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再次見到竇豆的時候，感覺竇豆黑了很多。
她在柬埔寨住了大半年。
她半個月前剛剛回來，到光源娛樂報道，要把十萬塊還給張慧。
張慧語重心長：“傻孩子，你還錢做什么？你的合約在公司，八年內是否解約，公司說了算。
如果你沒有工作，你得轉行。別說十萬，你拿公司的一百萬都是吃了大虧。錢你先留著，工作的事，我們還需要再看看，你等我通知。”
竇豆心情灰敗，沒說什么。
她問了幾個朋友，得知做奢侈品柜臺的柜姐也挺賺錢的。
她最近正在應聘一家，打算做點活。
卡里的十萬塊，她不想動；剩下的錢，不到三萬。
身上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最貴的一部手機，還不屬于她，又沒地方住。
她先租了個很偏遠地方的民房。
不成想，才過了半個月，張慧突然找她，讓她去趟公司。
“有了個好消息，竇豆。”張慧如此道，“你到公司來說吧。”
她的聲音，很是亢奮。
竇豆心中大喜，急急忙忙收拾了下，顧不上去應聘了，趕緊去了光源娛樂。
在會議室里，竇豆瞧見了張慧和云喬，她微愣。
“坐啊竇豆，是我找你。”云喬說，“我想和你聊聊經紀約。”
竇豆心中狂喜，卻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云喬手里的資源無數，隨便就可以捧紅她。
她坐在了云喬旁邊。
竇豆抬頭，試探著看向云喬，卻發現云喬也在看她，而且情緒莫測。
她心中倏然一緊，有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正在襲擾她。
云喬和她對視兩眼，便對張慧說：“慧姐去忙吧，我和竇豆聊一下。我們聊好了，再找你。”
張慧看了眼手表，等會兒還有個會議，便站起身：“行，你們聊。”
她路過竇豆，拍了下她肩膀，“好好表現，你的好運氣來了。”
竇豆道是，手卻在輕輕發顫。
張慧一走，云喬站起身，反鎖了會議室的門。
她回轉身看向竇豆。
竇豆的眼睛用力盯向她。
屋子里的空氣，頓時緊迫起來，似暴風雨來臨時的低氣壓，讓人無法喘息。
云喬手指微動，一道莫名鋒利的弧，刺向了竇豆。
竇豆眼角一陣刺痛，她被迫閉眼，屋子里憑空起了一陣風。氣流涌動，那些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頓時消弭。
云喬看向她，忍不住笑了笑，聲音里也有了幾分善意：“你有黃鶯血統。”
竇豆怔怔看著她。
“……你可以發現旁人情緒，然后加以利用，是不是？”云喬問她，“我以前養過一只黃鶯。
她在我悲傷的時候，悄悄利用她的妖術，把我的悲傷、壓抑擴大，讓我短時間內變得很沮喪，可能就是現在人說的抑郁癥吧。”
蕭彎彎，那個由席蘭廷送給云喬的黃鶯妖，的確這樣對過云喬。
她想要利用云喬害死席蘭廷。
前些年，鶯鶯跟云喬說，黃鶯妖可以控制人的情緒，云喬才想起當初在宮里，她的情緒那樣不對勁。
是彎彎在利用她，向席蘭廷報仇。
“你、你是什么人？”竇豆一改剛剛的戒備，錯愕看向了云喬。
云喬：“噓，不要聲張。你信任我嗎？”
竇豆：“你是我遇到過唯一看不出情緒的人，你比我厲害。”
不信任又有什么辦法？
竇豆現在特迷茫，特害怕，她小心翼翼隱藏自己。云喬的話、云喬封閉的情緒，簡直是給她投入的一絲光亮。
她哪怕不信任，也要順著這個光往前走。
“那你跟我回家。我有個朋友，她叫鶯鶯。她特別了解黃鶯，你有什么疑問都可以問她。”云喬說。
竇豆：“其實我不懂。我就是很突然，就像蜘蛛俠被咬了之后變異……我沒有主動去傷害過人……傷害了，我也彌補了，我照顧了他大半年，他還是我仇人……”
她幾乎語無倫次。
云喬：“……”
在現代人眼里，妖魔都是封建迷信，但蜘蛛俠是真的。
不得不說，文化的變遷，叫云喬也無法理解了。
“竇豆，放輕松。”云喬的手，在她腦門上輕輕戳了下，“跟我回家去吃飯吧，明天再跟公司聊合約的事。”
她就把竇豆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