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亂國之人
  “事情越來越難收拾了,下面的人鬧得厲害……”

  京城、明時坊內,當施鳳來頭疼的對姚宗文說時,姚宗文卻皺著眉道:

  “讓他們別鬧非不聽,鬧起來了,給朱由檢抓到把柄,到時候又是一場大案!”

  說著、他把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旁邊的桌上,同時也道:

  “那魏忠賢果然膽小如鼠,崔呈秀這段時間去司禮監不下三次了吧?”

  “去了五次,但每次都是敗興而歸,我早說過,閹宦少有有膽氣者,那魏忠賢不敢背叛萬歲,更不敢直面朱由檢。”施鳳來端起了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湯賓尹等人都上了辭疏,萬歲盡數批準,眼下便只有你我在廟堂只上了。”

  姚宗文說著,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打鼓,畢竟他當年只是方從哲等人的馬前卒,眼下卻要對付連方從哲等人都對付不了的朱由檢,這其中落差,讓人畏懼也正常。

  “朱由檢沒有進京,想來是準備看看京中的局勢。”施鳳來撫了撫須,放下茶杯后繼續道:

  “他倒是清楚,若是他回京,那百官都得俯首,事情自然就鬧不大。”

  “眼下他在保定停住,間隔京城二百余里,可以隨時疾馳而來,也可作壁上觀。”

  “只是,這有些不太符合他過往的風格,以他的風格,應該不會把壓力給到萬歲這邊。”

  施鳳來有些不解,而這種時候倒是有人走進了會廳,而施鳳來抬頭后卻忽的皺眉看向姚宗文:“你邀來的?”

  “是我邀來的……”姚宗文回應之后,抬頭看向了來人便道:

  “馮伯衡,你若沒有正事,別怪老夫逐客!”

  姚宗文的話,揭開了來人的身份,而隨著他的話,這人也緩緩走進會廳,對二人作揖道:

  “伯衡見過二位先生……”

  當這人作揖抬頭,露出的是一張三十出頭的年輕面貌,而面對他,施鳳來不善道:

  “伱不去找你家魏公公,怎么來找我們了?”

  施鳳來之所以分你我,也是因為他們這段日子對于崔呈秀的召見基本視而不見,文華殿中對于崔呈秀的提議也顧若罔聞。

  這分道揚鑣的態度很明顯,甚至連崔呈秀都多次被氣得回府摔砸東西。

  這種局面下,作為魏忠賢頭號軍師的馮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馮栓,對于不熟悉明末黨爭的人來說,他或許不太出名。

  但如果仔細去查,這人可以說堪稱明末黨爭的攪屎棍。

  在天啟年間東林黨與閹黨斗爭最激烈之時,他縱橫其間,排擊東林黨人及其他朝臣。

  在黨爭白熱化的時候,他更是致書魏忠賢之侄魏良卿,轉告魏忠賢在外廷的力量可以保證,并教唆魏忠賢“行廷杖,興大獄”以立威。

  在馮銓和魏忠賢的其他心腹策劃下,楊漣等多人相繼慘死。

  之后在魏忠賢的扶持下,他巧舌如簧的哄騙天啟,然后以三十的年紀擔任內閣首輔。

  崔呈秀的地位被他頂替,他直接成為了閹黨在外廷最高官職的存在。

  崇禎繼位后,他又籠絡周延儒、魏德藻等人為他復起做準備,好在崇禎也不傻,沒有啟用他。

  最后他的選擇也證明了崇禎沒啟用他是正確的,因為在清軍入關之際,他果斷選擇了投靠清朝,并進入內三院佐理機務。

  諸如多爾袞,順治等人都被他巧舌如簧的哄騙,一生侍奉明清五位帝王的他,最后在康熙十一年壽終正寢,被賜謚文敏。

  如果不是幾十年后,乾隆將其列入《貳臣傳》乙編,并追奪其謚,說不定這老小子能名利雙收。

  做人能左右橫跳到如此地步,并且還壽終正寢,享受名利,馮栓如果沒有兩把刷子,自然是活不過明末諸多黨爭的。

  事實也證明,眼下三十二歲的他,面對姚宗文和施鳳來都無法處理的局面,卻提出了一個很好的意見。

  “魏廠公首尾兩端,我雖然感激他對我的恩情,但卻不能一昧的順從他。”

  “眼下前來尋找二位先生,無非是為了《官吏定祿》這一件事。”

  “《官員定祿》這事,萬歲和齊王已經有了主意,老夫等人便不再出言了……”施鳳來看出了馮栓的小心思,并沒有暴露他們的焦慮。

  不過面對他的話,馮栓卻含笑作揖道:

  “二位先生不擔心,但下面的人可是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若是他們做出了什么聯合上疏的事情,恐怕最后牽連的,還是二位先生……”

  “……”馮栓的話讓施鳳來和姚宗文皺眉,他們確實怕被浙黨的一些蠢貨官員牽連,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就要對馮栓服軟。

  不過、馮栓這樣善舞長袖的人,自然不會用威脅人這種得罪人的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因此他彬彬有禮的作揖道:

  “要想解決這件事情很簡單,二位完全可以借助崔呈秀的手,將在京的一些官員調往地方。”

  “反正眼下齊王興大案,下詔獄,各地衙門都有缺漏,想要安置一些人并不困難。”

  “唯一困難的就是,他們被安置后,必然會被錦衣衛所注意,而一旦他們在地方貪污,必然會牽連整個浙東子弟……”

  “不過這一點,二位先生應該要比學生更懂得怎么警告他們。”

  馮栓說話點到為止,而姚宗文聽后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說的很簡單,但他們外派后,依舊可以上疏給萬歲。”施鳳來一句話給姚宗文澆了一盆冷水,但馮栓卻笑道:

  “這也很簡單,給他們找些事情做,讓他們沒有心思上疏就行了。”

  “找事做?”施鳳來皺眉,而馮栓繼續道:

  “浙江遭遇海水倒灌而受災的地方不是一處兩處,讓出京官的位置給燕山官員,去爭奪浙江,把浙江經營的固若金湯才是道理。”

  “浙江有我大明五分之一的百姓,有我大明四分之一的學子。”

  “一旦把浙江籠絡,日后即便齊王想要拿捏二位,也需要考慮考慮浙江百姓的想法……”

  “他會考慮百姓的想法?”施鳳來輕嗤,在他看來、古往今來諸多梟雄嘴上說著“愛民”,但實際上都只是喊喊口號罷了。

  今日愛民,明日屠城,皆是如此,只有寥寥數人約束軍紀,但對百姓也就那樣。

  朱由檢喊愛民口號,還是減免田賦雜項,不過都是為了他朱家的統治罷了。

  不過事實證明,施鳳來一點都不了解朱由檢,論對朱由檢的了解,他甚至不如馮栓。

  “呵呵……”面對施鳳來的話,馮栓輕聲笑道:

  “古往今來,但凡有帝王之心的,確實都不在意百姓的看法,但請問二位先生,你們認為齊王殿下有稱帝之心嗎?”

  “這……”馮栓一句話,瞬間問住了姚宗文和施鳳來。

  朱由檢有稱帝之心嗎?這個問題實際上他們早有答案,只是他們自己不愿意相信罷了。

  人總是把對手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盡管他們從條理上來說,朱由檢似乎并沒有稱帝的心思,但姚宗文他們還是不愿意承認。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用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并且他們都認為換做自己是朱由檢,必然會在某種時機成熟時把朱由校趕下皇位,自己君臨天下。

  朱由檢有沒有這個實力?沒有人懷疑……

  “朱由檢若是有稱帝之心,萬歲早就被趕下皇位,被囚禁南宮了……”

  馮栓侃侃而談道:“眼下萬歲有什么籌碼?百官不在他那邊,武將不在他那邊,便是賦稅大權,也是齊王殿下提拔的王承恩、曹化淳、畢自嚴三人在管理。”

  “五軍都督府的那群人,還有燕山官員,可是做夢都想萬歲暴斃,然后以幼主無法節制天下而推他們的齊王殿下上位呢。”

  “只要齊王殿下稍微表露出一點對皇位感興趣的心思,都不用他開口,萬歲的頭顱就高掛大明門上了……”

  馮栓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但誰都知道朱由檢和朱由校的地位實際上已經轉變過來了。

  倘若說天啟四年以前,朱由檢所做之事還需要依托朱由校,還需要朱由校為他托底,那天啟四年以后,實際上就是朱由檢在為朱由校托底了。

  “皇城三衛、大漢將軍……”

  “這些真的能為萬歲所掌控?恐怕便是那五千凈軍,萬歲都掌控不了吧?”

  馮栓細數著朱由校的尷尬局面,而姚宗文和施鳳來的表情也耐人尋味。

  不過對此,馮栓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眼下的局面,如果不是齊王重情義,他早就坐上那皇位了。”

  “學生并不否認齊王殿下雄才大略,猛銳蓋世,也不否認齊王殿下善于治國,步步為營……”

  “當然,這些只是齊王殿下的一部分特質,然而這些特質終究無法壓住下面人的心思。”

  “二位認為,齊王殿下能壓住五軍都督府那群驕兵悍將的原因是什么……”

  不給姚宗文二人思考的機會,馮栓豎起兩根手指:

  “齊王殿下所善者,無非兩個字……能打!”

  “馮伯衡,你莫不是說笑吧?”姚宗文好歹也做過兵科的給事中,在他看來朱由檢打仗都是以量取勝,以勢壓人罷了。

  只是他的自以為在馮栓看來卻錯的一塌糊涂,馮栓面對姚宗文的質疑搖頭輕笑道:

  “沈遼之戰尚可以說是齊王殿下憑借運氣,復遼之戰也能說是以量壓人,但二位莫不是忘了天啟二年的鎮壓白蓮教叛亂,以及之后的復套之戰,第二次掃北之役?”

  “白蓮教叛亂,雖說上直四騎衛精銳,但齊王不到半月便連破二十萬叛軍,若不是要用叛軍來脅迫諸藩接受革新,恐怕十五日的時間都足夠那二十萬叛軍被殺兩次了。”

  “古往今來,但凡叛亂數量超過十萬之眾,又有誰能在短短半個月,憑借不到三萬人,將諸多賊首紛紛生擒?”

  “僅這一戰,齊王殿下便可稱得上‘勢’,并且這一年,齊王殿下不過十三歲……”

  “再說第二戰的復套之戰,名義是我大明十五萬大軍圍剿套虜三大部十萬鐵騎,但實際上二位應該都知道吧?”

  馮栓似乎是覺得累了,自顧自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繼續說道:

  “孫傳庭雖未復套經略,然而他只負責攔截了西套的套虜,真正擊敗素囊、火落赤的,是齊王殿下所率的那三萬鐵騎。”

  “以三萬擊垮套虜九萬鐵騎,并且時間不過十七天,這樣的速度,即便韓白衛霍也打不出。”

  “這一戰,齊王殿下便可稱得上‘謀’,而這一年,齊王殿下不過十六歲……”

  “再說第二次掃北之役,主力雖說有八衛四萬余人,而北虜南下兵馬不過四萬不足,但問題是這過程中,滿桂的那四衛兵馬都在保護補給線,真正和北虜交手的只有四萬兩萬余兵馬。”

  “從小來說,這一戰打贏很正常,但如果從大來說,殿下是在同時指揮遼東東軍都督府,和上直都督府的情況下,同時和建虜、北虜開戰。”

  “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對方的時候,殿下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率先擊退虎兔墩,再翻越哈剌溫山脈擊潰奧巴,讓黃臺吉無功而返。”

  “加上東邊的熊廷弼等人拿下亦東河城,這一戰便可稱得上“陰陽”,而殿下不過十七歲。”

  “兵家有四派,為兵權謀、兵陰陽、兵形勢、兵技巧,而殿下僅三戰就打出了三派。”

  說到這里、馮栓繼續說道:“甲胄,騎銃、步銃,后勤,燕山大將軍炮,這些便是兵技巧……”

  “也就是說,齊王殿下對兵家四派都信手拈來,而這才是五軍都督府諸將能被壓住的原因。”

  “人言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從外人眼中來看,似乎都是殿下人多其人少,但實際上,但凡齊王殿下親自領兵,都是以少擊多。”

  “每一戰都打得毫無阻礙,卻每一戰都能打贏,關鍵的是每一戰打下來,都讓人看不到齊王殿下的深淺。”

  “即便熊廷弼、洪承疇、孫傳庭面對建虜時,尚且有窘迫之時,但殿下親征三次,每次都沒有出現輜重、先鋒、行軍上的問題,每次都能以雷霆之勢掃滅敵軍。”

  “老奴尚且有復遼被圍之慘敗,可殿下窘迫的時候,有過嗎?”

  馮栓一句話道出了朱由檢的關鍵,那就是每一戰都覺得朱由檢打的很吃力,但實際上朱由檢從沒有身陷囹吾的那種驚險經歷。

  這就很容易給知兵的人造成一種錯覺,或者說忌憚,那就是朱由檢至今沒有認真的對付過任何一仗。

  這實際上也是事實,因為即便不算這幾仗,而把復遼之戰算上,那也可以清楚的讓人回憶起來,朱由檢明明人在前線,心思和手段卻一直用在京城和廟堂之上。

  這是什么樣的存在?

  一個在前線指揮打仗,卻還能在打仗之余留有余力來左右朝堂,操控廟堂。

  這點、眼下的大明朝找不出任何一個人有這能力,放在歷史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這一點,也是朱由檢從熊廷弼幾人身上吸取的教訓。

  光打仗打的好不行,要先把身后的政治搞定。

  復遼之戰時,朱由檢手段尚且稚嫩,被文官調動了一下軍糧和火藥,但當時的局面依舊在他掌控中。

  到了復套、掃北時,幾乎就看不到任何一個人能給他搗亂了,因為在出征前,朱由檢就埋下了讓他們黨爭的伏筆。

  只要開始黨爭,他們就沒有時間來阻礙朱由檢,而朱由檢也可以專心打仗,甚至分心來左右朝堂。

  想透了這點,姚宗文等人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而馮栓也繼續說道:

  “五軍都督府內盡是知兵之人,除了黃龍反叛會讓齊王殿下覺得棘手一些外,其余幾位都督膽敢反叛,也不過就是旬月之間便會被平定。”

  “想要幫人黃袍加身,還是一個不想批黃袍的人,除非能做出一些讓這人反應不及的事情,不然所有的密謀都會被這人破解。”

  “五軍都督府和燕山官員想要推齊王殿下做皇位的事情,齊王殿下真的不知道?”

  “非也……依學生之間,殿下一早就知道了,不過他一直在裝傻罷了。”

  “事情若是揭穿了,那對誰都沒有好處,許多人都要因此而致仕。”

  “眼下五軍都督府還拉不出那么多人來頂替都督和總兵的位置,殿下的裝傻,實際上是為了穩定朝堂。”

  “話說到這里,二位先生還覺得齊王殿下想要坐那皇位嗎……”

  “哼!”姚宗文冷哼道:“有的事情不是想不想,而是形式對不對。”

  “先生這話沒有說錯……”馮栓笑呵呵的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道:

  “齊王殿下是愛民之人,而想要愛民,就必須要維持一個較為穩定的朝堂。”

  “眼下穩定朝堂的人,表面是齊王,但是實際上是萬歲……”

  “若是萬歲先一步而去,那齊王殿下就不可能以攝政的身份監國,而萬歲也不可能讓齊王殿下攝政監國。”

  馮栓給出了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被姚宗文二人聽到后,他們二人都紛紛皺起了眉頭。

  朱由校如果死了,朱由檢不可能攝政監國,而朱由校也不可能讓朱由檢攝政監國。

  這句話有些拗口,但并不難理解。

  首先,朱由檢不可能攝政監國和朱由校不讓他攝政監國,實際上都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保護朱由校的骨血。

  朱由校如果死了,那么五軍都督府和燕山官員,還有皇店,天下百姓都會鬧起來,因為朱慈燃太年輕,而年輕往往代表了不穩定。

  在百官們看來,眼下的朱由校,全靠朱由檢給他打下的赫赫功績,實則沒有什么能威懾百官的手段。

  可是在百姓看來,那是圣天子指揮得當,應用賢王才打下了這樣的赫赫戰績。

  百姓們以為眼下的治世局面,是朱由校創造的,而朱由檢不過是打下手的人。

  但在百官看來,眼下的治世如果要分功,那功勞一石,朱由檢一人獨占七斗,燕山官吏一斗,五軍都督府一斗,皇帝一斗。

  朱由檢殺朱由校,弒兄篡位的名頭絕對跑不了,而且百姓都會懷念,惋惜朱由校。

  可如果朱由校是正常病逝了,而局面剩下朱由檢和朱慈燃的時候,朱慈燃的正統性就成了放屁。

  五軍都督府的驕兵悍將,燕山官吏的驕傲學子可不想讓一個輩分不如朱由檢,能力和威望還不如朱由檢的人騎在他們頭上。

  最后的結局就是,只要朱由檢不是皇帝,那么下面的人就有一群辦法來讓朱由檢變成皇帝。

  正統性?只要先皇的子嗣全都夭折,那正統性不就在齊王這邊了嗎?

  朱由校和朱由檢都能看出這一點,因此如果朱由校病逝,那么他首要做的就是把正統性賦予到朱由檢身上,也就是“兄終弟及”。

  只有將正統性賦予了朱由檢,那他的幾個子嗣才會沒有威脅朱由檢的機會,五軍都督府和燕山官員才會放任他們存活。

  馮栓能提出這一點,確實超出了姚宗文和施鳳來的想象,不過他們還有一點不解。

  “即便朱由檢在意民心,但他自知弱點,怎么可能讓我們抓住機會?”

  施鳳來問出了不解,即便馮栓證明了朱由檢很在意百姓的民心,但他們也不可能能輕輕松松的把人安插回浙江。

  以朱由檢的聰明程度來看,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弱點是什么,那么他就不可能讓浙黨抓住這個機會。

  “想要抓住機會,就必須制造一件讓朱由檢亂了心神的事情……”

  馮栓看著二人,而二人也緊鎖眉頭。

  一件能讓朱由檢這種泰山崩于前而臉色不變之人亂了心神的事情,這種事情他們二人想不出來……

  “這事情卻是很難……”看著姚宗文二人的臉色,馮栓站了起來,整理了自己的道袍,隨后走向二人:

  “這事情,便是學生,也花了許多時間才想到,而這件事說起來,還得多虧了齊王殿下自己……”

  說罷、馮栓將一本書放在了二人中間的桌上,二人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那書封面用隸書寫著四個大字。

  《燕山醫學》……

  (本章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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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