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肉比雪兔肉難處理得多，幸好有符星遙幫忙，兩人一獸才總算在天黑前吃上了晚飯。
超大倍倍獸的胃口也是翻倍的，它差不多吃掉了一多半的烤肉。符星遙和陳嘉樹靠在倍倍獸的肚皮上，抵御著夜晚刺骨的寒風。
“星遙姐，你睡了嗎？”陳嘉樹的聲音隔著絨毛傳來。
符星遙凝視在風中跳動的火焰，篝火燃燒時發出噼啪聲。
“還沒，怎么了？”
陳嘉樹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支吾道：“你、你覺得東高熾這個人怎么樣？”
火光照耀著周圍的雪地，將雪地染成了橙紅色。
“東高熾。”符星遙怔了怔，沒想到陳嘉樹會突然提起大佬：“怎么突然這么問？”
“那家伙對你太殷勤了。”
符星遙眉頭微皺，瞇起眼道：“東高熾說我像他認識的一位故人。”
陳嘉樹表情帶著些許尷尬和不安，他張了張嘴，仿佛喉嚨里有個結，片刻后才道：“那你喜歡他嗎？”
雪原上的空氣冰冷干燥，呼吸時會感到刺鼻，符星遙抿緊嘴唇：“我只想離開這個游戲，回到現實世界。”
要說一點都沒有帶來困擾是假的，符星遙雖然有時候心煩意亂，但她更多的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分心，眼下沒有什么是比賺取積分更重要的了。
陳嘉樹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好奇道：“現實世界里，有什么讓你放心不下的人嗎？”
“嗯。”
天空又開始飄起雪，符星遙伸手去接，雪花柔軟而冰涼的，她倏然輕笑一聲：“真奇怪，這個氛圍好像格外讓人有傾訴欲。”
陳嘉樹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破壞了氣氛。
符星遙語氣如常，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般，淡淡道：“我是戰爭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后來傭兵團的老大收養了我和一些同齡的小孩。他大部分時候都很嚴厲，教我們怎么潛伏、戰斗、殺人之類的。”
“不過老大的母親很喜歡我，她像是一個慈祥和善長輩。可惜在我進入金幣游戲前，她生了很重的病，我得去見她最后一面。”
在她毫無色彩的童年，是瑪麗女士給了她家的溫暖，不知道系統口中‘神’的饋贈能不能治好老人的病。
陳嘉樹沉默片刻，模糊不清的聲音從風中飄來：“lilo能把這么多人抓進游戲，一定有這個能耐。”
“是嗎？總之——我有非贏不可的理由。”
“庫庫！”超級倍倍獸用厚實的爪子攬住符星遙，像是在說自己要幫主人贏下最終的勝利。
寒風呼嘯，把雪花卷起一股白色的煙霧。
符星遙摸了摸柔軟的絨毛，輕笑道：“謝謝倍倍。”
一夜無話，符星遙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距離他們的24小時體驗只剩下不到半天時間。
“庫！”超大倍倍獸親昵地蹭了蹭主人。
“醒了？快嘗嘗，早上才從冰窟窿里釣上來的。”陳嘉樹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塊凹進去的大石頭，竟然架在火上熬著魚湯。
也不知道陳嘉樹起得多早，那魚湯被熬得奶白濃郁，漂浮著一層細密的魚油，溫熱的氣息撲鼻而來。
符星遙拿起白熊骨磨成的勺子，湊到嘴邊抿了一口，果然滑而不膩，魚肉鮮嫩可口。
不由開玩笑道：“你做飯太好吃，以后我們下副本都離不開你了。”
“那就一直帶著我。”陳嘉樹也笑道。
自從倍倍獸變成龐然大物后，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存在起到了震懾作用，再也沒有雪原上的野獸來攻擊他們。
兩人也靠著倍倍獸取暖，順利扛到了24小時。
叮——
“恭喜玩家在體驗時長內成功存活，接下來請聽第三題，人類最終應該朝著哪個方向進化？請玩家在90秒內做出選擇，現在開始倒計時。”
兩人等了幾秒，見系統不再出聲，陳嘉樹恍然道：“看來這回不是選擇題了，是讓我們直接給答案。”
這就有點難了，連個提示都沒有。
“系統不會出玩家不可能回答上來的題，或許我們已經知道了答案。”
符星遙若有所思，她回憶系統之前的問答，眼睛瞬間亮起來：“生物進化是適者生存和適應環境的過程。人類的正確進化方向并不是追求單一的特征，而是在適應環境變化的過程中保持多樣性和靈活性，以便更好地適應未來的環境變化。”
叮——
“回答正確。”
陽光灑下來，將雪地染成了明亮的銀白色。雪粒在空中旋轉，繼而凝固成一扇冰門。
就在兩人開門踏出去的瞬間，符星遙心念一動，將超大倍倍獸收回到召喚幣內。
他們又回到了全是貓爬架的幻境之網內，只不過這一次沒遇到玩家，平臺上竟然躺著那只醉醺醺的黑貓。
“喂！”
黑貓暴跳如雷，炸毛道：“是不是你們在我的幻境之網里打架了？”
它撫摸著貓爬架，甚至抬起爪子擦了擦眼淚：“看這上面的彈痕，本大爺真的生氣了！”
“這可不是我們弄得。”陳嘉樹攤開手。
他把那四名玩家的相貌朝黑貓描述了一番，嘆口氣道：“尤其是那個拿杰特林機槍的家伙，這些貓爬架都是他打壞的。”
“好吧。”黑貓甩了甩尾巴：“為了感謝你們，我可以告訴你們一扇好門。”
“不必了。”
符星遙說罷，直接跳到對面的平臺，擰開一扇帶著可愛涂鴉的小門。
黑貓見兩人相繼走進去，不由冷笑一聲，點燃一支煙道：“哼，竟然沒有騙到他們。不過——嘿嘿，你以為自己選的就是一扇好門了嗎？”
天空灰蒙蒙的，烏云密布，仿佛在等待一場暴風雨來襲。
符星遙二人回過神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扇銹跡斑斑的大門前。
鐵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廢棄的操場和教學樓。陳嘉樹臉色不太好看，低聲說道：“我看這個空間比較適合唐心酥。”
因為這座學校看上去太陰森了，似乎被時間遺忘成了廢墟。草坪已經變成了一片黃褐色的荒地，生銹的籃球架上，球網早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個凹凸不平的籃圈懸在那里。
在操場中心，矗立著三個詭異的稻草人，它們張開著手臂，像是要擁抱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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