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122章 愛意
  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阿尼亞的臉上,在阿尼亞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如同一朵一朵血紅的花朵綻放在她臉上一般,不顯狼狽,反倒增添艷麗。

  這樣一張絕色的臉,即便是女人看了,也會心生羨慕與嫉妒,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美貌,所以才讓亞特曼背叛了自己。

  夏爾一遍遍重復,仿佛是疑問,也似乎是在說服自己:“如果不是你,那還會有誰?”

  一行清澈的淚水,從夏爾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滑了下來,她自己心里其實已經對阿尼亞的話,已經有了大半的相信,因為詹姆斯爵士在之前也說過,阿尼亞他們這群人是自己雇傭過來調查亞特曼死因的。

  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美貌吸引了亞特曼,那亞特曼又是因為什么樣的理由背叛了他們的愛情?背叛了他們的婚姻呢?

  懸在阿尼婭頭頂上的那把餐刀出現了晃動,阿尼亞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刀就懸在自己的頭頂,萬一手滑,餐刀不小心掉了下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阿尼亞盡量不刺激到似乎已經有些崩潰的夏爾:“我只是接受詹姆斯爵士的雇傭過來,亞特曼和我沒有關系,我們之前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話就有點撒謊了,從來沒有見過面,那是假的,小的時候,阿尼亞還和亞特曼一起玩過家庭游戲,你當爸爸,我當媽媽,抱著一個洋娃娃當孩子。

  但是這話,阿尼亞根本不敢對情緒有些崩潰的夏爾說。

  “不是你,那會是誰?”

  夏爾又重復了一遍,她像是有點神經了一樣,固執地要讓阿尼亞給出一個答案。

  阿尼亞非常想說“不管是誰,反正不是我”之類的話,但是餐刀就懸在她的頭頂上,這樣的話阿尼亞不敢隨便說出口,她瞥向同樣無法動彈的奧薇,希望奧薇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

  奧薇的心也揪著,試圖想出一個辦法來打破這個僵局,挽救所有的同伴。

  就在奧薇絞盡腦汁的時候,一個細嫩的聲音顫顫巍巍地響起:“是我,我沒想到,我會造成這一切的發生。”

  奧薇循著聲音看過去,是歌洛爾。

  此刻除了緊張、恐懼、不安之外,所有人的眼神當中都出現了意外。

  阿尼亞緊繃的神經終于可以微微放松下來,那把餐刀終于從她的頭頂上離開,朝著歌洛爾的方向過去。

  夏爾再一次地從尤金的身上跨過去,尤金的位置在客廳正中間的桌子旁,夏爾每一次走動都避免不了要從尤金倒下的身軀上跨越過去。

  奧薇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忍不住去瞧尤金的臉,卻發現尤金的眼睛一直在看向自己的右邊,奧薇動不了頭,她便轉動眼珠,發現奧利弗倒在那邊。

  這時奧薇才留意到,奧利弗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包括剛才夏爾帶著孩子去2樓,不在的時候,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奧利弗閉著眼睛,嘴巴卻一直在動,一張一合的,只是沒有發出聲音而已,他在干什么?

  盯著奧利弗看了幾秒,奧薇瞬間就想到了,是療愈術!奧利弗在對自己施加療愈術!

  而歌洛爾那一邊,夏爾舉著餐刀,卻沒有像對待瑪雅和布爾墨那樣,下手果斷了,她遲疑了,喃喃發出疑問:“為什么會是你呢?”

  自從夏爾嫁給亞特曼之后,歌洛爾是整個詹姆斯家族當中,對她最友好的最和善的人,在她被整個家族忽視的時候,愿意給予她肯定。

  并且還愿意自己背負上兇手的罪名,可就是這么一個人,為什么會和亞特曼一起背叛了自己呢?

  面對不停哭泣的歌洛爾,夏爾只覺得自己的神經在被反復地拉扯,那份痛苦和絕望讓她精神崩潰,她終于不再忍受,堅定地握緊了餐刀:“都是因為你,我才下毒殺了亞特曼。”

  夏爾流出痛苦的眼淚,餐刀落下,讓這一切的愛恨情仇都隨著消失吧!

  “不行!”

  有人想要走過去,僅僅是干巴巴的語言,當然是行不通的,夏爾猛得像是突然受到了一只巨大的爬行動物沖撞,仰倒在了地上。

  療愈術并沒有完全派上作用,奧薇看見剛才的奧利弗是手腳并用跌跌撞撞爬過去的,他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力量,連站起來都很困難,奧薇就眼睜睜地看著奧利弗把夏爾撞倒在地上之后,整個人就又癱坐了下去。

  再看夏爾,半天沒動,不知道是不是暈了過去。

  危機似乎解除了,躺在地上的尤金問:“還能動嗎?”

  奧利弗艱難地動了動手指,說了一句:“勉強吧。”

  “去補一刀。”尤金說。

  這是最保險的。

  奧利弗點了點頭,現準備爬過去,但是他的衣角卻被旁邊的人壓住了。

  歌洛爾掉下來的手臂,剛剛好,壓住了奧利弗襯衣的衣角,她流著淚地祈求著:“放過她吧……”

  奧利弗頭也不回,沒有理會歌洛爾的請求,在這關鍵時刻,眼前最危險的夏爾必須要解決掉。

  但是奧利弗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嗤笑,頓時讓他的身體僵住了。

  這嗤笑屬于夏爾,她緩慢地站了起來,原本拿在手上的餐刀在剛才的沖撞當中,掉落在了墻邊。

  阿尼亞催促:“快點!”

  但是此刻的奧利弗狀態太糟糕了,他即便拼盡全力,速度還是像烏龜一樣,當夏爾撿起兇器的時候,他連人家腳邊都沒有夠到。

  “想殺了我?”夏爾突然笑了起來,面對爬起來比烏龜還慢的奧利弗,她根本不害怕,看了一眼手中的餐刀,此刻這個武器顯然不太合適,奧利弗雖然動作緩慢,但夏爾還是不敢靠近他。

  于是夏爾撿起了詹姆斯爵士掉落在地上的手杖,在保持了足夠的距離情況之下,一棍一棍又一棍地抽打在奧利弗的身上,直到奧利弗無法反抗昏死過去。

  “好了!”夏爾喘著粗氣,打人實在是個力氣活兒,她的后背已經熱得出汗了,還是利刃來的更有效率。

  “我原本打算放過你們的,但你們所有人都想殺了我。”夏爾重新拿起了餐刀,此刻她渾身浴血,恍如從地下爬上來的惡魔,“那就從你先開始吧,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是最想殺了我的那一個。”

  你們指的是奧薇和尤金他們所有人,那個你指的則是尤金,是尤金讓奧利弗去給夏爾補一刀,免得她活著。

  夏爾朝桌子旁邊的尤金走去,她已經成為了一名收割性命的死神,那把餐刀就是死神手中的鐮刀。

  這絕對是尤金在成為雇傭兵之后,所遇到的最危險的情況,面對即將落下來的刀鋒,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就像一塊躺在砧板上的魚肉一樣,除了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眼見瘋子一樣的夏爾又將目標對準了尤金,奧薇竭盡全力地想要動一下,但是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彎曲。

  要怎么改變眼前的局面?該怎么去阻止那個瘋女人?

  “等一等!”阿尼亞說:“你要什么,我們什么都可以給你,什么都可以為你做到!”

  現在說這些好像都沒有什么用,但倒在柱子旁邊的弗朗索瓦說了一句話讓夏爾的動作發生了停止。

  “等一等,夏爾女士,我這里還有關于亞特曼先生的事情!”

  聽到亞特曼的名字,夏爾才停住了手。

  在這種任人宰割的情況下,奧薇在弗朗索瓦的身上忽然看到了一線希望。

  尤金也尋著聲音,想尋找弗朗索瓦的位置,但是他躺的位置太低,視線受到阻礙,只能聽到弗朗索瓦的聲音說:“亞特曼先生在死之前留下了遺言。”

  阿尼亞剛剛放松一點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詹姆斯爵士在跟自己溝通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提到過遺言這回事情,弗朗索瓦那家伙在胡編?

  奧薇也聽到了弗朗索瓦說的話,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阿尼亞,從阿尼亞驚訝的眼神當中,奧薇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所謂的遺言應該是假的。

  奧薇心又揪了起來,不知道弗朗索瓦要怎么樣把這個故事編還原。

  除了奧薇阿尼亞她們,在場還活著詹姆斯家族的人也用震驚的眼神看向了弗朗索瓦,夏爾問:“我為什么不知道?他還留了遺言下來?”

  夏爾用餐刀指著塞西莉:“亞特曼留了遺言?”

  塞西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下意識地想搖頭,但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現在不能動,被滴著血的餐刀指著,她連忙說:“我也不知道……”

  餐刀立刻指向了弗朗索瓦:“你在騙我?”

  弗朗索瓦雖然有些慌亂,但他還是以亞特曼的口吻說出了遺言:“我的妻子夏爾,是我一生摯愛,為了我對夏爾的愛,我愿意付出生命。”

  這遺言聽起來就像是結婚典禮上的誓詞一樣,當時穿著禮服的亞特曼對夏爾也說過這樣的一番話。

  如今聽來,卻是這么的諷刺。

  亞特曼背叛了自己,想到這一點夏爾簡直崩潰得要瘋掉了:“你騙……”

  “我沒有騙你。”弗朗索瓦強硬地打斷夏爾,“你說你是用毒,害死了亞特曼,但是根據警備廳的調查,他們的結論是亞特曼自殺。”

  警備廳的調查結果,夏爾怎么會不知道,說到這里,她發出一聲嗤笑:“警備廳那幫喜歡敷衍的家伙,根本沒有查出來任何東西。”

  弗朗索瓦說:“如果警備廳只是敷衍了事的話,他們的調查報告不會這么詳細,現在關于亞特曼死亡的卷宗,現在就在我身旁的那張牛皮紙袋里面,里面除了地警備廳的調查報告之外,還有法醫出具的尸檢記錄。”

  之前弗朗索瓦在2樓調查的時候,進過每一個人的房間,這份卷宗就是他在詹姆斯爵士的書房里面找到的,里面記錄得非常詳細完整,比之前阿尼亞的口述還要更加詳細。

  夏爾看到弗朗索瓦身邊果然掉落著一個牛皮紙袋,他撿起來打開,里面是一捆厚厚的紙張,全部都是關于亞特曼死亡的調查報告,里面除了有警員對當時案件的記錄,還有所有證人證詞,包括現場的情況,都有通過畫作進行還原存檔。

  弗朗索瓦問:“你說你是通過毒藥害死亞特曼,你的毒藥是作用在哪里?”

  夏爾投入地看著卷宗,似乎沒有聽到弗朗索瓦的問話。

  回答弗朗索瓦問題的是歌洛爾:“我看見夏爾把毒藥下在了酒瓶里面……”

  然而看見夏爾在酒瓶里面放毒藥的人,除了歌洛爾之外,也有蘭斯夫人。

  不過一個選擇了包庇,另外一個卻選擇了威脅。

  有了歌洛爾的答案,弗朗索瓦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他要提醒夏爾:“法醫給出的尸檢報告在最下面一張,報告中指出,在亞特曼的胃里,除了發現大量的酒精殘留之外,并沒有發現任何其他東西,也就是說那瓶下了毒的酒他根本沒有喝。”

  夏爾立刻抽出了最下面的那張紙,看著紙上的尸檢報告:“他沒有喝,那他怎么會……”

  發現亞特曼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那一瞬間夏爾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拿著那一摞厚厚的調查報告看向弗朗索瓦。

  不等夏爾提出詢問,弗朗索瓦說:“他是死于自殺。”

  其實警備廳給出的結論是意外,因為對于貴族來說,自殺也相當于是丑聞的一種,警備廳考慮到了詹姆斯家族在當地的名望,再三斟酌之下,雖然覺得自殺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但還是在結論當中將自殺改成了意外。

  畢竟自殺和意外在本質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此時此刻,面對陷入到偏執當中的夏爾,弗朗索瓦給出了最后的真相:“亞特曼是死于自殺,看到你在酒瓶當中放毒藥的人應該不止歌洛爾和蘭斯夫人,你的丈夫亞特曼或許也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

  “因為一次意外的墜馬,導致亞特曼成為了一個連走路都很困難的人,在巨大的打擊之下,亞特曼幾乎對生活喪失了信心,正是因為有你的照顧,才使他重新獲得希望,你們邁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是結婚之后,亞特曼因為身體上的殘疾,他對你總是很愧疚,這份愧疚讓他無法直面你。”

  所以夏爾才會覺得結婚之后丈夫與自己并不親近,甚至非常冷淡,避之不及。

  但弗朗索瓦,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

  原因還是在2樓詹姆斯爵士的書房里面,里面放有一本亞特曼寫的日記,作為父親的詹姆斯爵士將這本日記作為亞特曼的遺物,妥善的保存了起來。

  這本日記當中記錄了,亞特曼在墜馬之后,所發生的一切,各種人各種事都發生了變化,但變化最大的還是父親弟弟和妹妹,原本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愛忽然都消失了,父親變得暴躁易怒,弟弟變得囂張不再尊重自己這個哥哥,而妹妹的一言一行當中都充滿了精明的算計,而唯獨夏爾一直陪伴在亞特曼的身邊,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所以亞特曼并非像夏爾說的那樣,不愛自己,相反,亞特曼的愛是深埋在心底的一份巨大的愛,但夏爾并不知道。

  “正是因為他愛你。”弗朗索瓦說,“正是因為他感受到了這份殺意,而這份殺意來自于他最深愛的人,所以他才在絕望和痛苦當中選擇了自殺,又正是因為他愛你,不想讓你背負上這殺人的罪孽,所以他沒有喝下有毒的酒,選擇了自焚而死。”

  “叮”的一聲,餐刀從夏爾的手中脫落,得知了這一切的夏爾最后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站也站不穩,她跌坐在地上,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似乎都開始疼痛起來。

  而聽完了這一切的歌洛爾,一直在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的心中一直偷偷地仰慕著亞特曼,作為名義上的家人,她只能將這份愛慕偷偷地藏在心底,從來不敢說出口。

  可是后來亞特曼意外墜馬受傷,整個人變得頹廢而又消極,經常喝得醉醺醺的,歌洛爾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亞特曼,周圍又沒有人,就偷偷地親吻亞特曼,依偎在他的懷里,她原本以為沒人會知曉,但沒想到夏爾會察覺出來,以亞特曼背叛了自己,才導致了后面發生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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