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161章 牢籠金雀
  幾天過后,溫妮懷疑自己猜錯了。

  就像那天,她按照吩咐,讓貴客換上了指定的那條酒紅色裙子。這個指令她完成得非常輕松,貴客用完早餐后,提出了想要洗澡,她進浴室擰開水龍頭,里面自動就有熱水流出來,她放滿了整個浴缸,撒了花瓣,點燃了香薰,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流程走完。

  最后,在貴客沐浴完后,準備好酒紅色裙子,就服侍貴客穿上。

  整個過程不用說一句話。

  事實上,就是閉嘴不說話才是完成任務的關鍵,如果她說出,穿酒紅色裙子是維文特的指令,那么等待她的或許就是任務失敗,她將再次重新回到以前卑微不起眼的樣子。

  雖然都是女傭,但女傭也分三六九等,以前只能做打掃和清理一類工作的她,當然是傭人當中等級最低的,說的話做的事永遠都會被人忽略,現在貼身女傭的等級可是要高不少,但就薪水,都不是可以同等對待的。

  完成莊園主人交代的任務后,溫妮還替貴客整理了妝發,裝扮完成之后,她是如此美麗動人,就是與莊園的女主人相比,大概也不會有半分落后。

  溫妮本以為,男主人晚上或許會來與奧薇相會,但是他沒有。

  并且連著幾天都無事發生,溫妮想不通,如果是情人的話,怎么會一連好幾天都不見面呢?況且像奧薇這樣漂亮的女人,哪個情人可以忍受得住不想她?

  并且作為情人一方的奧薇每天非常積極地去參觀這座莊園,致力于探索這座莊園里的每個角落,同時她還對改造房間有著很大的興趣,要求換一張褐色橡木的新床,在情緒上,她并沒有因為維文特不在,而表現出失落思念等消極的情緒,

  是以,女傭溫妮懷疑自己猜錯了,他們可能不是情人,因為她覺得情人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確實,從某一方面來說,溫妮的這個想法是對的,奧薇和維文特不是情人,頂多算是一對表面情人。

  還有,情人不一定是需要每天見面的,畢竟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著自己的生活和事業,就以維文特來說,他屬于貴族,同時他還是一名新晉的上議院的議員,每天等待他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除了這些日常事務之外,他還需要經常去教堂、學校、工廠等公眾場地,參加一些活動,經營自己清明溫和的政治形象,增加自己的政治影響力。

  同時維文特還需要處理一些對外的交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國王的傳召,他在作為內閣成員期間,獲得了國王陛下的信任與青睞,所以經常會獲得國王陛下的傳召,進出整個國家的權力中心——紅堡。

  其次是阿瑟·布雷恩·希克斯,他是維文特背后最大的勢力和靠山,每隔一段時間,維文特都需要與公爵會面。

  其他的,諸如黎恩、阿圖爾克家族,這些屬于家族內部的事情,雖然談不上有多麻煩,但是要需要花時間去處理。

  溫妮對此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只是她想當然而已。

  盧斯文早已習慣了維文特的忙碌,畢竟她是貴族出身,了解貴族生活的常態。

  至于奧薇,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見到維文特,在莊園里,她來來回回兜兜轉轉了好多遍,除了莊園里的草坪她沒有扒一遍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經翻過了,沒有獲得什么有用的東西,她依舊被困在這座莊園里,無法離開。

  奧薇試過寫信,或者物品傳遞,但這似乎都沒有什么用。她被監禁在了這座莊園里,她所有的一切也都無法離開。

  奧薇之前曾試過一次,她在水車上做了一個標記符號,這個符號本身沒有什么意義,她只是想試一試,因為水車每天都會進出莊園。

  結果,第二天水車來的時候,奧薇發現,水車換成了新的。

  利用人來傳口信也不行,維文特似乎對莊園里的人下達了一些禁令,這里的仆人對她來說就像是聾子或者是瞎子一樣,對于她的某些行為某些行為,視而不見避而不聽。

  這種監牢一樣的生活讓奧薇變得異常煩躁,時不時地要砸壞一些杯子或者破壞一些家具,她才能夠平靜一點。

  該死的——

  奧薇煩躁地在房間里面來回踱步,她忽然猛地蹲下,因為房間窗簾沒拉,而在外面和仆人一起玩雪的盧斯文突然把目光投向了這個房間的窗戶。

  盧斯文問旁邊的貼身女仆:“那個房間里有人嗎?”

  最近兩天才下了雪,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當中,窗戶上一閃而過的彩色顯得突兀,盧斯文看到了,但她沒有看清,只隱約覺得,那是一個人影,但那又不會是傭人,因為傭人們一般都穿黑白兩色的衣服,而這個莊園里,除了自己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傭人。

  盧斯文以前還沒有留意過那個房間,懷有身孕的她最近身體變得有著沉重不便,不喜歡樓梯上上下下,不過最近她確實很閑,于是她丟掉手中的雪,剛準備走,大門那邊傳來動靜。

  是一輛馬車從大門駛了進來,盧斯文高興了一下,以為是維文特回來了,興奮地去迎接,但是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一下就,因為她看清楚了馬車的外觀,那上面的花紋分明是代表著阿圖爾克家族。

  ——那里面坐著的是盧斯文的母親。

  “哦!糟糕,是媽媽……”盧斯文立刻提著裙子,慌張地往里面走。即便她現在已經結了婚,懷了孕,她也依舊畏懼來自母親的威嚴。

  小時候,每年冬天都會下雪,但是盧斯文從來都不允許玩雪,有一次她只是因為捏了一個雪球,就被媽媽呵斥了——因為淑女是不可以玩雪的。

  盧斯文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媽媽呵斥她的話語,即便現在長大了,她還是本能地害怕。

  廳室里面燃著壁爐,盧斯文進來后就在壁爐前暖手,因為媽媽進來后的第一個動作一定是握手,如果被媽媽摸到冰涼的手,她一定會猜到自己在玩雪。

  與緊張慌亂的盧斯文相比,奧薇則顯得十分鎮定,她站在透明的窗戶前面,看著外面白色的世界。

  雖然剛才差點被盧斯文看見,但是她還是不想拉窗簾,被關在這里已經很煩了,再拉上窗簾不見陽光,她的負面情緒會更加嚴重。

  并且從下面往上看,看不清樓上窗戶里的景象,所以奧薇不擔心被發現,剛才突然蹲下,只是眼神對視后的下意識反應。

  奧薇不知道怎么說心中的那種感覺,用簡單的一句話來說,或許就是——心虛了。

  “該死的維文特!”奧薇站起來,低聲咒罵。

  恰好,奧薇咒罵的聲音落下,窗戶里就出現了一輛馬車向莊園駛來,馬車里坐著的人,正是奧薇咒罵的對象。

  維文特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揉了揉眉心,撩來馬車的車簾,一絲冬日的冷光透進來,他看見了自己美麗的莊園,白色的建筑和皚皚的白雪融為一體,藍色的天光之下,是如此的靜謐和諧。

  忽然戒指熱了起來,維文特拳頭握緊,指甲嵌進了肉里

  ——又一次,又一次想要逃,就這么想逃嗎?就這么想要離開嗎?

  奧薇的那間房間里有魔法,以房間為中心,她只要活動距離超過范圍,離開了莊園,魔法陣就會被催動,奧薇身邊的空間就會出現扭曲,自動將她傳送在房間的錨點位置,也就是那張大床。

  魔法陣只要被催動,維文特戒指上的寶石就會發生感應,變得灼熱滾燙。

  戒指之下,他的皮膚灼傷又痊愈,于是他聘用了一個出身教會的醫師,如果不是神奇的治愈術,他的手指早該化膿發炎出現并發癥,不能要了。

  應激之下,維文特很想把手指插進雪里,他讓馬車停下,從車廂里出來,靴子踩在雪上,發出了嘎吱的響聲。他彎腰,準備抓一捧雪,但是突然一個雪球砸在了他身上,他轉頭去看,一張明媚的笑臉闖入到他的視野里。

  “嘿!”奧薇笑著和他打招呼,一張笑顏是如此美麗。

  維文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戒指,還是熱的,但是不燙,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你——”維文特喉嚨哽住,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剛才馬車里的憤恨全部都消失了,眼中的陰霾和戾氣全部都散了,只剩下柔軟,他走過去,長靴踩在雪上,發出愉悅的嘎吱嘎吱聲。

  “你回來了。”奧薇張開雙臂,似乎是想要上去迎接,可是她剛走兩步,恰好走出了魔法陣的范圍,隨著空氣的扭曲,整個人消失了。

  維文特的懷抱落了個空,戒指上的寶石也灼燙了起來,手指皮膚迅速地出現了紅腫,可他顧不上這些,他大步走進莊園里,腳下生風,快速地穿過寬闊庭院的大草坪,踩上大理石的臺階,走過門廊,正準備上樓梯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叫住了他。

  是盧斯文,她說:“親愛的,怎么了,那么著急?”

  維文特著急上去找奧薇,他想抱抱她,與維文特共用一具身體的阿爾最能感受到他有多么的迫切,

  阿爾發出嘻嘻的笑聲,完全看熱鬧不嫌事大。

  維文特很火大,但是他必須要在人前保持風度,因為這里除了他的妻子之外,還有妻子的母親。于是他頓住了腳,轉過身體來面對她,面對自己的結發妻子,臉上一個標準化的笑容,打招呼說:“親愛的,我正準備上去找你。”

  同時,維文特還和盧斯文的母親瑙拉文夫人簡短地打了一個招呼。

  瑙拉文夫人看著親密的兩人,很滿意,她覺得自己的女兒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丈夫,不僅擁有著英俊的外表,還有著優秀的能力,她相信那一點小事拜托給維文特去處理,應該不會有一點問題。

  寒暄了兩句之后,維文特需要上去換一身衣服,他在外面風塵仆仆,已經好多天都沒有回家了,待他整理完自己的儀容,再下來陪妻子和母親一起共進晚餐。

  脫身后,維文特直奔奧薇的房間,她就站在窗戶前,天光落在她的金發上,溫柔美麗。

  他走進房間,大步來到奧薇的身旁,完成那個被中斷的擁抱。

  奧薇抱著維文特的身體,敏銳地聞到了對方身上非常淡的血腥味和汗味,還有一股她說不上來的味道,很復雜,就像維文特這個人一樣。

  她抱一下,就打算松手,但維文特顯然不想,他一直抱著奧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處,耳鬢廝磨,呼出的氣息落在她脖頸的皮膚上面,又熱又燙。

  此時此刻,只有在維文特身體當中的惡鬼阿爾能夠完全感知到他的愉悅,那是自靈魂深處的舒適震顫,共享感官的惡鬼也難以避免地發出一聲愉悅的呻吟。

  這就是人類的喜歡和愛?

  竟然可以帶來這樣的愉悅?

  忽然奧薇說:“你身上怎么有血腥的味道?”

  維文特聽到聲音后松開,他沒想到奧薇的鼻子這么靈,應該是他們靠太近了,所以他后退一步,說:“很難聞嗎?”

  奧薇搖搖頭:“沒有,很淡,你都已經是貴族了,還要做殺人的事情嗎?”

  “不是殺人。”維文特想避開這個話題,不想繼續聊這個,他問:“你剛才怎么在圍墻那邊?”

  奧薇等的就是維文特的這個問題,她說:“遠遠地就從窗戶看到你的馬車了,就想下去接。”

  她上前一步,再次和維文特變得親密無間,她緊貼維文特的胸膛,頭靠上去,說:“很想你,想快點見到你,但我只能走到圍墻的邊緣,不能再朝前一步。”

  維文特攬著她的腰:“你在這里等我就好了,我會上來找你的。”

  “不要。”奧薇忽然就是一推。

  維文特的懷抱忽然變得空落落。

  阿爾也不滿意地發出嘀咕聲:“女人怎么變臉這么快。”

  明明上一秒還甜甜蜜蜜親密無間,下一秒就不高興地轉身,生氣得毫無理由。

  “別這樣。”維文特去拉奧薇的手,被她一把甩掉。

  奧薇背對過去,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維文特小心地從后背抱過去,哄著她說:“別生氣,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給你,只要你不離開這里。”

  奧薇沒有說話,維文特也看不見她的表情,沉默半晌,他忽然感受到手臂傳來一點濕意。

  維文特詫異地松手,走到了奧薇的正面,看到了她掛著淚珠的臉,他伸手想要去擦拭,但奧薇別過臉,自己抹去了眼淚,也不看他,語氣平靜地說:“你該去和家人一起共進晚餐了,還有其他的客人在等你。”

  她又把維文特趕走了。

  目睹這一切的溫妮又把自己推翻的想法給扶正了,他們確確實實是一對情侶,并且是一對正在鬧別扭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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