!”
“還不夠大?”老頭兒摸了摸胡子,眼里閃過一抹厲色,很是不服氣:“你等著!”
老頭兒冷哼一聲,將手里的蒲扇往桌上一擲,撈起袖子就鉆進了藥方里,像是要大干一場。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走了進來,恭敬道:“三爺,給大小姐和瑭少爺的新衣裳已經做好送來了,人就在門外,可要讓裁縫鋪的老板進來回話?”
“不必。”
沈驍九難得心情不錯,“瑭少爺如今正在院里練功,將他請去靜房試穿新衣裳,看看大小是否合適,再讓裁縫鋪老板同我親自去一趟晨曦院。”
“是,三爺。”
小廝趕忙出去招呼裁縫鋪老板,一行人來到了晨曦院。
因著沈瑭如今住在了喜來閣,沈驍九一連好些日子沒來過晨曦院,進了院子,不免有些懷念,從前可進出之時自己甚少前來,如今不方便進出,反倒日日都想來。
沈驍九不許人通報,想著看看沈南意平日悶在院里都在做什么,剛進院門卻見沈南意搬把椅子坐在廊下乘涼,與苦蕎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都這些天了,還沒打聽到消息?你這死丫頭,莫不是只顧著吃茶去了?”
“天爺呀,我苦蕎從不是偷奸耍滑之人,怎會陽奉陰違?實在是這庶小姐在府上極其低調,打聽不著什么有用的。”
苦蕎嘿嘿笑了笑,又從盤里捻個花生剝了扔進嘴里:“可您也別急,奴婢已經同齊家一個伺候過庶小姐的人認識了,再過一兩日,奴婢定能套出話來!”
“咳咳咳……”沈驍九咳嗽兩聲,緩緩走了出來,“你們主仆倆又在說什么悄悄話呢?”
沈南意蹭的一聲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狠狠瞪了一眼給他帶路的丫鬟,“小叔叔怎么來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我也沒來得及出來迎接您。”
那丫鬟趕忙將頭低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她也不想如此,實在是承受不住三爺的威壓。
沈驍九一貫愛拿別人做借口,指著裁縫鋪老板便道:“前幾日我派人給你做了幾件衣裳,裁縫鋪老板擔心尺寸有偏差,想拿來給你上身過過眼,我只好帶人來你院里,讓你試穿。”
裁縫鋪老板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不是沈大人下令要自己來的嗎?怎的到了卻成自己主動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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