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荀攸才恍然大悟。
原來劉璋打得是這個心思！
的確，連年征戰，人口嚴重凋零。
這個現象在中原，河北尤其嚴重。
不同于益州，雍州，涼州，在劉璋的統治下，一直處于國內無戰事，正向發展的狀態。
中原，河北從始至終都在戰亂之中。
自從黃巾之亂開始，冀州，豫州就是重點災害區，幾十萬農民揭竿而起。
黃巾平定，皇甫嵩大開殺戒，數以十萬計的百姓斃命。
董卓亂政后，各地揭竿而起。
袁紹，袁術，曹操，公孫瓚，陶謙等等，軍閥數不勝數。
直到劉璋一統關中，成強秦之勢，曹操才剛剛平定河北。
可接下來，關中休養生息，曹操卻四處征戰，四處戰敗。
再加上劉璋剝削，致使國力大衰，中原，河北百姓苦不堪言。
北退河北之時，曹操又帶走了中原不少人口。
中原日漸疲敝，早已報復昔日之繁華。
可這個攜帶人口，并未給河北帶來生機。
數次大戰，幾乎對河北造成了致命一擊。
可以說中原，河北兩地，幾乎到了最殘破的邊緣了。
如果光是填充婦孺，婦女嫁給漢人，孺子被漢化教育，那才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樣做看似是費時費力，可功勞卻極為耀眼。
荀攸不得不佩服劉璋的大智大勇。
“漢王應命，老臣佩服不已！”
“誒，公達客氣了。”
基于歷史軌跡，以及自身的親自驗證，劉璋才做出這個決定。
未來五胡亂華是不會出現了，可五胡亂華的最終根源尚在。
若不是中原，河北太過疲憊，人口凋零，豈能讓區區異族得逞？
用異族的女子生出漢人，來填充漢人的人口。
那是沒有任何風險。
劉璋又沒打算虐待異族人，不存在逼迫造反的可能性。
遷延日久，不論多么野性的人也會被安逸的生活所同化。
最終，都會哺育整個大漢的發展。
為此，浪費些人力，物力，劉璋又豈能在乎？
“公達，派人傳令陸遜和徐庶，就說這是孤的最終命令，執行即可。”
荀攸精神一震。
他很少聽到劉璋如此言之鑿鑿，不容任何反駁。
這次，定然是下了大決心了。
既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說什么。
從長遠角度看，不論付出多少，都是可以接受的。
“遵命。。。”
“公達，你似乎有話要說？”
見荀攸欲言又止，劉璋主動詢問了一句。
多年君臣，讓他們的默契遠非常人可比。
很多時候，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便能看出端倪。
“老臣。。。”
荀攸有些猶豫。
他的確有話要說，可見劉璋如此不容置疑，便沒有說出口。
還是因為身份的變化帶來的壓迫感和威嚴。
今日之劉璋，早已不是之前了。
哪怕是昔日秦公，秦王！
“公達，旦說無妨。”
劉璋一眼便看出了荀攸的擔憂，笑著給了他一個眼神。
這說明，無論說什么，都不會怪罪。
“多謝漢王。”
荀攸微微拱手。
“自古以來，揚州江外便屬于被排擠的存在。在江內，漢民會將山越視為異類，但在江外，這種異族感會很低。”
“山越還是山越，漢民還是漢民，可兩者的界限十分模糊。如果從老臣的角度看，幾乎可以將他們看作為。。。一體。”
頓了頓，荀攸觀察著劉璋的臉色。
見其還算平靜，才繼續說道。
“相信不止老臣，江外人同樣如此。”
“如今，漢王要剝離整個山越，勢必會讓揚州江外更加空虛。如此，恐怕會惹來江外人的反對。”
“當然了，目前漢王威勢震天，無人敢忤逆，老臣也只是擔憂而已。”
劉璋聽后，算是徹底明白了。
怪不得江外人如此排外，根源就在這。
諸如荀攸這都世族旁系子弟，都不把他們當正常人看，更何況真正的掌權之人？
恐怕就是百姓，也不會睜眼瞧江外人。
從骨子里的看不起，讓江外不得不抱團取暖，團結一切力量。
而山越，自然也是力量之一。
如果不解決這一問題的話，正如荀攸所說，江外必將人人自危。
稍有能力的世族，必定想著往江內遷移，遠離這個被拋棄之地。
沒有世族便沒有發展，如此江外會越來越落后，人口越來越調離。
這種惡性循環，將會讓江外這塊寶地，逐步淪為廢棄之地。
這自然不是劉璋的初衷，也絕對不想發生這種事情。
“公達，此事你無需擔憂，孤早有計較。”
恰好荀攸談及了，劉璋也不介意簡單說一下。
“未來，孤要全力開發揚州交州地區，更要將這些人的身份提上來。”
“在大漢境內，沒有什么等級制度，皆是一視同仁。”
“自從秦朝開始，南部地區便是名義上的歸附。而孤，要徹底改變這樣現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不能再是一句簡單的空話了。”
荀攸精神一震，被劉璋的豪氣所拜服。
果然不出他所料，每一步的計劃都有著極為完善的目的。
遷徙人口，繁榮中原，河北，又加大對揚州，交州的投入，使人心歸附。
果真不愧是英主。
只是，難度不亞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