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宋太祖 > 第四十七章 當為榜首
  崇文殿內。

  王溥一臉激動的拿著一篇文章找到范質大聲道:“大才啊!大才啊!范相公你看,這就是大才!這篇詩文,這篇詩文寫得可太好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啊,要我說,就憑此詩文,就算是策論差了一些,此人也應該得授進士,要我說,這三大王就應該好好地讀一讀這首詩,修身尚且未成,就不要想著齊家治國平天下了。”

  范質見狀接過去讀了一下,不禁也是連連感慨,承認這詩寫得確實是好。

  “諸位大人,若是沒什么意見,這詩賦的頭名,就定下此篇了?”

  一眾考官紛紛點頭,王溥更是贊嘆道:“此乃盛世文章是也,我大宋開國之初,便能有此賢才,實乃國之大幸也。”

  “卻不知這是哪里的考生呢?可惜,姓名都被糊住了。”

  王溥卻道:“這有什么?看看也就是了,反正也定下是他了。”

  然后便親自動手去拆了糊名。

  眾人雖也覺得這樣好像是有一點點不妥,但畢竟這才第一屆使了糊名法,甚至是第一屆終于正規了一些的科舉,自然也沒什么太大的規矩。

  直到糊名的封蠟被一點一點的拆開,露出上面,開封府趙光美這幾個字樣的時候,王溥的眼珠子都忍不住快要瞪出來了,就好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雞一樣。

  “啊這……這……”

  范質卻是在震驚過后連連點頭,贊嘆道:“原來是出自三大王之手么?倒是……立意高遠啊。”

  而眼前,望著卷面上趙光美的名字,王溥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臉色極其的尷尬,嘟囔道:“其實……其實這篇文章……也未必就真的是冠壓群雄。”

  范質聞言瞪了他一眼,怒斥道:“不想活了么?”

  王溥自知失言,連連告罪,而崇文殿的一眾的學士、大學士、直學士也紛紛表示他是無心之言不會說出去,這才稍稍放下了心思。

  “詩賦之道,終究是小道,我朝科舉,應當重策論,輕詩賦才是。”

  這倒是沒說錯,就見范質抽出一篇文章道:“論之一科,我和魏相公一致認為此篇最佳,王相公以為如何?”

  “信義行于君子,而刑戮施于小人。刑入于死者,乃罪大惡極,此又小人之尤甚者也。寧以義死,不茍幸生,而視死如歸,此又君子之尤難者也。方唐太宗之六年,錄大辟囚三百余人,縱使還家,約其自歸以就死。是以君子之難能,期小人之尤者以必能也。其囚及期,而卒自歸無后者。是君子之所難,而小人之所易也。此豈近于人情哉?或曰:罪大惡極,誠小人矣;及施恩德以臨之,可使變而為君子…………”

  “好!好!好!妙啊!”

  王溥情不自禁的又是連連叫好。

  說真的,歐陽修的傳世之作,能入語文課本的東西,放到宋初這種文道不彰的時代完全就是降維打擊,王溥觀之,簡直是酣暢淋漓。

  “好文章,這是真正足以流芳百世的好文章啊,此必是博學大儒所做,此考生行文之功力,只怕還要在咱們幾個之上了,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范質取笑道:“這么說,王相也覺得此文當為榜首?”

  “這是自然。”

  范質又問魏仁浦道:“魏相公的意思呢?”

  “僅憑此論,當入一甲。”

  范質笑著道:“王相,有沒有興趣,看看這是誰寫的?”

  “名次既定,這又有何不敢?總不可能還是……”

  一邊說著一邊拆封,然后望著上面趙光美三個大字,再一次的呆若木雞。

  范質卻好似早有預料似的嘆息道:“人中龍鳳,果然是,不能以常理而度之啊,將來定亂天下者,必是官家與三大王兄弟二人了。”

  王溥不死心地道:“不是還有策么,策,才是真才實學。”

  范質好笑地道:“策,還用看?”

  范質笑著找到一張考卷道:“此策,尤在昔日王相為先帝所上的平邊策之上,其見識,謀略,縱使是咱們這些宰相恐怕也遠遠不及,考生之中除了三大王,誰能有這個見識?這根本不是什么試卷,可以考慮當國策來用了,王相,可要拆開來一看名姓?”

  王溥聞言張了張嘴,然后還是嘆息一聲,任命似的搖了搖頭。

  確實,三大王的詩、論若是都能奪得榜首,這策,其實根本就不用看了,必是他。

  詩和論比得還都是學問和文采,這東西是學出來的,但是策,講究的卻是見識,閉門苦讀是沒用的,三大王整日里在樞密院所能接觸到的信息是那些考生們拍馬難及的,其實考試之前群臣心中大體就都有個數,三大王詩和論或許都不怎么樣,能有個中流其實就很好了,但是策,一定會特別出彩。

  不死心地拿過卷子看了看,見題目上《平定天下策》,不由得撇了撇嘴,想說這標題起得太大,然而當真讀了一會兒,之后居然會有驚為天人之感覺。

  “如何?”

  “這……不用拆名,定是出自三大王之手無疑了。此策……此策……確實是遠在平邊策之上了。”

  然后抬起頭,頗有深意地道:“允文允武,三大王皆非凡人,吾來觀之,還尤在先帝,和后唐莊宗之上,君強至此,卻是也不知,這究竟是天下之幸,還是不幸了。”

  說罷,嘆息一聲將考卷放好,落寞而去。

  旁人見他的這幅神色,一時間居然還都有了一點感同身受的感覺,情不自禁的,也跟著感慨了起來。

  柴榮,那是拿文官當秘書用,當大臣們跟他意見不合的時候,他一個字都不聽,你要是敢撂挑子或者不好好干,他擼胳膊挽袖子親自干,然后干成了之后再收拾你。

  李存勖,那就更不用說了,干脆就親伶人而遠賢臣了。

  說白了對于文官群體來說,他們最喜歡的是宋仁宗那種皇帝,就是一股腦的把手上的行政權力全都扔給宰相,后世子孫收都收不回來的那種,然后在群臣的“輔佐”之下,共同治理一個太平盛世。

  皇帝太昏庸了當然不好,但是相比之下,其實太強橫,太聰明的皇帝,恐怕伺候著比昏君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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