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錢,他努力賺。
她不喜歡花錢,他告白時沒花一分錢。
她喜歡彰顯仗義感,喜歡保護別人,他便示弱,讓她保護。
遇事永遠會相信她支持她,累的時候,會給她按摩脖部,記得她的喜好,耐心包容她的脾氣,順從她……
從前的他們,吃不在一起,聊不在一起。
現在,她以為的興趣相投,原來是因為他的改變……
還有很多很多。
他做了太多原來不喜歡的事情。
書籍和筆記旁邊,還有一沓文件——狀告黑粉污蔑她的證據以及搞垮盛家集團的計劃和各項資料。
她捏著資料,心間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掩蓋的各種情愫冒了尖。
從前仰望的神,那般驕傲。
而今,次次俯身,與她平視。
醫院里,他追到安全通道,說他愛她,愛這個詞太珍貴太遙遠了,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不真實,更何況對方還是祈年。
現在,她有點相信了。
……
破曉來臨,溫祈年酒醒一半,頭稍有眩暈,難受地抻直腿。
褪盡昨晚的返童狀態,他悠懶地掀開眼簾,棕瞳盯著天花板。
許久。
溫祈年安靜的腦仁中,乍然響起:“灼灼不煩,打屎他,親親,痛痛,切切……”
這些令人難以面對,炸裂的言語和畫面。
關鍵是,他當時離奇般發出的囁嚅語調,還摻雜著撒嬌韻味。
口中說著自己很乖,卻一次又一次不聽話地滾到地上。
他的九九,最厭麻煩者。
他卻……
眨了兩下干疼的目,他死死閉上眼,屈起手掐著眉心,額間皺成山峰狀。
末了,他再度睜眼,緩緩巡視,周圍的嬰兒圍欄似在告訴他。
——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象。
他忍著全身酸痛坐起身,衣服和被子發出輕微摩擦聲,在靜謐臥室里十分清晰。
伸手打開嬰兒圍欄的門,踩著拖鞋慢吞吞起身。
穩定輕微搖晃的身子。
臥室門關的不緊,他悄無聲息拉開一條門縫,入目,是盛華灼暴躁的衣角。
他立馬閃身回去。
背貼著門,面部肌肉緊繃,一旦閉眼便能想到醉酒失態的社死畫面,又是一陣無言掐眉。
即而,客廳里傳來盛華灼不咸不淡的聲音:“再往里縮縮。”
溫祈年:!!!
一向沉穩的溫祈年此刻很難從容地面對盛華灼。
畢竟他已經是負分……
這段時間,他有時會悲切,有時會累,但從不會后悔。
此時的客廳里,從盛華灼的視角來看,那抹高大的人影又向里挪了挪。
臥室里,溫祈年不僅挪了挪,還反手關閉臥室門,雪白的喉結輕滾。
松一口氣的同時,抬睫,眼前一個正在錄像的攝像機嗚嗚運轉。
畫面正對床的正中央。
那豈不是錄下他昨晚的醉態?
咔噠!
臥室門被上鎖。
聽到反鎖聲音的盛華灼:“……”
她為了保障廚房的安全,以及避免大家吃了她做的黑暗料理鬧肚子,爽性選擇訂外賣。
外賣很快送達。
盛華灼接下外賣擱到餐桌。
信步走向臥室,耳朵貼在門上,沒聽到聲兒,又敲敲門:“出來吧,這有什么!人生不就是這么悲悲悲悲悲悲悲悲悲喜交加嘛!”
里面的人低低應聲。
并未出現。
她這時又道:“不吃飯難道要光合作用?”
安靜片晌,臥室的門開了。
“你先吃。”溫祈年故作鎮定,邁步回隔壁,全程不敢看盛華灼,而臥室已經變得干凈如初。
十分鐘后。
溫祈年穿戴整齊從隔壁回來,仿若失憶那般,面含潤笑,以最好的狀態站在她面前。
“可以吃飯飯了?”盛華灼克制著笑意看他。
溫祈年:“……”
雖窘迫,但他應下了,就一定會來吃飯。
看到滿桌子早餐,他愣了下,三杯咖啡和一排三明治。
大約有二十個。
令他吃驚的不是數量有多少,是她買了她覺得苦,嘗一口之后再也不想喝第二口的咖啡。
他看向廚房,口中問:“家里有食材嗎?我去做點別的。”
盛華灼抓住他的小臂,將人按在餐桌坐下,語氣任性道:“我想換換口味,不行?”
“……行。”
盛華灼坐在他對面。
“早上……好。”俊仔邊打哈欠邊來到餐桌。
昨天他可是每隔一小時便要去看看溫祈年的生命體征,心中仿佛有個定時鬧鐘,自然醒。
剛洗漱完,俊仔額頭的黑發略濕。
拿起一份三明治,想到什么似的,頓然怔住。
漆黑的眼瞳看向旁邊的溫祈年,知道不該笑別人,可是他忍不住,低下頭抖動起來,笑出一滴淚,啪嗒滴在餐桌。
盛華灼驚奇壞了,呦呦呦湊過去:“請你吃個早餐而已,感動成這個憨批樣?”
她扔過一張紙巾:“我這桌布很貴噠!”
“……”俊仔用三明治擋著臉,擦掉笑出的淚珠。
盛華灼不再搭理他,剛巧這時門鈴響了。
是她點的第二份外賣。
——醒酒套餐。
一分鐘后。
餐桌多了一杯蜂蜜水,一杯芹菜汁,一碗醒酒湯以及一份切好的西紅柿,撒上晶亮的白糖。
溫祈年靜了小會兒,耳邊又響起他哇哇說疊詞的魔音,用力合了合眼,一杯接著一杯挨個喝完醒酒套餐。
其中,還是芹菜汁的味道最為濃郁持久。
“噗——”俊仔實在沒能忍住,笑出聲。
趁兩人未反應過來的頃刻,俊仔又拿走兩個三明治,端著咖啡溜去公司了。
清晨的室內迎著朝陽,如獲新生。
溫祈年喝完,盛華灼也吃的差不多。
滿桌只剩兩個三明治。
她又喝一口拿鐵,盯著咖啡自說自話,余光卻是在對面的男人身上:“咖啡好像也沒有很難喝。”
她話里的話,也許只有溫祈年會感同身受。
以前的他視街邊早點鋪的油炸早餐為垃圾食品,可當他真正嘗試過后,并沒有很難接受。
甚至覺得不錯。
暗地里這一切的改變和嘗試都是因為她。
他心甘情愿,無論她最終會不會接受他。
故此,她剛才的潛臺詞是……接受他了嗎?
不僅僅是現在的他。
還有從前那個,自視清高,不懂愛人,把他最愛的小姑娘弄丟的那個他。
念及此,溫祈年原本以為是錯覺和遐想,直到他抬首,四目互視。
融著晨光,兩雙眸子里都浮動著柔和的波光。
又默契地同時移開。
又同時站起來。
一時間,空氣近乎于冰封。
盛華灼竟也被尬住。
溫祈年快語道:“我送你。”
盛華灼:“……?”
只是站起來而已,他怎么就知道她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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