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方南燕方婷兒 > 第576章 保命符
  兩人有太多話想說。

  雖然這里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但兩人仍舊力所能及的用自己的方式交換自己手上掌握到的消息。

  “我回京時聽廣威將軍夫人說皇上已經下了圣旨,同意讓父親回荊州了。圣旨下的急,也許等我回去,父親已經啟程離開了。”

  蕭云祁眉頭輕蹙:“父親的奏折遞上去許久了,皇上卻一直壓著不批。沒想到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同意了。只怕這一路不會太平。”

  云初念安撫他:“父親足智多謀,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蕭云祁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若有所思的問:“今日靖王府可曾有什么動靜?”

  “我讓玄逸盯著靖王府的動向,但眼下還沒和他碰過面,具體我也不知。”

  聽到有玄逸盯著,蕭云祁放心了一些。

  父親身邊帶的叔伯們都跟了他幾十年,身手了得,正面硬碰硬等閑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蕭云祁擔心李澈趁機玩陰的。

  正說著,外面響起一陣騷動。

  門打開后,李全飛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從外面走進來,躬身向云初念行了個禮:“世子夫人,皇上有請。”

  云初念沒有急著說話,倒是邊上的蕭云祁混不吝的問:“這大半夜的,皇上突然召見臣妻,這恐怕于禮不合?”

  嚴格說起來,就連他這個外男被囚于宮中也不符合禮制。

  李全飛不愧是在景仁帝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了,臉上笑容不變:“皇上龍體抱恙,聽聞世子夫人恰好在宮中,便請夫人前去請個平安脈。未保全夫人的名聲,皇上特意允了世子一同前往。”

  龍體抱恙?

  云初念和蕭云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抹隱憂。

  靠著在宮里的眼線,他們倒是一早就知道了皇帝身體每況愈下的事情,但景仁帝對外一直瞞著此事,現在卻突然要召見云初念了,難道是他的身子已經糟糕到快撐不住了嗎?

  有李全飛在,兩人沒辦法說太多話,沉默著到了永福宮。

  永福宮內熱鬧非凡,太醫院的所有御醫都圍在這里了,一個個愁眉苦臉,束手無策。

  除了皇后和莊妃外,竟連太后也被驚動了。

  看來景仁帝的病情是真的非常嚴重了。

  太后看到云初念和蕭云祁就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鐵青,惱恨的低吼:“是誰讓她們過來的?拖出去砍了!”

  龍床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景仁帝老態龍鐘的聲音從床幔后面響起:“母后息怒,是朕聽說她被你召進宮了,讓人帶她來給朕治病的。”

  太后陰狠的目光在屋內眾人臉上掃過。

  她召見云初念一事并未張揚,她知道定然是有人在皇帝面前多嘴,所以他才會知道云初念進宮的事情。

  可是,就算她想置蕭家人于死地,卻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受病痛的折磨。

  這病宮里的御醫看了那么久也一直不見好,她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云初念身上了。

  太后陰惻惻的盯著云初念,笑得如看到尸體的禿鷲:“皇上既然信任你的醫術,那你就要盡心盡力為皇上治療。若是你不能將皇上的病治好,那哀家就賜你的死罪!你可有不服?”

  云初念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總而言之,她就是想殺了自己。

  只是,如果自己治不好皇帝這稀奇古怪的病,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殺了自己,還讓人無可指摘了。

  算盤倒是打的響亮。

  但景仁帝這病就是自己的護身符,云初念想不同意也不行。

  “太后娘娘放心,臣婦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治病。”

  云初念心底也覺得好笑。

  景仁帝這病由來已久,若是自己未出閣時,恐怕他早就召見自己進宮治病了。

  可是他忌憚提防鎮國公府,連帶著也不再信任嫁入蕭家的自己,所以,就算他受病痛折磨已久,他也從沒想過召自己進宮。

  今日若不是有人在他跟前遞了話,又恰逢他病發痛苦難耐,恐怕他還是不愿意讓自己為他治療。

  寢殿內藥材苦澀的味道和熏香甜膩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很難以言喻的氣味,云初念剛走進去,就被這股味道沖的腦門發昏。

  但里面長期身處其中的人倒是未曾察覺。

  她默默的掩鼻,命人去將殿內的所有熏香全部熄了,然后再將燒的非常旺盛的火爐撤走。

  “可是,皇上非常畏寒,這火爐撤了,皇上的身體恐怕受不了寒氣。”

  他們在里面早就被火爐烤的汗水涔涔了,可皇上還是不斷喊著冷,命他們又多點了幾個爐子圍在龍床邊上。

  就這樣,皇上的手腳也是冰涼的。

  云初念只讓他們按照自己的要求做。

  果然,火爐撤走沒一會兒,景仁帝的身體就被凍的直抽搐,他一邊打哆嗦,一邊不斷念叨冷,顯然已經被凍的神志不清了。

  他渾身的關節仿佛也被寒氣凍的凝結起來,云初念叫來蕭云祁幫忙,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蜷縮的手臂掰直。

  景仁帝的脈搏非常微弱,弱到幾乎感覺不到,若非他還在不斷喊冷,云初念差點錯認為自己在給一具尸體把脈。

  號完脈,她又用力撐開景仁帝的眼睛檢查了一番。

  好一會兒后她才嘆了口氣走出來。

  太后急切的往前走了幾步,問:“皇帝怎么樣了?”

  云初念沒有搭理她,只對邊上的太醫院院正說:“勞煩借金針一用。”

  院正不敢怠慢,親自幫她將藥箱提了進去,之后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瞪大眼睛緊盯她的一舉一動。

  云初念知道他是想偷師,也不介意,非常順口的使喚起他來。

  金針迅速扎破景仁帝的指尖。

  她扎的非常深,一滴圓潤的血珠很快就掛在指尖,但之后無論她怎么用力,都擠不出更多的血了。

  事情比自己想的還嚴重,云初念的眉頭打結,讓院正給自己遞來匕首。

  院正將匕首放在她的掌心,小聲說:“皇上這是氣血兩虧之兆,我們先前也用過放血療法,但根本不起不用。”

  云初念抬頭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那是你沒用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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