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黃雀在后
  黑夜如墨、當朱萬良還在準備玩手段的時候,卻不想滿桂已經帶領人走海路向北而去。

  四萬兵馬經過一晝夜的行軍,終于在六月十七日黃昏抵達了大凌河口,并且大凌河口比他們想象的通航條件還要優越。

  三千料大船輕輕松松駛入了大凌河內,并在調節風帆,搖櫓劃槳的辦法下,向著上游駛去。

  當天色徹底變黑時,走在三千料大船前面的一艘艘千料小船才點燃了火把,搖晃兩把火把,以火把為旗,傳遞旗語。

  “滿總兵,不能再往上我們已經走遼河二十二里了,再往上就只能用千料船走了。”

  黑夜的甲板上,一名船主對身著甲胄的滿桂解釋,而滿桂聞言便點了點頭,隨即道:

  “既然如此,所有戰馬和騎兵下船,步卒將火炮和火藥、糧秣、石彈裝船,之后乘千料船繼續北上。”

  滿桂一聲令下,當即千料船只就開始在兩岸尋找可以靠岸的點,隨后先將千料船只上的東西送到岸上,步卒全部上岸,繼而來回從三千料大船將人和戰馬接到岸上。

  由于是輕裝前行,因此兩萬多騎兵只帶來了兩萬匹馬,做到了一人一馬的標配。

  大寧三衛的馬會在之后由海船在兩天后送來,而驍騎衛、龍驤衛和羽林衛會在完成裁撤后返回京城。

  兜兜轉轉、二十艘千料大船來回四十余次,直到時間來到了亥時四刻(22點),才完成了兩萬余騎的登岸。

  滿桂上了岸,對身后的副將道:“大軍牽馬步行,騎銃隨時裝好彈子。”

  “末將領命!”副將應下,隨后安排人手傳令全軍。

  在他們傳令時,六營兵卒也帶著火炮和輜重上了二十艘千料大船,至于三千料大船則是搖櫓劃槳,轉彎準備順江而下,返回蠻沙口,將戰馬帶回。

  與很多人想的不同,騎兵除了在做奔襲任務的時候,大多都是騎著挽馬,或者直接步行牽著軍馬行軍。

  眼下的三騎衛和大寧三衛騎兵便是如此,只不過他們不需要負重,所有的糧秣都在千料大船上運載著。

  冒著黑夜,他們還需要趕六十多里路,而這一切必須在天亮前完成。

  大凌河的環境沒有想象的那么差,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逆風搖櫓劃槳的速度并不慢,加上大船收起了軟帆,使用三角帆,路線走之字形,效率比順風還要快,因此漸漸的騎兵開始跟不上船只的速度了。

  “命全軍上馬,這個距離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天穹之上高掛的月亮,滿桂判斷了一下時間和距離,在發現現在已經是丑時三刻(1:45),并且距離只剩下三十七八里后,滿桂果斷下達了上馬的命令。

  緊接著,兩萬余騎翻身上馬,從背后的馬料兜里掏出一把豆子喂了戰馬后,便抖動韁繩,伴隨著一道“駕”的聲音,向北方沖去。

  在這深夜中,轟隆隆的馬蹄聲驚醒了不少人。

  廣寧中左所、開州屯、圍山堡……

  大軍每過一處,便留下上千鐵騎,一營步卒和三十門十斤炮。

  他們高舉圣旨,命令各城、堡開城門。

  還在熟睡的遼西將領被自家家丁叫醒,匆匆來到城墻上的時候,所見到的是上千鐵騎、數千步卒,以及三十門黑洞洞的鐵炮。

  “龍驤衛千戶周濤,著圣旨前來、清查開州屯堡兵馬,一刻鐘內再不開城門,開州屯堡所有兵馬,一律視為叛賊,揮軍攻城!”

  “嘭嘭嘭!”

  周濤策馬來到城下,高舉圣旨大吼,在他吼完的瞬間,三十門火炮也填裝火炮,放了空炮,將城頭的遼鎮將領張士彥嚇了一跳。

  “守備,我們怎么辦?”

  一旁的家丁詢問,而開州屯堡守備的張士彥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他搞不懂,不是前天還說等待消息嗎?怎么這才兩天,北直隸的十六衛軍都殺到開州屯堡城下了?

  “開城?不,五百兵馬被老子吃了三百空額,這打開就是死路一條!”

  “守?”張士彥想到這個方法的時候,卻低頭看到了那三十門黑洞洞的燕山大將軍炮,咽了咽口水,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他猶豫之時,周濤在城下護城河前策馬渡步,繼續大聲道:

  “傳齊王令、天亮前接受清查者,過往空額概不追究!”

  在周濤的一句話下,張士彥的心立馬動搖了,隨即直接揮手道:

  “開城門!”

  “是!”旁邊的家丁聞言,當即便叫人開城門,放吊橋,畢竟這態勢相差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張士彥的開城,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不僅僅是他,遼西走廊同一條道上的各城、堡、衛所紛紛打開了城門,接受清查。

  朱由檢特意調永平府的盧龍衛走山海關北上。

  在盧龍衛和龍驤衛的夾擊下,整個遼西走廊大開城門,沒有人敢于抵抗。

  但遼西走廊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為他們吃了絕大部分的空餉,而相比較他們,為了應對北虜和建虜的小凌河以北,遼河以西的絕大地區遼將,才是掌握眾多兵馬的存在。

  “放!”

  嘭嘭嘭——

  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終究有人選擇了負隅頑抗。

  大康堡守備黃進在羽林衛率領步卒抵達之后的三刻鐘內沒有開城門,羽林衛指揮使當即下令炮擊大康堡。

  “瘋了!他們瘋了?!他們真的敢打!”

  守備黃進被家丁護送著下城墻,城頭的女墻不斷被石彈擊中,打斷,整段城墻都被打的有些許震動。

  “大康堡守備黃進叛亂,殺!”

  羽林衛指揮使拔刀下令,在他的指揮下,大軍所攜帶的三十門十斤炮,對著長寬不過五百步的大康堡一陣狂轟亂炸。

  這一通狂轟亂炸,所嚇到的不僅僅是守備黃進,更嚇到了距離大康堡不過數里遠的廣寧后屯衛守將,總兵朱萬良!

  “娘地!滿桂他真敢打!”

  朱萬良聽著遠處傳來的炮聲,又低頭看向了城下面無表情,率領大寧六千騎兵,三千多步卒的滿桂,以及那黑洞洞的六十多門火炮,朱萬良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朱萬良!還有一刻鐘!”

  忽的、滿桂再次大喊,而黑夜里的朱萬良已經有些心虛了。

  旁邊的家將也看向了他,表情緊張,似乎都想要朱萬良服軟。

  這可是遼西啊、他們要是反了,能投靠誰去?

  去關外?喀喇沁和土蠻根本就不敢收留他們,而察哈爾又距離此地上千里,根本沒有機會投靠。

  繞道前往后金的鐵嶺、開原也是不可能的,大寧三衛還卡在中間呢。

  因此、朱萬良沒有太多選擇,在糾結之后,只能嘆氣道:

  “開城門!”

  “是!”聽到這話,眾家將紛紛松了一口氣。

  有大康堡的例子在前面,他們都知道,滿桂是真的敢攻城。

  很快、廣寧后屯衛城門大開,滿桂見狀也命令三千步卒進城接管城防。

  在接管城防后,滿桂奪了朱萬良的兵權,將他軟禁在了總兵府內,同時命令大寧六千余騎沿著長城東進,繼續裁撤遼西兵馬。

  這一夜的遼西、充滿了城門大開,以及不識天數,妄圖反抗者遭受炮擊之聲。

  同時、提前半天得到消息的遼陽方向,戚金也率領七營浙兵跨過遼河,接管了不少石堡和衛所。

  當時間來到午時的時候,熊廷弼才知道裁撤已經開始,并當即對他提拔的一些將領下令,不要反抗,接受清查。

  開陽堡祁秉忠接令,配合裁撤,鎮寧堡劉渠接受裁撤,鎮武、閭陽兩地的守將羅一貫、參將黑云鶴、游擊李茂春、張明先等人先后大開城堡接受裁撤。

  當天色徹底黑下的時候,遼西全境已經徹底被接管。

  在南北東西四面夾擊的七萬大軍,四百多門火炮的威懾下,四萬多遼鎮兵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妄圖反抗的人、已經被傳首遼西,令人悚然……

  “遼西之地,六衛七所四十八屯堡,實額正兵五萬四千三百余人,輔兵二萬八千余人,實際卻只有正兵二萬七千余人,輔兵九千人?!”

  廣寧經略府內,袁應泰站在會廳中,手中拿著文冊,胡須顫抖,不敢置信。

  在他的四周,是坐在主位,波瀾不驚喝茶的熊廷弼,以及坐在左右首第一位的滿桂和戚金。

  看著胡須顫抖的袁應泰,滿桂補充了一句道:

  “原額有戰馬三萬七千匹,實際之后一萬八千匹。”

  好吧、又是雷霆一擊,袁應泰只覺得口干舌燥,轉頭一看熊廷弼,好家伙、這廝還這么怡然自得的喝茶?!

  “熊飛白!你自己想想怎么和我一起對萬歲解釋吧!”

  說罷、袁應泰上去搶茶杯,卻不想熊廷弼將舉著茶杯的手挪遠,叫嚷道:

  “不是調走了李寧、祖大壽他們三營正兵和一營輔兵,九千軍馬嗎?!”

  “就算加上調走的那里,你我也難辭其咎!”袁應泰生氣的坐下,而滿桂這時卻開口道:

  “這次裁撤遼西兵馬這么順利,倒是我與殿下沒有想到的,本以為朱萬良和姜弼會起兵,卻不想他們還是忍住了。”

  “倒是那三個堡的守備,和那三個堡的九百多步卒成了馬前卒,白死了。”

  裁撤不可能一帆風順,不過六衛七所四十八屯堡居然只有三個堡敢做馬前卒,這種膽氣,讓滿桂輕蔑。

  要知道,山西三鎮的中層軍官都敢圍堵沈陽總兵府,而這群遼西兵馬有三天的時間準備,卻弄成了這副模樣。

  見識了這群家伙的戰力,滿桂也就不奇怪,為什么老奴能勢如破竹了。

  尤其是他在想了想自己累死累活,拼死沖殺十幾年,才做上了一個守備,而這群家伙毫無膽氣,卻坐上了參將、游擊、總兵的位置。

  要不是自己得了齊王殿下的提拔,恐怕眼下還在黃土嶺吃土呢……

  “確實、裁撤遼西如此順利,確實讓人沒有想到。”

  熊廷弼也放下茶杯感嘆了一句,但感嘆之后他又苦笑道:

  “說是順利,但如果沒有這個七萬兵馬,沒有大寧三衛在關外駐扎,恐怕想要裁撤,比登天還難。”

  熊廷弼這句話,如果讓朱由檢聽到,或許會忍不住的贊同。

  天知道他朱由檢為了裁撤遼鎮兵馬,準備了多少年。

  從戚金和秦邦屏分別擔任遼陽、沈陽總兵開始算起,整整一年零十個月,耗費了錢糧一千余萬兩,還調走了李寧、祖大壽等人的兵馬,才創造出了裁撤遼西的機會。

  要說整個大明,誰知道裁撤遼鎮的辛苦,恐怕朱由檢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不過現在好了、遼鎮兵馬終于裁撤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遼東全境丈量衛所田,隨后將朱萬良等人的兵馬打散去遼東二十八營了。

  滿桂得了朱由檢的命令、皇帝的圣旨,自然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因此他直接開口道:

  “齊王和萬歲的意思,是調遼東二十八營中的蓋州、復州、海州等三營兵馬前來遼西,加上原本招募的遼西六營駐守遼西。”

  “這么一來、遼西就有九營兵馬駐守了。”

  “至于朱萬良等人麾下的二萬七正兵,齊王殿下的意思是,最好裁撤整編出精銳,將精銳打亂,調往遼東剩余的二十五營,從二十五營中抽調,重新組成遼南的三營兵馬,和沈陽、遼陽營兵。”

  “至于被裁撤的人,則是歸入輔兵中,調往寬甸三城。”

  “在打亂之余,進行遼東全境的衛裁撤,收軍屯田歸入御馬監,發田給遼東百姓。”

  滿桂長篇大論的說完,內容卻并不枯燥,相反很直白,很符合熊廷弼的胃口。

  對此、熊廷弼當即說道:

  “兵馬打亂調往遼東不錯,遼西這邊有九營兵馬的話,也不會出什么差錯。”

  “就是最后裁撤衛所田一事,恐怕就算調動遼東全境的兵馬,也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

  “以眼下遼東兵馬的數量,足以和老奴一戰!”袁應泰接過熊廷弼的話繼續說下去。

  這觀點得到了在坐四人的認可,因為眼下的遼東,哪怕不加上朱萬良他們麾下的兵馬,也足足有十四萬正兵。

  不過、不等他們高興,滿桂就澆冷水道:

  “驍騎等三衛,在裁撤結束后,便會撤回京城了。”

  “撤回京城?這么多騎兵,若是留在遼東,取得的用處更大啊!”袁應泰不解,但沉默寡言戚金卻開口道:

  “京城內部問題繁多,沒有表面那么短淺,四騎衛駐守京城是對的。”

  “按照齊王殿下的意思,是準備等到明歲秋收前開始,再發動總攻,屆時應該會調來不少兵馬。”

  “秋收前?”熊廷弼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道:

  “如果是秋收前才動兵,那留給我們的時間就只有不到兩個月了。”

  “八月開始秋收,十月便會開始下雪,頂多十月下旬就會大雪漫山。”

  “大雪若是漫山,到時候一些山道便會被積雪堆積、掩埋,我等再想收復處于長白山余脈之中的長城和鴉鵲關就困難了。”

  面對熊廷弼的話,袁應泰也頷首道:“收復不了鴉鵲關和長白山脈之中的長城,即便拿回了鐵嶺、開原等地,也頂多是恢復了些元氣罷了。”

  “這個、殿下已經考慮到了,我們不用多慮。”滿桂回了一句,而戚金更耿直道:

  “殿下應該準備走水路。”

  “水路?”聞言,熊廷弼反應道:“殿下準備走太子河和渾河?”

  熊廷弼反應的很快,也是因為他對遼東地形的了解。

  太子河古稱衍水,漢稱大梁河,宋遼時稱東梁河,明朝稱太子河,而它的航運歷史最早,也是見于明朝嘉靖年間。

  先不說其他的明臣記錄,便是《滿文老檔》中也有關于努爾哈赤曾航行于太子河的記載。

  作為流域處于明清頻繁用兵之地的太子河,它的水運本身就是為戰爭服務的。

  河寬三十丈,河中心水深四米,足夠讓五百料的船只航行。

  五百料的船只,若是搭載火炮,用來運兵,那么以大明這兩年船只建造技術,不會差到哪里去。

  利用三角帆走之字型,加上搖櫓劃槳,頂多一天一夜就能抵達鴉鵲關。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河床高低不一,因此或許要花費時間,在夏季開鑿河道。

  相同的情況,渾河也是一樣,并且渾河的通航情況、要比太子河還要好。

  不過問題也一樣,走渾河的話,最多走到薩爾滸城,就必須走陸路了。

  水路雖然一直通往赫圖阿拉,但越往赫圖阿拉越窄,水越來越淺,只能走二百料的船只,運些輜重、火炮。

  只是那太遙遠了,眼下熊廷弼他們想的,還是收復遼東全境,因此只需要打到撫順關就足夠了。

  不過戚金所提出的走水路,卻是給了熊廷弼他們不一樣的思路。

  只是水路就算再怎么好走,卻也需要一支兵馬在陸上行軍,而要想跟上船只的速度,便只有騎兵了。

  若是步卒、那需要提前出發才行。

  “走水路確實不錯,可以輕松抵達鴉鵲關,也可以炮擊清河堡。”

  熊廷弼估摸著,而他旁邊的袁應泰也道:

  “只是要等到明歲秋收開始,那以眼下遼鎮的正輔兵,恐怕是筆不小的開銷,也不知道會不會如當年楊鎬一樣……”

  袁應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因此急忙閉上了嘴巴,但還是被眾人聽到了。

  不過這里的人,說到底都和朱由檢有些瓜葛,甚至早就被京城的文臣視為齊王黨了,因此也沒有人說什么,相反滿桂耿直道:

  “御馬監錢糧富足,支撐眼下遼鎮的兵馬完全沒有問題,不必擔心。”

  “話雖如此……唉,還是得萬歲頂得住朝臣的壓力啊……”袁應泰長嘆一口氣,而眾人也不再言語。

  倒是熊廷弼、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開口對袁應泰詢問道:

  “眼下遼東存糧幾何?餉銀還剩多少?”

  “各地存糧紙面上有二百零七萬石,存銀九十七萬六千四百余兩,都是下半年的軍餉。”

  袁應泰將話回應出來,而熊廷弼聽聞也開口道:

  “遼東眼下有軍屯田五百多萬畝,裁撤衛所這件事情最好在秋收之前解決,分發田地,然后統一收取三成租子。”

  “以遼民的數量來看,能發多少地,猶未可知,干脆趁這個時候,將遼民的數量重新造冊。”

  “這個主意好!”聽到熊廷弼的話,袁應泰眼前一亮。

  眼下的遼東,還是在用嘉靖年間的老黃冊,每年都進行抄舊,導致紙面人口不過四十多萬。

  但如果遼東真的只有四十多萬,也不至于在坐擁五百多萬畝屯田之余,還讓遼東糧價如此高昂了。

  趁著厘清屯田之際,清查遼東人口,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功績。

  “若是遼東能清查出比《全遼志》更多的人口,那遼東從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分離出來也就簡單多了。”

  戚金撫須笑著開口,熊廷弼也道:

  “我之前在遼西一地就募兵三萬,雖然北逃甚多,但也看得出遼東的人丁比《全遼志》和《黃冊》多。”

  “不過具體能多出多少,我也不太清楚,還是得徹查厘清才能知道,不過想來不會低于百萬。”

  “若真的有百萬百姓,分地之后,遼東百姓的民心便會回到朝廷身邊了。”滿桂深知遼人對大明的不信任,因此寄希望于發地來收買人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袁應泰剛準備商量著命令遼東全境兵馬厘清人口的時候,忽的急促腳步聲從會廳外響起。

  只見一名參將一路小跑進了經略府,來到會廳前單膝下跪道:

  “經略、巡撫,門外有大寧中衛的塘騎趕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傳!”聽到和自己的大寧三衛有關,滿桂當即搶先開口。

  熊廷弼見狀,也點了點頭,而那參將當即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一名身上染血的塘騎便在參將和兩名步卒的帶領下走進了會廳,而這塘騎在見到滿桂的一瞬間當即哭嚎道:

  “總兵!建虜數萬兵馬出清河關、剿滅宰賽部,奇襲大寧中衛!”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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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