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長街上,年輕的郵差小哥腳步匆匆的趕去送信,他在雇傭工會不遠處的拐角遇見了一位美麗的女郎。
“有送到德羅伽藍工會的信嗎?”
女郎的手指上涂著紅色的指甲油,輕輕戳了一下郵差小哥的肩膀。
紅暈爬上了郵差小哥的耳根,他慌亂的翻找他的背包,找到一封牛皮紙的信件:“有的!”
“那就謝謝了,小哥。”女郎從郵差小哥的手中抽走信件,留給了他一個飛吻便離開,從這個拐角處消失。
這應該是一次美麗的邂逅,畢竟奧利弗從來沒有得到過阿尼亞的正視,一個送信的郵差卻得到了阿尼亞的飛吻,他的腦海中永遠都留下了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只是這個背影敵不過被扣的獎金。
那封信件最終沒有到達雇傭工會的公關辦公桌上,桃樂絲收到的只會是奧薇所在小隊的完整成員名單,隊長是尤金。
下午茶的時候,桃樂絲把一沓文件交給了她的頂頭老板——一個英俊的不像話的老男人。
伯曼·休梳的是上流社會最流行的背頭,額頭上不羈的散落著幾根,那些上流社會的女人們都認為他叼著雪茄抽的樣子是最帥的。
雇傭工會副會長的經常說這個老男人實際是個拉皮條的皮條客,穿著豪華西裝和昂貴皮鞋去參加上流社會的盛宴,勾搭貴婦,只是為了推銷自己的雇傭兵。
此時在雇傭工會的私密小庭院里,伯曼和副會長品嘗著從南邊運來的班菲勒紅酒,桌面上放著剛才桃樂絲送來的文件,伯曼只看了一份就放下了。
“對你的直覺這么相信?”副會長說。
“打賭你可從來沒贏過我,要不要再打一個
“賭,我可以壓上德羅伽藍的勛章。”伯曼底氣十足,他手中的德羅伽藍就是這所龐大的雇傭工會,但是他旗下的雇傭兵們好像總是記不住這個名字。
副會長面色不佳,他的確從來沒有在打賭上贏過面前這個白毛的風騷老男人,但是德羅伽藍的勛章上有他的一半,他實在輸不起。
“不再看看別的?”
“相信我,我從沒輸過,他們就是最好的組合,沒有之一。”
伯曼口中最好的組合,指的就是尤金和奧薇他們。
“那幾個雇傭兵里面你只見過尤金那個不聽話的家伙,見鬼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副會長有些急躁,他討厭伯曼話里沒由來的自信,伯曼永遠都是掌控大局的那個,而他卻一直是個沒有頭緒的蒼蠅,“給我理由,讓我明白點行嗎?”
伯曼緩緩嘆氣,他先問了副會長一個問題:“你對他們了解多少,說出來?”
“你是讓我復述那幾疊白紙上的文字?”副會長有些氣急敗壞,他一直都知道伯曼是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干凈利落永遠都不是伯曼的風格。
“假如一張紙就可以把一個人寫完,那這個人一定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他們若是用幾張寫著文字的白紙就能概括完,那我伯曼·休也真的玩完了。”
副會長在伯曼的眼里看到了一頭蓄勢的獅子,安慰自己合作的對象不是一個自大的棕熊,只是他必須要包容這個老男人的孩子氣,一個孩子怎么能條理清晰把自己想法完整的敘述出來,同時這個孩子還喜歡賣弄一些真真假假的東西,以顯示自己的才華。
午間的時光悠閑的有點懶,伯曼閉上眼睛,陽光曬的他有點想睡覺,但是他的嘴唇動了動:“居里安你知道嗎?”
“那個退役了的軍人,他剛剛加入工會沒有出過一次任務。”副會長翻著那五個人的資料,里面關于居里安·維特的介紹只有半張紙,少的可憐。
“許多年前,我北上去拜訪一個畫師,你知道北方那些地方,環境非常好,藍寶石的天空下是一片綠松石一樣神秘的森林,樹冠濃密,陽光經常照不進去,在那些巨大樹冠之下。經常躲藏著一些由愚昧和無知以及封閉而產生出來的邪惡東西,而邪惡的東西里又會誕生出一份極致的美麗。”伯曼一邊回憶一邊說。他點燃了一根雪茄,裊裊升起的煙霧能蓋了他的面容。
“吟游詩人經常會在他們的歌里提到一種名叫精靈的物種。傳說他們大多都生活在北方森林里,白皙的透明的皮膚,尖尖靈巧的耳朵,還有湖水一樣清澈透明的眼睛,身體纖細輕盈,充滿了線條的韻律美感。”
副會長插了一句話:“你是想說居里安是精靈的后代?”
伯曼用看贊許的眼神看了一眼副會長:“精靈的后代,哦,我的副會長你猜對了一半。希望你認真地聽我講述,不要把吟游詩人講的那一套荒誕的不可思議的東西帶入到你腦海里。精靈,他們不過是一群自我封閉后近親繁殖后的人類。”
副會長睜大他的眼睛,這可能是他今年以來聽到最奇怪的一個事情。
“我告訴你,湖水一樣清澈透明的眼睛,是因為它們進行近親繁殖后所導致的虹膜色素減淡,線條一樣纖細的身體,是因為他們的骨骼脆弱易折。為什么所有吟游詩人中都沒有提到精靈衰老的現象?那是因為當我們步入壯年的時候,他們已經步入死亡。”伯曼彈了一下燃盡的灰屑,
“可是你講這么多,和居里安有什么關系呢?”副會長想要盡快的進入正題。
“聽我講完,你要知道我這是在為你的淺陋和無知做最后的彌補。”伯曼不喜歡被人打斷。
“精靈一族,我們就暫且先這樣稱呼他們,他們生活在北方的森林里,與世無爭也可以說是自我封閉,導致他們現在目前仍然沿用著幾百年前落后的血緣統治,他們的最高統治者自稱為父親,而所有的精靈都是他的孩子。而當有一天這位父親發現他的孩子們的數量在一天一天的減少,并且減少的數目正在成倍的劇增。于是這位父親不得不走出森林,尋找解決的辦法,而外面瑰麗的世界帶給他的沖擊可以說是雪崩一樣的震撼,他從人類世界帶回了一個小孩到森林里,而后,這個小孩親眼見證了精靈一族的屠殺式的覆滅。”
伯曼低沉的聲音,試圖語調的變化和聲音的效果營造一種戲劇張力出來:“而那位屠夫正是精靈一族的父親。”
“作為唯一的一名見證者,小孩繼承了精靈一族歷代研究的成果——魔法免疫。”
“的確是一項了不得的能力。”副會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想用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震驚的內心。
魔法免疫,無論是哪一種職業,對于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不可思議的能力。
還有四個人,副會長希望自己能夠堅持下來。但同樣的,他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伯曼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你很好奇我為什么知道嗎?”伯曼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副會長,又一次暴露了他的傲慢與輕狂。
副會長忍住一腳踹過去的沖動,告訴自己對面這一只狂傲的棕熊除了是一個風騷的皮條客之外,還是一位體格健碩的格斗家。
“我今年八十九歲,再過十一年,我就已經活了一個世紀。活的越久知道的越多。”伯曼的嘴角勾起一撇微笑。
這讓二十歲左右的副會長,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年輕并不是一種優勢。
“那么阿尼亞·安哥路奇呢?”副會長打開另外一個檔案袋,一沓白色信紙的最上面,放著阿尼亞?安哥路奇的畫像,畫上的阿尼亞沒穿衣服,姿勢嫵媚,副會長感覺自己像是拿了一塊火紅的烙鐵,連忙從底下抽了一張信紙蓋在上面。
“這可是藝術,”伯曼抽出了那張畫像,“啊,真是個火辣性感的女孩子!”
副會長痛苦得撐著自己的額頭,把眼睛別過去。
伯曼吸了一口雪茄:“我親愛的副會長,首先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作為傭兵工會會長,公會中所有的成員我都見過,阿尼亞?安哥路奇,哦,這個名字還是那么拗口,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不滿周歲的嬰兒,我抱過她,她眨著眼睛沖我笑,就像是世間最漂亮的小天使,她伸出白乎乎的小手,想去摸我的胡子,夠不著,結果她生氣的放了一個水球術。”
“天賦異稟?”副會長收起輕視的表情,開始正視起來:“的確是很不錯。”
此時桌上還有三份檔案,尤金的檔案不用翻動,挑剔他的履歷,只會讓自己顯得無知。副會長收起尤金的檔案,隨手拿起右手邊的一份檔案——奧薇。
副會長只用了兩眼就看完了檔案袋的兩張紙,整體感覺可以用四個字形容——乏善可陳。
平淡的如同白開水一樣。
“哦,我親愛的副會長,收起你那輕視的眼神,”伯曼抽走副會長手中的檔案,用嘴中叼著的雪茄點燃了檔案中的兩張紙,“一個小隊當中,不需要每一個人都是隊長,就像這個雇傭工會當中,我是會長,你是副會長。”
“我的會長大人,請不要把我和一個姑娘相提并論。”副會長面色不善,他在少年時代由于俊俏的臉龐和過于白皙的皮膚,常常被人嘲笑為一個女孩子。
伯曼笑笑,又吸了一口雪茄:“的確,從她過往完成的任務等級來看,奧薇的能力并不算突出,但是從一個側面來看,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完成任務,這其實非常難能可貴,你要知道,做傭兵的,除了可以拿到高額的傭金之外,冒險精神也是傭兵的特質之一,可就因為這莫名奇妙的冒險精神,我手下有多少個傭兵在任務中一去不復返,真的是一幫蠢貨。”
伯曼在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副會長稍加思索,想起了一個人——艾撒克·阿西莫夫,在他還不是副會長的時候,工會中唯一一名獲得德羅伽藍勛章的傭兵,擁有以個人身份代表整個德羅伽藍雇傭工會對外接收委托。
同時,艾撒克還是會長大人的摯友,在大概十八年在一場雇傭任務當中,一去不復返。
想起艾撒克·阿西莫夫,副會長不由得想起伯曼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過于優秀的人有時候往往認不清自己的能力。
“好了,我的副會長,下午茶時間到此為止。”伯曼拿起他的西裝外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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