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了。”
顧寒看著鳩摩神君：“一切自會回到正軌！”
“祝你好運。”
鳩摩神君從容一笑：“希望百日之后，你還能說得出這句話！”
剛要離去。
他又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來自未來，應該知曉未來的一切？”
“未來大世璀璨。”
顧寒反問道：“可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你又沒有未來。”
“我神族呢？”
鳩摩神君眼中再次閃過一絲奇異之色，道：“是否早已凌駕在了諸天萬界之上？統御人族眾生了？”
“讓你失望了。”
顧寒譏諷一笑，也不瞞他，大大方方道：“未來你神族死傷大半，高手盡歿，宛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徹底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帝君呢？”
“他？”
顧寒幽幽道：“未來你神族，無帝！”
“……”
鳩摩神君突然沉默。
本能告訴他。
顧寒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也并沒有騙他，未來神族的境遇似乎真的不容樂觀。
更關鍵的。
他也明白，神帝，一直有個天大的麻煩纏身！
“是不是那個老禿驢干的？”
“放尊重點。”
顧寒認真道：“你口中的神帝，給大師提鞋都不配！”
“……明白了。”
鳩摩神君嘆道：“這樣的未來，不是本君想要的，沒有本君的未來，如何稱得上璀璨？如何當得起大世二字？”
說話間。
他一步落在吳滄海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滄海，咱們回去。”
吳滄海猛地驚醒！
看了一眼天穹，突然發現在那道神力封鎖之外，又多了另外一道讓他難以理解的力量，心里頓時一驚！
不待他問。
一道猩紅色的黏稠神力卷著他，朝著神殿的方向飛遁而去。
“吳！滄！海！”
也在此時。
一道青光由遠而近，落在了場間，青光之內，傳來了一道壓抑著憤怒的聲音。
“乘風？”
吳滄海一怔，下意識回頭，正好看到身披赤甲，滿身血污的吳乘風！
四目相對。
一個面色復雜，一個滿臉殺機。
兩百多年來。
這還是兄弟二人第一次見面，可卻沒有一句寒暄問候，有的，只是勢不兩立的決然！
“乘風。”
看著比自己還要蒼老的吳乘風，吳滄海嘆道：“再執迷不悟，玄界的根基將會因你而徹底斷絕！”
“是么？”
吳乘風極力壓下心中的火氣，淡聲道：“你是以玄圣的身份跟我說話，還是以第一神使的身份？”
吳滄海語氣一滯。
“罷了。”
鳩摩神君淡漠道：“多說無益，百日之后，他自會明白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言罷。
神力一卷，頓時帶著吳滄海消失了蹤跡。
他退走的同時。
無盡神仆似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樣，宛如潮水一般，紛紛退向了神殿的方向。
……
原地。
顧寒身形猛地一顫，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氣息也隨之萎靡了下來。
“道友！”
吳乘風大驚，也顧不得詢問，關切道：“你……沒事吧？”
“問題不大。”
顧寒看向遠方，眼睛瞇了瞇，沉聲道：“他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
遠處天穹內。
神殿的位置遙遙在望，鳩摩神君的身體一顫，那只曾握住顧寒血劍的手掌，突然炸得粉碎！
傷口內。
絲絲紫紅色的劍意流轉不停，不斷消殺著他的生機。
“神君！”
吳滄海心里又是一驚！
“無妨。”
鳩摩神君緩緩抬起斷臂，朝身后看了一眼，沉默半瞬，突然笑了：“睚眥必報，說到做到，倒是跟本君有點像！”
垂下手臂。
他也不管傷勢如何，幽幽道：“其實他說得對，現在的本君……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殺了他！”
什么！
吳滄海神情一震！
先前他的意識一片空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可感知到天穹內多出來的那一道時光封禁，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似乎……
玄界徹底變成了一座無法進，無法出，與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系的死囚牢！
“神君！”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
……
另一處。
神仆大軍早已退去，所過之處，只留下了一片狼藉，而吳乘風也從顧寒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始末，也明白了他和鳩摩神君之間的百日之約。
“百日……”
看向天穹。
隱隱感知到那層多出來的時光封禁，他輕聲一嘆，心中有所明悟：“這，將是最后一戰了。”
同樣的。
也必然是最慘烈的一戰！
這句話。
他卻沒說出來。
得知了部分真相，他沒有絕望，沒有抱怨，更沒有絲毫氣餒之意，畢竟玄界的情況，已經到了不能再壞的地步了，而且因為顧寒的出現，事情反而有了一線轉機！
“道友。”
他看向顧寒：“你準備如何做？”
“養傷，破境。”
顧寒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再簡潔明了不過的計劃：“然后，去殺了他！”
……
神殿內。
聽罷事情的大致始末，吳滄海久久不語。
“神君。”
半晌之后，他才開口道：“你有把握嗎？”
化作以往。
他絕對不會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鳩摩神君的強橫，已是刻入了他的骨子里，可如今……
一日前。
鳩摩神君麾下九大神使，十余名神王，外加一個進階的那巴神君，可現在因為一個來歷莫名的顧寒，死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破天荒的。
見識了顧寒表現出的種種，他第一次對鳩摩神君的信心沒那么充足了。
“把握？”
鳩摩神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君，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段時間內，讓這些神奴暫緩攻勢，全力為本君提供信仰之力！”
“那百日之后……”
“滄海。”
鳩摩神君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記得嗎？本君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
吳滄海一怔。
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舊事重提。
“記得。”
“那你知道，本君的答案是什么嗎？”
說話間。
鳩摩神君眉心的赤色印記閃動不停，感受著沉寂盤桓在體內的那一絲能讓萬物所有都化作虛無的偉力，他的野心和信心，前所未有地膨脹了起來！
你能回到過去！
本君就能去往未來！
去扭轉這一切，去改變這一切，去創造出一個只有本君，沒有你的輝煌大世！
“本君不會只殺了他。”
“本君還要……逆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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