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川兵入沈陽
  “秦總兵、前方便是沈陽城,遼東抵御建虜的第一大城!”

  北風蕭蕭、沈陽南城外的渾河與沈水交叉處,一支九千余人的隊伍抵達了此地。

  呼嘯的北風,恨不得把人臉上的肉刮下幾斤,而身著布面甲的白桿川兵,也扛著自己的兵器,眺望著五六里外的那座大城。

  齊整的灰色方磚,高大的門樓,威嚴的垛口……

  七米余高的沈陽城墻,在這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上,如同一條盤龍,臥在這遼闊大地上。

  在遼東這種東高西低的地理環境上,沈陽城,可以說是走出長白山支脈山區后的第一座大城。

  它地處遼河平原中部,南臨渾河,地勢平坦,水源豐富。

  沈陽城面積兩萬四千畝,形似一個橢圓形城池,城中長寬各約四里,城門有四,東曰永寧,南曰保安,北曰安定,西曰永昌。

  在明初,朱元璋讓沈王就藩沈陽,制定了以藩王守北邊,防蒙古南下”的戰略。

  此后,明朝進一步增強沈陽駐防實力,在既有的沈陽中、左、右衛基礎上,設立了沈陽中屯衛、沈陽中護衛,形成“一王五衛”格局。

  按朱元璋的設計,在遼東,以遼王坐鎮廣寧統轄廣寧諸衛以守遼河以西,以韓王坐鎮開原,統轄三萬、遼海、鐵嶺諸衛以守遼河以東。

  至于沈王則負責坐鎮沈陽,統轄沈陽五衛,原地固守可保沈陽不失。

  只要沈陽在,便可西渡遼河可增兵廣寧,協防大寧,北上可進兵開原,南撤可以加強遼陽的防御力量,成為遼東地區重要防御力量和機動兵力。

  然而,沈陽的“一王五衛”防衛體系設計因為明建文帝削藩政策和靖難之役最終沒有落實,沈陽城中的駐軍經過裁撤,只剩下沈陽中衛。

  眺望著這座滿是歷史的城池,秦邦屏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個時候、他旁邊一個高大的身影爽朗笑道:

  “秦總兵、此地便是沈陽城,城中兵馬經過老夫裁撤,還有三萬兵馬,由賀世賢、尤世功二人駐守。”

  “今歲六月十二,努爾哈赤領先鋒兩萬大軍進犯,被他二人擊退十五里,你到了此地后,當和他們通力合作。”

  “經略所言甚是……”聽著熊廷弼的話,秦邦屏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感受著懷里的圣旨,心想不知道熊廷弼在了解自己到了沈陽的第一件事就要裁軍時,會是什么感受。

  “搭浮橋!”

  這時、旁邊的秦民屏開口,瞬間一千人的白桿兵就忙碌了起來。

  他們搭建浮橋準備渡河,六千白桿兵都知道,他們進城的第一件事是要干嘛,因此他們心情十分沉重。

  不多時、他們就搭好了浮橋,而這時,沈陽南城的保安門也打開了。

  “渡河!”

  秦邦屏見狀,下令全軍渡河,似乎要搶占時間。

  這樣的做法,讓熊廷弼微微皺眉,似乎意識到了秦邦屏等人前來遼東,不止表面上那么簡單。

  三日前、當秦邦屏的川兵與浙兵,攜帶一萬戰兵,四千輔兵抵達廣寧的時候,熊廷弼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此在短暫的敘舊后,他為兩軍補充了糧草,又派出官糧三萬石,平均分給秦邦屏和戚金后,便開口由他領秦邦屏入駐沈陽,袁應泰領戚金入駐遼陽。

  現在想想、這個做法實在是太對了,萬一爆發了什么矛盾,他還可以在旁邊調節。

  在他這么想的時候,白桿川兵開始加速渡河,不等保定門的沈陽駐兵在城外站好隊,六千白桿川兵就已經著甲渡河,并在北岸站穩了腳跟。

  接下來、火炮和輜重車,糧車、三千輔兵開始渡河,而保定門的沈陽兵馬也發現了不對勁。

  當兩個年近四旬的將領帶著一隊精銳的人馬從保定門甬道走出時,提前帶散兵出城的一名游擊將軍便上前攔住了二人的戰馬,作揖道:

  “將軍、好像有些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的?”率先開口的,是一個身上散發著酒氣,身高六尺不到的高大中年武將。

  他長相平平,唯一有特點的便是兩道濃密且上翹的眉毛。

  這人、便是原沈陽總兵賀世賢,而眼下的他,被兵部調為了開原鎮總兵官。

  不過、誰都知道,開原早就被努爾哈赤拿下了,因此這個總兵官的意思是,讓賀世賢先打下開原再說。

  因此、他酗酒了一個月,哪怕旁邊的尤世功勸了一個月,也無濟于事。

  “將軍、來的好像是南兵,石柱的川兵,而且來者不善。”游擊開口解釋,卻被賀世賢皺眉呵斥道:

  “一群南蠻子,怕他們作甚!”

  “這倒是……但還是小心為妙……”游擊也被說的心虛了,不由附和起了賀世賢的話。

  不過這個時候、旁邊長目闊口的尤世功卻開口勸阻道:

  “我覺得李游擊說的很多,小心一點總沒有什么壞事。”

  “老子在這里為萬歲拋熱血,萬歲總不能派人來殺我不成?!”賀世賢興許是喝的太多,居然大聲喊了出來。

  他這話一喊出來,便讓縱馬前來的熊廷弼與秦邦屏等人聽進了耳內。

  熊廷弼幾乎在一瞬間凍僵了,下意識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秦邦屏,隨后心中就燃起了一團怒火。

  雙方還距離數十步的距離,熊廷弼就對著保安門口的賀世賢大罵道:

  “賀世賢!軍中飲酒,可是欺吾劍不利?!”

  熊廷弼一聲怒斥,瞬間讓賀世賢打了個激靈。

  不止是他、整個保安門的所有士卒都是如此。

  沒辦法、熊廷弼的威名太盛了,先不提遼東百姓都尊重他,單單熊廷弼的脾氣和本事,就讓人心服口服。

  “經略……熊經略,您怎么不告訴末將一聲便來了?”

  賀世賢被熊廷弼一嗓子吼散了酒氣,連忙縱馬上前,翻身下馬作揖,臉上寫滿了尷尬。

  “尤世功,我之前叫你監督他喝酒,你就是這么監督的?”熊廷弼并不搭理賀世賢,而是將矛頭指向了之后縱馬而來的尤世功。

  尤世功被罵,心中也屬實無奈,他勸了賀世賢很多遍,但對方就是不聽,他能有什么辦法?

  沒有辦法,尤世功只能岔開話題,對秦邦屏作揖時,問道:

  “經略,這位是……”

  “這是新任沈陽總兵,援遼石柱、酉陽川兵的統帥,秦總兵。”熊廷弼想要用善意洗去秦邦屏剛才聽到的話,而秦邦屏也冷著臉作揖道:

  “沈陽總兵秦邦屏,見過兩位總兵。”

  “秦總兵好,久仰大名……”聽到是石柱川兵尤世功便擺上了笑臉。

  沒有辦法、薩爾滸一戰時,打得最好的就是劉綎麾下的部隊,而開戰前劉綎便說過要等石柱白桿兵前來,只要白桿兵前來,便可以直搗赫圖阿拉。

  劉綎都這么不吝嗇的夸贊石柱和酉陽川兵,尤世功自然不可能嘲諷對方。

  不過他倒是沒有嘲諷,賀世賢卻憋了一肚子火。

  雖然不能說的太清楚,賀世賢還是生硬著笑臉道:

  “先前曾經聽劉總兵說過川兵的威名,揚言川兵一日可挺進六十里,只要等三個月川兵抵達遼東,便可直搗赫圖阿拉。”

  “眼下終于等到了秦總兵,想必鐵嶺、開原、撫順等地指日便可收……”

  “夠了!”聽到賀世賢略帶譏諷的話,熊廷弼出聲制止。

  他明白賀世賢是被奪了沈陽總兵的鎮守官職而不滿,但眼下他更知道,如果兩方吵起來,只會對遼東局勢不利。

  熊廷弼有心阻止,但秦邦屏旁邊的秦邦翰可不是好脾氣,聽到賀世賢的譏諷,秦邦翰直接嘲諷道:

  “我們沒有辦法,川東山多難以走出,如果是走大路的話,一日挺進百里不成問題,而不會連六十里都無法走出……”

  “你說什么?!”聽到秦邦翰的話,賀世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炸毛了。

  薩爾滸之戰中,賀世賢與李如柏作為南路軍進軍。

  結果其他幾部都已經和努爾哈赤交手,李如柏他們才行軍不過百二十里路程。

  然后在虎攔崗見到后金軍隊便自亂陣腳潰敗而逃,成為四支人馬中,唯一一支沒有和后金交手就產生死亡的人馬。

  每次提起這件事,都跟在賀世賢傷口撒楊一樣,而秦邦翰不止撒鹽,還揭了疤。

  “行了、邦翰,別說賀總兵了,正事要緊。”

  秦邦屏及時開口制止爭吵,原因是因為川兵已經成功渡河,并且先頭部隊距離他們不過數百步了。

  在這個距離,便是賀世賢想要關城門也來不及了。

  因此、秦邦屏直接對賀世賢詢問道:

  “賀總兵,我奉萬歲旨意前來,請問沈陽有兵多少?”

  “三萬!”賀世賢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回答,而秦邦屏絲毫沒有感到尷尬,繼續冷著臉道:

  “都是這種烏合之眾嗎?”

  他馬鞭指向了連頭盔都戴不好的遼鎮兵馬,隨后在下一秒就遭到了一些謾罵。

  “南蠻子說誰呢?別用你們那南蠻子口音說我們,聽不懂!”

  “南蠻子要不要練練!”

  明代南北問題,屬于五代十國和宋朝就遺留下的問題,尤其是北宋滅亡后,南北分治近百年,雙方的文化、風俗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北兵與南兵的矛盾,幾乎貫穿了整個明朝。

  “罵什么呢?!”

  熊廷弼怒叱,這群人的聲音才小了起來,而秦邦屏見狀并不惱怒,而是轉頭對白桿兵們開口道:

  “兄弟們,他們說要和我們練一練……”

  “嗚!嗚!嗚!”

  瞬間、白桿兵們就來了精神,整齊的跺起了白桿大槍,那隆隆的聲音,配合上他們口中的“嗚嗚”聲,瞬間一種壓迫感就在保安門外形成。

  幾乎在數個呼吸間,六千白桿兵擺開了陣勢,白桿如林,寒芒刺目。

  好像下一秒、這些白桿兵就會刺出長槍,擊垮保安門口的所有遼兵。

  “熊廷弼、賀世賢接旨!”

  忽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邦屏掏出了懷中的圣旨,高舉著道:

  “我奉萬歲旨意,接管沈陽防務,并裁撤空額,死守沈陽!”

  大軍就在城門口,眼下關城根本來不及,更別提白桿兵已經將六十多門大將軍炮對準城頭了。

  沒有人想到,皇帝居然敢玩這一出,便是熊廷弼也額頭滲出了冷汗,不知道怎么調解眼下的局面。

  賀世賢、尤世功這才知道被騙了,紛紛看向熊廷弼。

  但是當他們見到熊廷弼額頭滲出汗水的模樣時,頓時知道這件事熊廷弼也不知情。

  “怎么辦?”

  賀世賢腦中閃過這個畫面,心中更是想出了無數可能。

  他和尤世功養家丁三千,沈陽城明面上有三萬兵馬,實際上有一大半都被他吃了空餉。

  如果這件事情被查出來,夠他死十回的了。

  現在關城門還來得及嗎?關了城門后又能怎么辦?

  投靠努爾哈赤?但這距離根本就來不及了。

  正當賀世賢腦中閃過無數可能的時候,秦邦屏話鋒一轉道:

  “主動報空額者、過往一概不究,沈陽、遼陽兩地留下的兵馬,年俸軍餉十五兩!”

  一句話說出、瞬間保安門的遼兵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之前的軍餉名義十二兩,但能到手上的只有十兩,而眼下軍餉漲到了十五兩,這種條件,他們恨不得都留在沈陽城中。

  至于熊廷弼、他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立馬端著臉問起了賀世賢道:

  “賀世賢、沈陽城空額多少,眼下是個機會,你老老實實說出來,萬歲是不會怪罪你的,這點萬歲已經告知老夫了。”

  熊廷弼的突然站隊,幾乎讓賀世賢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他身后的普通遼兵都被十五兩銀子的軍餉吸引了,就憑他和尤世功的三千家丁,哪怕能突出重圍,估計也會死傷慘重。

  “我……”賀世賢臉上閃過了糾結,最后才長嘆道:

  “沈陽、空額六個營的人馬,戰兵四營,輔兵兩營……”

  一句話交代,基本就是將大局定下了。

  賀世賢還是接受不了叛逃投靠努爾哈赤,他寧愿死在大明,也不愿意投降。

  得到他的答案,秦邦屏也放下了手中的圣旨,隨之他身后的白桿兵也紛紛收起了對敵的陣勢。

  秦邦屏對賀世賢作揖道:

  “賀總兵既然已經交代,那么我便不會上奏朝廷,空額一事,會以老弱的理由將他們劃去。”

  “沈陽城中的剩余兵馬,經過優勝劣汰后,留下的兵馬依舊歸二位總兵節制。”

  他的這句話,讓賀世賢和尤世功松了一口氣。

  不上奏就代表這件事情不會鬧大,他們兩人的腦袋也就保下來了。

  至于裁撤兵馬也是好事,就是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又能不能守住沈陽城。

  因此、本著鎮守的原則,賀世賢對秦邦屏作揖道:

  “多謝秦總兵,不過裁撤老弱雖好,但若是鎮守沈陽的人馬太少,可能會導致老奴舉大軍來犯。”

  “賀總兵盡管放心,憑你我手下兵馬,便是努爾哈赤想要進犯沈陽,也只能留下一地尸首罷了。”秦邦屏回應道。

  “哈哈哈!”熊廷弼見兩人的矛盾消除,又能讓沈陽防守程度加強,頓時爽朗笑道:

  “既然事情談好了,就不要劍拔弩張了。”

  “我平日不飲酒,但今日川兵駐守沈陽,是一件大喜事,當飲酒一壺!”

  “呵呵、經略說的是……”尤世功也在旁邊賠笑,而秦邦屏見狀,則是對幾人作揖,隨后對旁邊的秦邦翰道:

  “派三千人接管城頭,隨后叫民屏去軍營裁撤老弱,留下來的兵馬歸賀總兵和尤總兵調遣。”

  “是!”秦邦翰雖然還有些氣被罵南蠻子的事情,但也知道眼下的局勢以穩為妙。

  他帶三千川兵先行進城,而后接管了沈陽的城防。

  緊接著、所有遼兵被秦邦翰在軍營集結,把身高五尺四以下,抱不動百斤石墩的紛紛裁撤。

  只是、當他們在裁撤的時候,一處糧鋪的人見到川兵換防后,立馬就通知了自家的掌事:

  “掌事、您看,城頭上的兵馬換了,是不是朝廷又派新的兵馬來駐守了?”

  “嗯?”聽到這話,正在里面賣糧的一名掌事走了出來,看著城頭換防的白桿川兵,微微瞇了瞇眼睛。

  “嗯、應該是吧……”掌事回應了一句,隨后對伙計道:

  “你看著店鋪,我有些肚子疼,去后院茅房方便一下。”

  “您去。”伙計見狀,便笑呵呵的送掌事進了后院,而那掌事進了后院后,卻不走向茅房,而是走到了后院的后門,打開了后門的一個偏屋。

  此刻、偏屋的炕上躺著一個身高五尺出頭的矮壯男子。

  他正靠在炕頭上,手里拿著城中一些書鋪買來的小說觀看。

  見到掌事走進他的屋,他瞥了一眼便道:“什么事情來打擾我?”

  “事情變了,城頭換了一支新的兵馬,瞧那模樣有點像南邊的人。”掌事關上門,對著男的解釋道。

  “南邊的人?”聽到這話,這男的便起身穿上了鞋子,隨后跟著掌事走出院子,從后門走到巷口看了一眼沈陽城墻上換防的白桿川軍。

  原本男子疑惑的表情,在見到白桿川兵的時候,便變的嚴肅了起來。

  “怎么樣?”掌事湊了過來,而男子回頭道:

  “這事情有些嚴重,我得去通知家主才行。”

  “這事情這么嚴重嗎?”聽說要通知家主,掌事愣了愣,而男子也道:

  “你不知道、他們身上的臃腫,一看就是穿了三重甲,雖然個頭沒有遼兵高,但手上的骨節很大,想來有不少蠻力。”

  “換了他們駐防,可能沈陽城里要變天了。”

  說到這里、男子對掌事道:“你叫人去打聽打聽,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變化。”

  “如果有的話,我一并告訴家主。”

  “好!”聽聞這話,掌事便跟著男子回了院里,隨后走會門面后,對正在賣東西的伙計道:

  “小四、來了新的人入駐沈陽了,你幫我去軍營門口看看,問問需不需要買些糧食。”

  說罷、他丟出一小串銅錢,估摸著有個百來文,看來是交給伙計去打點的。

  “現在就去。”伙計抓起那一串錢,笑臉盈盈的向著城中的軍營走了過去。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他就來到了軍營門口,不過卻看到了一個個換了常服的遼兵,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他在人群之中見到了熟悉的面孔,上去拍了拍那人道:

  “李爺,怎么垂頭喪氣的?這包裹是怎么回事?”

  被拍了一下的人還以為是誰,轉頭看見了是經常來打聽軍營買不買糧的小四后,便嘆了一口氣道:

  “能怎么?自然是被人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小四一臉不敢相信,而那男的則是道:

  “來了一群南蠻子,說要裁減兵馬,去空額,結果發了欠餉就把我們給去了。”

  “眼下軍營里原本的沈陽底子,估計只有六七千人了。”

  “加上那群南蠻子,頂多也就兩萬不到,比以前多了些。”

  “不過他們帶來了不少糧車,估計短時間軍營的糧食是夠吃了,讓你白跑一趟了。”

  “哪里的話……”聽到消息,小四從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十文錢遞給了對方道:

  “謝李爺的消息。”

  “小忙而已,趕緊回你們糧鋪吧。”男子也毫不客氣的接下了十文錢,隨后就轉身離去。

  沒了軍餉吃,也沒有選上輔兵,那么他得換個活法了。

  至于小四、打聽了消息后,便回糧鋪把消息告訴了掌事。

  掌事一聽到這消息,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隨后吩咐小四看店后,便轉身回到后院,將沈陽城中變化的事情告訴了正在換衣服的男子。

  那男子聽到這話,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對掌事吩咐道:

  “我這一去、估計要六七天才回來,你自己小心點。”

  “嗯,你這一路更應該小心才是。”掌事擔心著,而男子則是笑道:

  “放心吧、這消息告訴家主,估計你我都有賞銀了。”

  他爽朗一笑,隨后便走出了偏屋,牽了一匹駑馬走出后門,順著巷子走出后,便找了方向出城。

  白桿兵剛剛接手防務,城門還沒有顧及到,因此他很輕易就混出了城去。

  只是、他策馬奔赴的方向,卻是明軍防守重要方向的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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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天和今天要甲板,所以今天只有一更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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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