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書局門口。
午后時光，酒足飯飽之后，人們百無聊賴，自是閑暇。
往常這個時間，有人選擇去云瀚社聽戲，有人選擇去茶館喝茶聊天，璃月港文化繁榮，人們的娛樂方式自然良多。
但今個兒，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有了去處。
為什么呢？
想必，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將今天下午說書場子泄露了出去。
這不，剛剛到了下午一點，整個木臺下座無虛席。
甚至還有些聽眾哪怕沒地方坐，也不愿意離開，要站著聽書。
聽眾之中，還有人在談論著什么：
“話說這凝老板這么久不開張，一開張就有那么多人捧場啊...”
“嘖，這你就不懂了吧？之前凝老板就是整個璃月港一等一的說書人，現在又跟凝光大人和刻晴大人有關系，那肯定引起轟動啊！”
“原來如此...”
這樣的談話，不斷的出現在圍觀的觀眾之中。
甚至...平常很多田鐵嘴和劉蘇的觀眾都慕名來到了云海書局，人數自然突破了一個質點。
等到凝哲換上一身灰白色的大褂登上臺時，臺下圍起來的人甚至差點將過道都給堵上了。
“嚯...”
這臺下的人，有億點點多啊...
他凝哲大場面見過不少，但在璃月說書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圍觀。
“咳...”
登上臺后，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目光轉向木臺上的凝哲。
“云海書局說書人凝哲，見過諸位。”
凝哲先是朝著眾人抱手行禮，隨后手中折扇一打，朗聲道：“今昔逢太平，港林二十年；誰能委常期，以作時世賢！”
“百尺竿頭拂塵服，書中諸事一言盡。今日之說書，感謝各位的捧場！”
身著大褂的少年人不卑不亢，面色自然。
“好！”
“說得好！”
開場詩一出，眾人皆知其不凡，個個叫起好來。
見效果不錯，凝哲抬起頭來，露出了笑容。
但下一秒，笑容就有些繃不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下面有好多老熟人。
那個在角落里的俊美青年是鐘離，他旁邊站著那個少女是胡桃...
不過，發現凝哲在注視自己后，鐘離只是溫和的沖他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樣子，鐘老爺子心情還不錯啊。
“......”
凝哲的反應也是迅速，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收回了視線。
“今日，咱們接著上回講！”
鐘離在場帶給他的沖擊感只此一瞬，毫秒之間凝哲就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上回？凝老板，你的上回是哪一回啊？”
凝哲此言一出，下方坐著的老顧客們倒是樂了，一個個紛紛開口。
“是啊，你指的是上回的《將軍》還是上上回的《神猴》？或者說，你這次指的是上上上回的《璃月忠義水滸》？”
這個開口的人也是老熟人了，一眼瞧過去，果然是萬民堂的卯師傅。
“嘿嘿，這個嘛...”
凝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后輕咳兩聲，再次開口：“今日，咱接著上次的《神猴》來講！”
還不待臺下聽客們反應過來，凝哲又朗聲開口：
“正所謂：
海畔風吹踏泥裂，枯桐葉落枝梢折；
橫笛聞聲不見人，金鱗直上天山雪。”
凝哲再次將折扇打開，這一次，出現的并非是上次那只威武不凡的神猴。
不，準確的來說，神猴依舊是神猴，但此刻卻顯得不是那么的威風凜凜。
好像遇見了什么事情，讓這只神猴背負了什么東西。
臺下聽眾們也是一怔，這次的定場詩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情緒激昂...
“書接上回，那神猴驅滅海中妖魔，一身金光大作，宛若昊日。下一秒，巖槍回首，卻又變成了那如意金箍棒！”
“神猴神情平穩，卻不怒自威，一雙金色的瞳孔看向天邊，好似天上有著無窮無盡的敵人尚在等待他。”
“然，面對這諸天之上的存在，神猴絲毫不懼，眼中光芒萬丈，一身戰意直沖云霄！眼瞧著一場戰斗又要爆發，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忽的走上前來，安撫了神猴。”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葦。雖不清面貌，但女子依舊溫柔如水，勸住了神猴...”
“白云依靜渚，春草閉閑門，而來此處，如是經年...”
聽到這里，臺下的聽眾們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非常簡單的展開，神猴鎮壓妖魔，之后又遇到了更強的對手，但在要交戰之刻被友人攔了下來...
只不過...平靜的語氣仿佛有著某種魔力，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胡桃也是雙手扶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凝哲，一言不發。
唯有鐘老爺子，嘴角揚起了一絲繞有深意的幅度。
知道凝哲創作的《神猴》原型是誰的他，自然也就猜到了這位溫柔的女子是誰。
雖然故事的結局早已注定，但鐘離很好奇凝哲會怎樣把這個故事講出來。
“...然，天有不測風云。”
忽然，臺上的凝哲神情一變，左手猛的向下揮去。
下一秒，數不清的白色飛紙從木臺中心散出，它們化成了漫天的飛屑，在空中不停飛舞。
“那天上的敵人自知非神猴之敵，便尋其好友出手。神猴尊偉，卻非能事事皆料，于一夜中，千巖潰散，萬民哀嚎。”
“然而如同那日將神猴勸住那般，溫柔如水的女子再次出現，擋在了民眾的身前。”
“近淚無干土，低空有斷云。”
“天之劫難，萬物難抵，然為民俯身，亦為其所存之緣由。”
“神猴未歸之時，唯有民眾拾起她的遺志。”
“挺身而出，拔劍相斗。”
話音剛落，漫天的白色飛屑又在一瞬間靜止，隨后化作云霧消散。
仿佛...它們從來都沒出現過。
而瞧見這般景象，眾人紛紛張大了嘴，難掩面上的驚訝。
一方面是因為這漫天飛舞的白紙，另一方面則是凝哲所講的這個故事。
盡管不敢確定，但人們或多或少有所猜測。
神猴一定是以某位仙人或是巖王爺為原型的角色，那么這個“女性”一定也有相應的原型。
但...這位“犧牲”在人民面前的仙人是誰呢...
不知不覺中，聽客們的思維已經從“聽說書”轉變到了猜測“角色原型”中。
人群中，鐘離輕輕的搖了搖頭。
繼承了一部分那個老家伙的精神力量，卻用來做這種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暴殄天物了。
不過...
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人的反應，鐘離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過，做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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