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覺得您有做昏君的潛力。”
Ella打趣了一句。
老爺子也不生氣，而且開懷大笑了幾聲。
隨后，老爺子還是說道：“爺爺雖然相信你，但還是想聽聽你的理由。”
Ella醞釀了一會，便說道：“我不否認二堂哥的實力，在賀蘭家，除了我哥之外，他確實是最有能力的人選了。”
老爺子聞言，點了點頭，表示還是贊同她說的話。
“你繼續說。”
Ella嗯了一聲，繼而道：“但是，他有實力并不代表他能當家作主。他空有一身本事，但他卻少了一顆得人饒處且饒人的善心。我說的善心并非指心軟，或者是對他人的善心，而是他眼里容不下一顆沙子，特別是賀蘭家的人。但凡他不為了權力，不擇手段地去傷害至親之人，我可能還會贊成您把權力交給他。”
老爺子聽著她最后一句話，白眉緊蹙，他微瞇著眼睛，問道：“丫頭，你想跟我說什么？”
Ella雖然沒挑明地說，但她知道老爺子肯定是猜到了。
“爺爺，就是你想的那樣。”她說。
老爺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所以，你哥的事，跟他有關系？”
隨即，Ella把她帶來的證據一并交給了他老人家看。
五分鐘后。
老爺子再一次憤怒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但這一次，他明顯更加地憤怒，怒火中燒。
“別動怒別動怒，小心您的身體。”Ella安慰道。
老爺子看著她，問道：“為何之前沒有查到？”
“二堂哥隱藏得太好了，當初也有人給他做了不在場的證明，另外肇事者也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撞的哥哥，所以當時就算我和爸媽有疑惑，也很難找到證據去推翻。另外一點就是，當時我們并不想打草驚蛇，擔心哥哥會受第二次傷害。”
“但我也沒有放棄調查這件事，這五年里，我一直都讓人在暗中調查。直到前幾天，我遇到了賀蘭天佑，是他提醒了我。之后我又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更加地懷疑二堂哥的。估計他現在急于想要HL的掌控權，所以我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馬腳，但是我給您的這些資料，都不足以讓他認罪，如果現在挑明了說，他也會讓別人當替罪羔羊的。”
“所以，現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想要更換董事長的提議。”
老爺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孽啊！”
Ella摸了摸鼻子，說了句大實話：“確實是您造的孽，您要是不娶這么多老婆，也就沒這茬事了。”
老爺子：“……”
隨后，Ella又安慰道：“您也別往壞處想，這事情還是有轉機的，您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老爺子看著她，道：“好，爺爺都聽你的。”
Ella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就準備離開了。
但老爺子突然問道：“等會，你讓姓夜那小子抽個時間來見我。”
他等得黃花菜都要涼了。
他還以為這小子第二天會來拜訪他，可到了今天都沒見到人影。
Ella眨了眨眼睛道：“您見他做什么？”
老爺子道：“這你就別管了。”
“那我不幫您約，你自己約他去。”Ella說著就站起身來了。
“你這孩子，怎么還這么小心眼了呢，爺爺又不吃了他，你怕什么。”
“我倒不是怕您吃了他，我是怕他氣著了您。”
老爺子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怎么，難道他說話很難聽？”
Ella道：“是有點。”
老爺子哼笑了一聲，“那我就更要見見了。”
“……”
Ella見他老人家一定要見，也就沒再說什么了。
見就見吧，反正她爸媽他都見了，也不在乎多一個老頭子了。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就今天晚上，你把他約來老宅吃晚飯，正好你也留下來陪我一起吃。”
“……”
夜九卿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正好處理完事情。
這還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接到她主動打來的電話。
Ella一開口就問道：“你現在在哪？”
夜九卿難得調侃了她一句：“怎么，想我了？”
Ella翻了一個白眼：“天還沒黑，你怎么就開始做起夢來了？”
夜九卿：“……那你找我有事？”
“嗯，老頭子要見你，你要是沒空就算了，我跟他說一聲。”
夜九卿聞言，立馬回答道：“我有空。”
Ella抿了抿嘴，“行，那你來賀蘭老宅就行了。”
“好。”
就在她要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男人急忙地又說了一句：“等會，你告訴我爺爺喜歡什么。”
Ella想了想，其實老爺子也沒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因為他都有，也不缺。
“隨便吧，他這個人不講究。”她隨口說了一句。
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出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給老爺子送過禮物了。
老爺子大壽，她都是到場說個祝福語就行了，跟別人簡直就是天囊之別，別人都是精心地去挑選禮物，只有她空著個手去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是老爺子自己說不需要的。
那她就很聽話了，每年都不準備禮物。
而且老爺子都沒說什么，其他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敢說她什么。
“……”
晚上七點。
夜九卿便到達了賀蘭老宅。
但他遲遲沒有下車。
阿鬼不解地回頭看著他，問道：“九爺，你怎么了？”
夜九卿問道：“你說這賀蘭老爺子突、然要見我，是因為什么事？想讓我幫Ella，還是想讓我們兩個人離婚？”
阿鬼在他臉上居然看到了糾結和一絲害怕之意。
這可是千載難遇的一幕啊。
“九爺，不管這賀蘭老爺子是因為什么事要見你，我覺得這都不是問題，畢竟夫人才是那個真正做主的人，旁人都只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再說了，夫人的父母你都見了，難道還怕一個老爺子不成？”
阿鬼耐心地跟他解釋了一番。
夜九卿看著他，微微挑眉道：“你說得也有道理，看來是沒有白養你。”
阿鬼：“……”
他有用的時候就沒白養，沒用的時候就是白養了。
夜九卿下了車后，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老管家。
“夜少爺，請跟我來，老爺子和凌霜小姐已等候多時了。”
“好的，麻煩您了。”
老管家笑了一聲，道：“不麻煩，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夜九卿原本早就該到了，只是挑選禮物的時候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雖然Ella讓他不要帶禮物，但他還是帶了。
客廳里，祖孫二人正有說有笑地說著話。
“老爺，凌霜小姐，夜少爺來了。”霍蘭管家朝客廳里喊了一聲。
隨即，兩人便走了過去。
祖孫二人也停止了說話，同步回頭看了過去。
夜九卿上前，看著賀蘭老爺子，語氣算是溫和地說道：“爺爺，抱歉，這么久才來拜訪您，這是我給您老人家備的一份小禮物，望您能收下。”
老爺子聽著他說的話，然后看了一眼自家的孫女。
那眼神就像在說：“這小子說話也不難聽啊，怎么跟你說的不一樣呢？”
Ella沒理會，她看著夜九卿，這男人還真的是挺善變的，而且能屈能伸，還挺能演的。
她之前怎么就沒發現他還有這個本事呢？
賀蘭老爺子神色略微有些嚴肅地應道：“禮物不分貴重，老頭子我也不缺人送禮物，以后就不用送了，這一份我就收下了。”
然后，老爺子便喊了一聲：“阿德，讓人把禮物帶下去。”
老管家聞言，應道：“好的，老爺。”
隨即，老管家便從阿鬼手中接過禮物，然后交給了一旁的傭人，并囑咐道：“送到老爺的收藏室。”
“好的，管家。”
夜九卿并沒有坐下，而是還站著。
賀蘭老爺子又打量了他幾眼，才開口：“坐下吧，別傻站著了。”
夜九卿：“好的，謝謝爺爺。”
他這稱呼也喊得挺順口。
Ella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地練習過。
老爺子也算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接觸夜九卿。
以往都是聽別人說起他的事。
畢竟，他們兩家，不管是家世，還是商業，都沒有什么交集。
自然平時也不會接觸到了。
按理說，Ella如果一直在賀蘭家，也應該不會接觸到夜九卿這樣的人。
她能認識夜九卿，也因為她是通過蘇禾才認識的他。
他剛坐下，老爺子就開口說道：“你們兩個結婚的理由，我已經聽說了，是霜兒逼的你，也確實委屈了你，這對你來說確實也不公平。”
夜九卿聞言后，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Ella。
Ella倒也沒有閃避他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地迎接。
“我家霜兒這個性子就這樣，你也別見怪。對于你們兩個人的婚事，老頭子我是不同意了，所以你們……”
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夜九卿就說了一句：“爺爺，我不委屈，而我也沒有要跟她離婚的打算。”
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目光是看著Ella說的。
Ella眨了一下眼睛，人顯得有些呆愣。
賀蘭老爺子則是突然爽朗地大笑了一聲。
“老頭子我沒有這么惡毒，也不是你們常見的那種惡毒長輩。”老爺子笑著說道：“我只是想說，既然你們已經結了婚，那我也不好再說不同意之類的話，我對你的要求也很簡單，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受傷就行。誰讓你是這個丫頭喜歡的人呢，我們也攔不住，要是攔得住，當初她就不會讓人瞞著我們了。”
Ella聽到老爺子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皺著眉頭看向老頭子，道：“爺爺，你在說什么胡話呢？”
“我哪有說胡話，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老爺子反問道。
Ella剛想開口反駁回去，夜九卿就說道：“爺爺，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她的，不會辜負您的重托。就算您不說，保護她也是我的義務。”
Ella回過頭，眼底全是疑惑不解地盯著他。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每一次聽他說這種話的時候，都覺得很不真實。
但是，他的眼神卻又很真誠，不像是在撒謊，也不像是在跟老頭子說一些表面上的客套話。
她還算是了解他的性格，他要是不想做的事，不想說的話，都不屑于去做，去說。
既然說了，那就代表他會完成。
但是，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難道她僅僅只是他的義務？
她承認她是貪心的，她想要的東西有點過分了。
她聽著他的話，既不高興，也不難過。
她的內心像是一片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老爺子笑聲爽朗地說道：“好，有你這句話，爺爺我也就放心了。”
老爺子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孫女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卻也沒有多說。
有些事，也不是他這個老頭子能干預的，還是得需要他們年輕人自己去領悟。
夜九卿他雖然是第一見，但對于他的背景，底細他都已經了解清楚。
“小夜，雖然你不是老頭子我的孫女婿第一人選，但老頭子對你也是寄予厚望，你可千萬不要辜負老頭子我的期望。”老爺子說道。
夜九卿眼底劃過一抹異樣，但稍縱即逝。
他應道：“爺爺，你放心吧。”
老爺子雙手拍在大腿上，笑著說道：“行，那我們的事就聊完了，準備吃晚飯吧。”
說著，老爺子就準備站起身來。
夜九卿見狀，立馬起身，長腿往前一跨，就來到了老爺子身邊，然后扶著他老人家。
賀蘭老爺子有一點點受寵若驚。
一直以來，他都聽聞這個孩子冷漠無情，手段也頗為狠辣，一般這樣的人，都會比較高冷。
可今日一見，人長得帥氣，性格也還蠻好的，就這么單獨地看，也看不出來他是混黑道的人。
Ella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夜九卿的行為再一次地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
晚飯結束后。
Ella見兩人聊得甚歡，她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索性她就起身去了院子里。
老宅的院子里有一座玻璃房，玻璃房里擺放著各種品種的綠植盆栽，里面還有一張吊椅，和桌子，以及一個小書架。
書架上面還擺放著一些她兒時看過的書籍，以及她每個年齡階段看過的書籍都還保留著。
這個玻璃房，是專屬她的，也是老爺子特意命人在這里為她建起來的。
賀蘭家這么多人，就唯獨她有這個。
所以，她的幾個堂兄弟姐妹，都對她羨慕嫉妒恨。
她的敵人，自小就有了。
只因老爺子的偏心太過于明顯了。
其實，這也不怪老爺子越來越偏心于她和哥哥。
老爺子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只不過他們都犯了一個錯誤而已，那就是每天都想方設法地去討好老爺子。
老爺子最不吃地就是這一套了。
Ella拿了其中一本，就半躺在吊椅上，翻閱了起來。
沒多久，她就被一道黑影給籠罩住了。
突然之間燈光被遮住，她緩緩地把書移開，就和站在她跟前的男人對視上了。
夜九卿的視線掃了一眼她手里拿著的書，“童話故事繪本？”
“你現在喜歡看這種書？”他問道。
Ella倒也不覺得有什么，“誰規定大人就不能看小朋友的書了？再說了，我以后還可以給我的孩子講故事呢。”
夜九卿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喜歡小孩？”
Ella也沒有多想他為什么這么問，就直接回答了，“小朋友多可愛，自然是喜歡了。”
“好。”他回了一個字。
Ella不解地問道：“好什么？”
夜九卿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歡孩子，我們也可以生。”
“啪”的一聲，Ella手中的書就從她的手里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她瞳孔微震，整個人處于震驚的狀態中。
“你……說什么？”
男人一字一句地回答了她：“我說，我們也可以生孩子，你要是喜歡的話。”
Ella一臉詫異又震驚地看著他。
轟的一聲，她的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樣。
良久，她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主要是他的話太過于讓她震撼了。
她都要懷疑眼前站著的人到底是不是夜九卿本人了。
這太嚇人了！
簡直就是比鬼出沒還可怕！
這些話怎么可能會從他嘴里吐出來呢？
打死她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下一秒，夜九卿就看到她突然起身，然后朝他伸出手，用力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仰著頭看著他，問道：“疼嗎？”
男人皺了皺眉頭，低眸凝視著她，然后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隨即，便沉聲問道：“疼嗎？”
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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