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作為簡氏醫療最大的股東，手里掌握著將近70%的股份。
然而，這些股份不是在一個人名下。
簡耀川有7%的股份——冷靜之后，他明白簡白在打這個主意。
簡耀川想要去提醒父親一聲，但父親早已退居二線，不管集團了；他也想去提醒簡振秋，然而他非常不喜歡簡振秋。
越想，簡耀川越是煩躁，除夕夜晚失眠了。
云佳在旁邊睡得香甜，簡耀川卻毫無睡意。
只要這種情況持續一周，簡耀川的嚴重抑郁癥就會再次需要藥物干預。
他很討厭吃那些藥。
那些藥讓他沒有食欲、成天渾渾噩噩，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甚至連性yu也會消失。
“這關我什么事呢？反正我不缺錢。”他突然狠了狠心。
他爸爸大概會非常失望。
可往后的日子難說，福禍相依，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簡耀川決定死死捏緊自己的股權。
他不主動給簡白，就不算他幫襯作惡。至于簡振秋能否扛得住簡白和資本公司的吞噬，那就看簡振秋的本事了。
做了這個決定，簡耀川心中舒服了很多。
云喬和席儼在書房里聊了很久。
按說，他們不該助紂為虐，把簡氏醫療搞到易主。
可簡白如果亂碰，的確很容易鬧出大事。為了保險，云喬讓席儼聯系自己的團隊，找自家在京城的兩個投行，做一個預備方案。
“……媽，灰色地帶其實就是踩著法律的邊沿跳舞，很容易出事。簡白小姐現如今在走這條路。”席儼說。
云喬：“小白太好勝了。”
“簡氏醫療這樣的大集團，不是輕易能撬動的，國家會盯得很緊。這里面的違規操作，一旦被抓住，她得坐牢。”席儼又說。
云喬：“不要讓她去坐牢。盯著她一點。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就讓她死心。”
“其實她有籌碼：簡耀川手里那7%，實在很危險，所以她可以在不引起集團注意的情況下，把股權弄到23%，剩下的說服簡耀川，就會打簡氏醫療一個措手不及。”席儼說。
又說，“媽，簡白小姐可能一開始也打算利用您。甚至她和宋璽談戀愛，也是她的計劃。她這個人，實在很棘手。”
言外之意，不要因為她是故人的后代，就對她放松警惕。
簡白野心勃勃，而且心機深沉。
她幾乎在算計所有人。
云喬笑了笑：“她也沒那么壞的。你不信任她，才會這么想她。但她真的不至于那么喪心病狂。”
“但愿吧。”席儼道，“我只是做最壞的打算。這些年走過來，什么套路都見過了，我的確很難信任有野心的人族。他們為了自己那點野心，什么都做得出來。”
人性很復雜。有些時候，它會突然失靈，讓席儼摸不透。
所以他不會輕信任何人族。
在席儼眼里，他和他父母、他妹妹都不是人族，甚至鶯鶯不算真正的人族，人族跟他沒什么關系。
云佳總說他不談戀愛，因為他無法跨物種去對人族產生感情；而這個世上除了人族，已經沒什么大妖了。
這個晚上，很多人失眠。
過了零點，瞿彥北發消息給云喬，祝她新年快樂。
云喬看到這條消息，有點唏噓。
這么久了，瞿彥北還沒徹底擺脫過去，他仍沒有接受新的感情。
云喬給他回了：“新年快樂，瞿總。”
和瞿彥北的體貼相比，程元就不管云喬是不是在睡覺，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過年好，新的一年了，咱們一起發財。”程元說。
云喬道好。
程元在那邊頓了下，似乎很沉默，突然叫她：“姐。”
他很少叫她姐。
為了拉近和她的差距，總是云喬、云喬這樣稱呼她，沒大沒小的。哪怕偶然叫一次，也是權宜之計。
這次，卻叫得格外真誠。
“……謝謝你又照顧了我一年。新的一年里，我爭取不給你惹事。這樣，你就有時間跟姐夫約會。”他說。
說著，聲音莫名有點哽，“你好就行，晚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