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瓚叫人查一下華夢傳媒，就是黃柚她爸爸那家傳媒公司。
做過的事，多少有點痕跡。
晴朗工作室在業內頗有點能力，又跟云喬那邊的老錢團隊很熟悉，很快就拿到了當初華夢傳媒惡意p圖某個女孩子的裸照，而且散播在網絡和電影學院的論壇里。
宋瓚看到這個調查結果，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個人沉默了很久。
他外婆在門外催：“宋瓚，你不是說要去學校嗎？”
宋瓚半晌回她：“這次是去軍訓。我去年參加過了，今年不參加。回頭我給老師打個電話。”
外婆：“可以去訓一下，能打贏小程元。”
宋瓚：“……”
外婆又在門口嘀咕了幾句，確定宋瓚不再回答她，這才走開了。
宋瓚把頭埋在床上。
枕頭讓他略感憋悶，那種幾乎要缺氧的感覺，讓他飄飄然，耳邊有了點幻覺。
他腦海里有一段記憶，越來越清晰。
“酒精誤事”，這句話他外公說過、他爸媽也說過，讓他在外喝酒的時候一定要當心，至少要有一兩個可靠的朋友在身邊，才能肆無忌憚敞開了喝。
宋瓚喝醉的時候不多。
他打破竇豆腦袋那天，是他生日，他難得很高興。
竇豆氣沖沖來了，來了就大吵大鬧。
那時候宋瓚已經喝得半醉了，聽了吵鬧聲覺得很煩。
他在外交際，一直都是被人追捧著，還沒有誰敢如此掃他的興；隨著越吵越大聲，宋瓚的心煩也越發嚴重。
竇豆和黃柚爭吵到了一定的程度，拿起酒瓶磕破，就朝黃柚胳膊劃過去，震驚了包廂里所有的人。
黃柚胳膊鮮血淋漓。
宋瓚過生日，見了血光，又有酒精上頭，他二話不說動手了。
這件事他回想了無數遍，做過無數次的設想，總感覺自己無論在哪個場景里，都不能控制自己打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竇豆為什么要那樣對黃柚。
直到今天，他懂了。
黃柚做的這些事，何等惡毒！
宋瓚又調查過，當時輿論起來后，學校老師是建議過竇豆的師姐退學的，因為黃柚是他宋瓚的女朋友。
宋瓚跟黃柚，其實也沒那么熟，她比宋瓚大兩歲。
那天宋瓚和幾個朋友在一家高檔健身房打籃球，黃柚等女生在旁邊加油、助威；而后，黃柚跑到宋瓚面前，問他：“二少，你想做我男朋友嗎？”
運動后，人的大腦會分泌多巴胺，宋瓚當時還贏了球，整個人的心情很愉快。
這點愉快，錯誤投射在了黃柚身上。
宋瓚的這群朋友們中，有兩個認識黃柚，加上現場女孩子都是黃柚的“啦啦隊”，他們跟著起哄。
“我覺得二少不敢想。”
“他不敢他不敢。”
“哎喲這是挑釁。”
“柚子很猛啊，居然敢挑戰我們二少。”
事后宋瓚想想，這群人是有備而來，知道他性格好勝。
故而，他們起哄都是用“挑戰”這個詞。女孩子的表白，難道不應該羞怯怯嗎？
宋瓚清楚記得，當時的場景下，的確有點戰斗感。
他的情緒在運動和贏球雙重多巴胺刺激下，覺得黃柚也不錯，畢竟很漂亮一姑娘，打扮時髦又性感。
“有什么不敢的？”宋瓚當著朋友們的面，一把摟過了黃柚，親吻了她。
后來，他自己都不怎么上心。
他和黃柚在同一個學校，并沒有男女朋友那種親親我我；黃柚偶然來找他，他也是很忙。
忙著玩。
有時候飯局，他就帶上了黃柚。
黃柚主動提出過要跟他去酒店，但宋瓚那時候對她的感覺特平淡，他沒打算和她睡，他不想年紀輕輕做爸爸。
而黃柚給他的感覺，是會不顧一切懷上他的孩子，來爭取更多的利益。
總體說來，黃柚并不是他很心動的類型，他對她不熱情、無激情，可有可無。
這么一段松散又荒誕的關系，卻逼死了竇豆的師姐。
宋瓚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