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26章 神秘的雇主
  奧利弗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戰斗與談判過后,完美的與索契傭兵團錯過。

  “情況怎么樣?”奧利弗與三人碰頭,

  尤金只反復擦拭自己的折刀,一言不發,居里安到旁邊去牽馬了。

  心情頗好的阿尼亞大發慈悲的接了奧利弗的腔:“出乎意料的解決了,你們那邊呢?”

  “奧薇已經用演員的身份進去了,只是劇院內部的人員有數百人,每一次對暗語都讓奧薇覺得非常愚蠢,她和掃地女仆,燈光師,編劇甚至歌唱家都嘗試過搭話,已經接觸過將近一半了,還沒有和雇主接上頭。”奧利弗把奧薇目前遇到的困境描述了一邊。

  阿尼亞也覺得接頭暗語拗口難念,如果有人突然在她面前說一句“亞伯被荊棘條刺穿心臟”,如果是男人,她可以理解為一次失敗的搭訕或者調情的話語,如果是女人,那不是女巫就是瘋子。

  “看起來這個叫路易先生的雇主很難搞啊!”居里安牽著馬過來,摸著剛長出胡茬來的下巴,認真思考著該如何與雇主接上頭。

  尤金把折刀放回到口袋里,順便拿出來了那塊作為信物的銀牌,銀牌沒什么特別的地方,簡單的連花紋都沒有。

  非常普通,奧利弗接過手,左右看了一下,笑了:“早知道,是塊銀牌,就隨便弄一塊了。”

  四個人跟著所有入城的人涌進了王城,在城門不遠的碼頭上,曾經的黒蓋頭一眼就認出傭兵小隊,但是他比以前更黒了,碼頭上搬運的工作讓他暴曬在太陽底下,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他變得干瘦,不過才幾個月,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尤金他們著急和奧薇匯合,并沒有注意到碼頭上隱沒在人群中的黑蓋頭。

  曾經的捕魚少年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帝都討生活的人,拿著每周十幾個個銅幣,住在破爛的小房子里,可能幾個人合租,餿味臭味汗味,隨時都會有蛇蟲鼠蟻采訪的床鋪,這樣的環境可能連河邊的橋洞都不如,但是睡在橋洞里面會被治安巡邏隊當做流浪漢驅趕走。

  黑蓋頭的眼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而周圍同為雜工的人們卻眼神麻木,不停的重復著同樣的工作,他們不關心周遭,他們只關心自己能否獲得明天可以填飽肚子的面包。

  尤金他們也在觀察著身邊路過的一切事物,與上一次來英菲尼特去德基市集交易的時候,街邊的流浪漢看起來更多了,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著兩個嗷嗷哭叫的孩子坐在街邊乞討,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居里安在女人殘缺的裙擺上放了一塊銀幣,女人一聲謝謝都沒有說,飛快的用裙擺將銀幣蓋住。

  對于同伴的做法,尤金并不會干涉,他只是提醒了一句:“突如其來的財富通常都會伴有危險。”

  “她看起來非常可憐,只是一個銀幣……”

  來到了上次居住過的旅店,四間房一天,九十個銅幣,還不到一個銀幣,阿尼亞走過居里安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不要小看一個銀幣的力量。”

  居里安不是幼稚孩童,但是從來沒有為錢財發過愁的居里安顯然對同伴口中說的一個銀幣產生了疑惑。

  一個銀幣不能買一棟房子,也換不來昂貴的珠寶,一瓶威士忌都不行,居里安想,一個銀幣不過是買點吃的,或者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事實上,第二天從旅店里面出來的時候,經過同一個地方,還是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嗷嗷哭叫的孩子在路邊乞討,孩子還是昨天的孩子,同樣的面黃肌瘦,女人卻變了,不是變了穿著或者是發型,而是從頭到腳換了另外一個女人。

  比昨日的女人更加枯黃干癟,居里安忍不住上前去問:“你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嗎,昨日我分明見到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兩個孩子停住了哭嚎詫異的看了居里安一眼,這個女人也看向了居里安,干燥起皮的嘴唇張了一下,做出了反應:“這位好心的先生,我聽不懂你的話,如果你可憐我這個帶著兩個孩子的母親,請打賞一些銅幣好嘛?”

  兩個孩子也抓住了居里安的褲子,稚嫩的童音祈求著:“先生,給點錢吧,我和妹妹已經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居里安沒有得到答案,反而被糾纏住了,不得已,他抓褲兜里面的幾個銅幣,孩子立刻送來了手,眼睛盯著居里安拿著錢幣的手,放下銅幣,居里安離開了。

  “你信了?”路上,阿尼亞問了居里安,她覺得自己隊友應該不至于太過愚蠢。

  “相信我昨天看到的,還是今天看到的?”居里安反問,他想和人好好聊聊這件令他感到困惑的事,但阿尼亞顯然沒有這個意思,她給出的答復是:“只是一件意外,與我們無關。”

  插曲過去,從尤金手上得到信物之后,奧薇的接頭行動變得異常順利,她不用再重復古怪又拗口的接頭語,事實上,不過才進入斯蒂奇劇院兩三天,她就已經成為了同事口中說話有點奇怪的人,不過大家討論的只有她這個人,并沒有討論奧薇說的暗語,畢竟這句話太過于晦澀拗口了,不利于記憶,對于普通人來說,它更加像是一種聽不懂的咒語。

  “亞伯被荊棘條刺穿心臟……”

  這句話聽起來太像巫女會說出的詛咒了,當然可能有人會多嘴的問一句,亞伯是誰?

  但其實這句話出自一個典故,在《荷米斯經》里,有一只叫做亞伯的鳥,曾經是神的孩子,因為相貌丑陋,被神明質疑亞伯的血統,一次亞伯在酒會上被其他神譏諷嘲笑,各種難聽的話語刺激著亞伯情緒,他也產生了疑惑,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神明的孩子?于是亞伯向神明詢問,這觸怒了神明,亞伯被神明變成了一只沒有腳的鳥,除非找出真正的答案,否則只能不停的在天空飛。

  最終,亞伯不停的揮動著翅膀,尋找答案,疲憊的撞在了一支高大的荊棘條上,鮮血滴答滴答落下,引來喜歡腐肉的烏鴉來喝血吃肉,同類相食下,亞伯作為一只鳥永遠的死了。

  而暗語后面的一句,烏鴉在喝沒有凝固的血,正是對應亞伯的結局。

  劇院里面,奧薇對很多人都說出了前半句暗語,不過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詢問過語句當中的亞伯,只有斯菲洛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并且和奧薇討論了《荷米斯經》里的故事,也是在這時奧薇才知道了這兩句接頭的暗語背后所蘊含的典故。

  有了和斯菲洛的討論,奧薇在說暗語的時候會刻意的先和別人聊上一會兒《荷米斯經》,做一下鋪墊,避免這句話說出來過于的突兀,不過只和兩三個人聊過《荷米斯經》,后面奧利弗送來了信物,拿到了信物之后,奧薇就沒有必要和劇院里面的每一個人都聊一遍《荷米斯經》了,一個人一個人的去對一遍暗語,真的非常麻煩。

  拿到了信物之后,奧薇只需要拿著這個信物放在顯眼的地方,在每個人的面前晃一眼就可以了,而在拿到信物后不久的下午,就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是:

  午夜劇院化妝間。

  在所有人離開劇院后,劇院里面全部的燈光蠟燭都已經熄滅了,奧薇一直留在化妝間里面,沒有離開過,等所有人都離開,奧薇就坐在化妝間旁邊的窗戶旁邊,借著從窗戶外面射進來的月光,獨自坐在清冷的月光下,把玩著手里的信物銀牌,這塊銀牌雖然沒有雕刻任何花紋,但是拿在手上卻非常的有分量,沉甸甸的。

  奧威從手包里面拿出了和銀牌差不多重量的銀幣,這一塊銀牌差不多和七八塊銀幣的重量一樣,但是明顯這銀幣堆到一起體積上要比銀牌更大。

  等到午夜來臨時,奧薇順利的和雇主在化妝間里接上了頭,化妝間里是一片漆黑的,隨著一團燭光,慢慢的從化妝間的門外向里面移動,隨著雇主步履蹣跚的腳步,奧薇漸漸看清了來人的身影,怎么也沒想到,雇主竟然是駝背獨眼的雜工,永遠沉默寡言,只在排練或者演出完之后,對道具或者幕布背景進行清理修復,他幾乎從來都不出現在人前,只在大家收工后默默的干活。

  這也是奧薇和劇院里面大部分人都打過招呼,但唯獨沒有見過他的原因。

  雇主手持著燭臺來到奧薇的對面坐下,燭火的映照下,光只照亮了雇主半張臉,臉上布滿皺紋,須發花白,只有一只眼睛完好,那只眼睛上眼皮耷拉著,眼珠渾濁。

  “路易先生,對嗎?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奧薇語氣客氣溫柔,經驗豐富的她可不會覺得路易是雇主的真實姓名。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看起來駝背獨眼的雜工有著非常優雅磁性的嗓音,讓奧薇覺得這種聲音聽著就是一種聽覺享受,雜工說:“路易是戲劇《國王與夜鶯》里的一個角色,他是一個國王,也是我非常喜歡的角色。”

  很老的戲劇節目了,但現在幾乎沒有舞臺演過這出戲,奧薇無緣觀看,只是看過一些版本的文字解說,但根據書中描寫,國王路易眉目之間一直流轉著化不開的憂愁,高大俊朗,奧薇無法將面前這個駝背獨眼,看起來貧窮寒酸的雜工和印象中憂郁深情的國王聯系起來,接著雜工說出來他真實的名字:“我的名字叫烏諾奇,歡迎您的到來。”

  奧薇對待雇主一向是喜歡開門見山的,她問:“烏諾奇先生,你非常神秘,很好奇您的訴求是什么?”

  烏諾奇并沒有直接說來,而是拿出來一袋金幣,分量沉甸甸的,但是遠沒有達到十萬金幣的數額,“一點車馬費,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明天晚上,我想邀請小姐看一場演出。”

  明晚的劇目是《永生樂典》,已經定好了,奧薇也曾有幸沾安菲爾德夫人的光,享受到了這場劇目這場劇目的最高規格,既然雇主這樣說了,奧薇也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靜靜的等待明天。

  在離開化妝間之前,奧薇叫住了雇主:“烏諾奇先生,您除了索契傭兵團,還找了德羅伽藍工會對嗎?”

  “是的,既然你拿著我的信物找到了我,那我們之間的雇傭關系就正式生效了,至于德羅伽藍工會,我只能給他們一些辛苦費。”

  奧薇嘴角勾出了輕笑,她要糾正雇主言語當中出現的錯誤,于是她再一次重復了令她討厭的接頭暗語:“亞伯被荊棘條刺穿心臟。”

  “烏鴉在喝沒有凝固的血……”雇主的聲音里出現了一絲不確定,“這是我給德羅伽藍工會的接頭暗語。”

  “是的,我們屬于德羅伽藍工會。”奧薇一字一句,吐詞清晰。

  燭火晃動的化妝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咳咳…”雇主尷尬的咳了幾下:“那真是抱歉,我剛才的話說反了。”

  奧薇不客氣的打斷:“烏諾奇先生,你的這種行為在雇傭兵內部行業里被稱作雙頭單,雖然在雇傭工會當中,雙頭單的情況也發生過不止一次,不過這種行為不符合傭兵的規矩。”

  “規矩?”烏諾奇的話語被打斷,但是他并沒有因此感到不悅,反而呵呵的笑了兩聲:“雙頭單?抱歉我并不了解你們行業的規矩的,我只是將我的需求同時傳達給了兩個傭兵工會,誰能按照我的要求,來到這里與我簽訂雇傭契約,我就會雇傭誰。你們把身份隱瞞的很好,這一點我非常滿意,你們付出你們的能力,我也會拿出我的誠意,雙方互利互惠。”

  “我們德羅伽藍工會也誠意滿滿。”奧薇留下這樣一句話,將雇主送的門票放到了手包里,離開了化妝間。

  奧威把雇主的信物留在了桌子上,烏諾奇把信物拿起來,信物到了烏諾奇手中,奇怪的從一枚銀牌變成了一塊鵝卵石。

  烏諾奇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起燭臺,慢慢的離開化妝間,手上鵝卵石也被他隨手一丟,不知道滾向了哪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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