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嫌棄她被那樣的女人養大,哥哥宋章嫌棄她土里土氣,妹妹宋若妍表現得最和善,可也是最后將她害得最慘的人。
至于宋承平夫妻,她最親的親人,選擇站在那個他們從小在手邊上養大女孩一邊。
就像今天,他們知道宋若妍喜歡沈宴,那么沈宴來了,他們就忘記了叫她回來吃飯這件事,甚至是忘記了她的胳膊受傷的事。
忽略得徹徹底底。
“上車。”冰冷的嗓音在身邊響起。
秦昭昭停下來,看向路邊的車里。
而降下的車窗里,沈宴的目光落在她袖子上的血跡上,變得陰郁。
秦昭昭漠然轉頭,繼續朝前走。
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傳來,跟著秦昭昭就被扣住肩膀拉住。
“我讓你上車。”沈宴不悅。
秦昭昭對沈宴的話直接當沒聽到,他不讓她走,她就站在那里。
她根本就不想和他說話。
“秦昭昭,你到底在鬧什么。”沈宴耐心告罄。
鬧這個字,代表的是無理取鬧。
可秦昭昭怎么想,都沒想明白自己哪里無理取鬧了。
她還是不說話,落在沈宴眼里,就是一副倔強委屈的樣子。
沈宴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道:“若妍是宋家親生的女兒,你一個養女,和她比什么。”
養女?
明明是親生的女兒,到頭來卻只是養女,秦昭昭很想笑。
她抬頭去看沈宴,問他:“所以你也覺得宋若妍才配得上你,而我這樣一個養女,是配不上的是嗎?”
沈宴盯著秦昭昭的眼睛,他從她眼里看到了執拗,非要一個答案。
夜風吹過。
“秦昭昭,你為什么非要和若妍比。”沈宴語氣有些冷了。
秦昭昭,
若妍。
從稱呼都能感覺到不一樣來。
秦昭昭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她可以當沈宴的情人,可她不能容忍沈宴和宋若妍在一起。
所以她道:“你會和宋若妍結婚嗎?”
她格外認真的問這件事。
沈宴盯著她半晌,面沉如水:“秦昭昭,你就這么在乎身份嗎?”
養女就是養女,再怎么樣也不會變成千金小姐。
她倒是和五年前一樣,還是那么的愛慕虛榮。
秦昭昭從沈宴眼里看到了輕蔑,那是一種屬于上位者的不屑。
她明白了。
他和五年前一樣,什么都沒變。
“沈宴,我們分手。”秦昭昭咬著唇說道。
沈宴覺得可笑:“我們交往過嗎?秦昭昭,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了。”
這就是真相。
秦昭昭張開的嘴合上,所有質問的話都被咽了回去,她有什么資格質問呢,她又不是他的誰。
“我手受傷了,這幾天都伺候不了沈先生,所以我暫時就不過去了。”秦昭昭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沈宴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指腹的粗糙讓秦昭昭別過臉想躲開。
下巴卻被用力固定。
“秦昭昭,你連若妍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低沉的男聲殘忍的在耳邊輕語。
秦昭昭肩膀抖了下,又被自己狠狠地克制著,指節攥得發白。
“所以呢,宋若妍那么好,沈公子你也做不到對她從一而終嗎?”秦昭昭蒼白著臉,毫不避諱的對上沈宴的目光,諷刺的輕笑。
沈宴摔了車門,“隨你。”
車子呼嘯離開。
秦昭昭站在路燈下,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形單影只,恍若孤魂野鬼。
后面,她終于還是打到了車。
司機車上的充電器剛好和她的手機適配。
手機有了電,夠秦昭昭付了車錢。
租住的地方因為很久沒回來了,有股淡淡的灰塵味道,秦昭昭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自己摔進了沙發。
胳膊上的傷口疼起來,她也不想去管了。
腦子很空,卻總是能想到很多東西,可又覺得亂,因為那些想到的東西很快又忘記了。
腦子里放幻燈片一樣。
累極了。
手機叮叮的進了很多的信息。
秦昭昭強撐著打開,都是宋夫人道歉的。
將手機合上扔了,她懶得回。
休息了兩天,秦昭昭回了律所,余女士的案子該處理了。
這個案子不難,秦昭昭打算接一個案子。
秦悅搶救了一次,后續的治療方案醫生還沒和她溝通,但是多準備些錢總是沒錯的。
所以,她哪有時間去為了那些事傷心呢。
接到余女士電話,余女士委婉的詢問她和沈宴是不是吵架了的時候,秦昭昭心里除了無力,再激不起的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就是現實。
屬于她這種人的現實。
不慌不忙的整理了文件,秦昭昭在下班前一個小時給沈宴的助理打了電話,問了沈宴的行蹤。
助理看了眼辦公室正在訓人的沈宴,壓低了聲音給秦昭昭說了下沈宴晚上的行程。
秦昭昭道了謝。
她找了造型師做了頭發,又去租了一件禮服,然后按照沈宴助理給的地址,去了酒店。
按照助理給的時間,她在酒店的停車場等到了沈宴。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面料奢華,俊美的容顏沉著寒涼的暗色。
他面無表情的從秦昭昭身邊走了過去。
秦昭昭咬了咬唇,小跑步的跟上:“沈先生晚上缺女伴兒嗎?”
她揚著僵硬的笑討好。
一點也看不出前幾天還給沈宴甩過狠話。
沈宴連眼角的余光都沒給她。
秦昭昭腳下是五厘米的高跟鞋,細根本就不好走路,況且她還跑著,腳下歪歪斜斜。
眼看就要進電梯了,秦昭昭狠了狠心,哎喲一聲摔在地上。
她楚楚可憐的抬頭。
電梯門“叮”得合上。秦昭昭:“……”
看來沈宴已經不吃這一招了。
秦昭昭細長的眉毛皺了起來,一半是愁的。一半是疼的。
畢竟如果沈宴不吃這一招的話,她可是沒辦法再靠近他了。
可她必須要在海市生活下去。準確的說,所以除非秦悅死,否則她不會離開這里,畢竟只有海市的醫生有那個能力讓秦悅多活幾年。
所以她不僅不會離開,還得賺治療費。秦昭昭忍著疼從地方爬起來,她低頭看著租來的裙子上的灰塵,心在滴血。得,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