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事情的后續，云喬是斷斷續續聽薛正東或聞路瑤偶然提一句。
馮帥府其實是個相對開明自由的地方：少爺小姐們都有錢花，特別是小姐們，比其他門第的女孩子們更自由。
她們可以念書，也可以出國，馮帥是不把孩子們關家里的。
而姨太太們，也會出門交際。
馮家的六姨太年輕時不受寵，也沒一兒半女，但的確是交際能人，暗中替馮帥做了不少事。
至于七姨太，一直就不太爭氣。
“……七姨太那天往茶水房跑了兩次，是私下里見萬太太——萬太太是放款的，利息挺高，但要多少有多少，都是現錢。
七姨太也在外面交際，迷上了賭博，輸了很多錢。有人到家里討債，她怕老帥知道，這才急急去借錢。
家里人都在說，她可能想要害死老帥，家里分家。她有兩個兒子，肯定能分到不少，填了她的賭債。”聞路瑤道。
云喬：“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們家其他人都信嗎？”
“可能不太相信。不過，七姨太母子向來小氣、自私，跟四姨太感情又不好，誰肯幫她說話？”聞路瑤道。
“你短短時間，摸透了這么多事？”云喬笑道。
聞路瑤：“我太無聊了，正東又忙，他最近天天替老帥跑腿。他知道我煩，叫了個他信得過的老媽子，成日跟我嚼八卦。
這老媽子八歲就在馮帥院子里掃地，后來配了馮家的下人，夫妻倆一直都在馮帥身邊做事。現在她不管事了，就到處走動，跟主子們打打牌。
她真能說，什么都敢說。太有趣了，我聽得簡直入了迷。不過，有些事我們家也有，高門大戶的陰私，逃不過這幾樣，聽久了也覺得無聊。”聞路瑤道。
云喬笑起來。
這個時候，席尊進來，給云喬送了一封電報。
電報是老家發來的。
席尊已經譯了出來，云喬拿起來看：“她歡喜，直接來。”
這是說杜曉沁的。
電報上說不明白，估計杜曉沁的原話也不是這個。
不過，倪叔做主了，那云喬就帶著弟弟們回去了；估計席四爺也要回，京城局勢動蕩，席四爺可能想避避風頭。
云喬懶得跟無聊的聞路瑤廢話，叮囑她早點回帥府，自己去了席四爺那邊。
席四爺那邊靜悄悄的，這個時間點沒人，傭人們估計也放假了，只一個老傭人正在收衣服，仔仔細細疊整齊。
云喬等了片刻，席文湛才放學回來；而后席四爺下班回家了；席文清最后才回來，說是跟同學踢了一會兒球。
杜曉沁那邊有了回應，幾個人都挺高興的。
席四爺趁機道：“我也回去一趟。這次重新組閣，對我影響不大，我打算請個長假，正好有人需要位置往上爬，賣給馮帥一個面子。”
馮帥身邊的人，自然需要機會，也需要空缺。
席四爺的位置，可以是騰升的跳板，也許三五個月就可以升官了。
他知情識趣，不得罪人。
云喬：“那挺好的。你們等我，等聞姨奶奶歸寧時，我們再一起回去。”
幾個人道好。
云喬走后，他們幾個人無端有點緊張，尤其是席四爺。
曉沁再見到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他是不是老了很多？
過去發生的那么多事，他應該如何交代？
饒是這么情緒復雜，席四爺還是想接回杜曉沁。他想要對她好，彌補這些年的遺憾，也將對愛女的失職，彌補在杜曉沁身上。
他要對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