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灼找了一萬個拒絕幫他的理由,成功逃脫。
人被她關在浴室里。
盛華灼坐到床榻邊緣,盯著浴室門,眼睜睜看著熱氣散去,耳邊傳出淋浴的水聲。
過了好一會兒。
她眼睛半闔著,好奇難掩,躡手躡腳靠近浴室,耳朵貼近,企圖想偷聽些什么不該聽的。
正當她訝異并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時——
門開了。
盛華灼腳背繃直,呼吸一窒。
“干嘛呢?”只裹著一條浴巾的溫祈年擦著濕發,“在,偷看?”
“怎么可能!”盛華灼大聲否認,干干笑起來,視線從那一塊一塊的腹肌上挪開,定格在窗外。
“我在看一只貓。”
說著,她偏身往窗外瞄,為彰顯真實性,踱步走到窗前,探頭探腦。
她記得這些天經常能聽到貓叫聲。
什么都沒看到,卻依然理直氣壯說:“那只農村版的無毛貓竟然不穿衣服!簡直不守貓德!”
“嗯。”溫祈年笑意加深,“在浴室門口看窗外的貓。”
“……”
盛華灼回頭看他:“我視力好,不行?”
“行~”溫祈年回應她的指桑罵槐,“無毛貓一會兒就回去穿睡衣,先收拾行李箱。”
盛華灼:“?”
溫祈年走過去,放低身姿,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不回去也行。”
盛華灼:“???”
近距離看著眼前赤著上半身的人,她唰地一把拉上窗簾。
明天返程,盛華灼留下一套明天穿的衣服,其余的衣服全部扔到行李箱中,雜亂無序。
低啞而無奈的笑從她頭頂傳下來。
盛華灼扔衣服的動作一剎,回頭瞪人。
唇邊漫著笑意的溫祈年屈膝,耐心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去,一件件疊好,重新整理到行李箱。
盛華灼秉承著“你行你上”的行為準則,坐在旁邊的軟墊,只管看。
行李箱另外一側的底部不平整。
溫祈年伸手拉開行李箱最底下的拉鏈,一盒盒東西入目。
盛華灼一呆,眼撲閃。
這些是在錄部隊綜藝時,星甜姐姐給她的“小水果們”,后來被她隨便塞到一個行李箱中。
竟是這個粉色的行李箱?!
分別是草莓味,藍莓味,橙子味。
盒子上寫著——大膽去愛。
空氣凝固,升溫。
溫祈年也愕然靜了半晌,將未開封的小水果們拿起來,整齊地擱在掌心,放在兩人眼前,聲音繾綣問:“喜歡哪個味的?”
“……”
盛華灼抓抓瑩白的脖頸,頸間的銀紅色項鏈閃了下:“這有什么區別?”
溫祈年搖頭表示他也不知。
然后傾身靠近,右手撐在盛華灼身側的地毯上,唇在她耳鬢廝磨:“要不然——各試一遍再選?”
盛華灼眼睜圓,看著三盒……驀地失語。
為什么非要選一個?!
溫祈年緩笑,眼底漾開欲色,柔軟滾燙的唇瓣從俏嫩的耳畔吻到臉頰,吻到眉眼,直至鼻尖相抵。
溫熱氣息席卷交纏。
棕瞳泛起妖冶的紅,全部視線垂落在眼前的殷紅雙唇之上,他極致虔誠地輕輕壓了下去……
只剩一臺暖色調小燈照亮黑夜。
浪漫挾裹著暗昧。
中途,溫祈年回隔壁拿了條新的床單,偏厚且吸水,室內有臺老式空調聒噪運轉,不會熱。
……
第二天中午時分。
盛華灼穿戴整齊,正坐在房間里的桌子前吃早餐墊肚子。
沒眼直視像是被歲月摧殘過的新床單。
仍舊是旁觀者的角度,雪腮一動一動的,俯下長睫,環顧走來走去的溫祈年,一心整理昨天未收拾妥當的行李箱。
他倒是樂在其中。
尤其是收納床單和剩下的“小水果”的時候……
溫祈年輪流合上每一盒,橙子味只剩一個,他便拿出來和草莓味放到一起。
他指尖微頓,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問:“很喜歡橙子啊?”
歷數以往,他記得她不怎么吃橙子,近期卻格外喜歡。
“哈?”
盛華灼抬起無暇的臉蛋,細小到幾乎看不清的絨毛都甚為茫然。
聽著悠懶綿長地疑問語調,她又窺到他手中的東西,耳尖唰地冒火,滴血的預兆。
“不,不是你喜歡?”她凜聲反問。
溫祈表情赫然有些迷,起身坐在床尾,頸部微仰,眼含情,看著桌前吃早餐的盛華灼。
他未能回想起來,溫和地問:“我喜歡?”
頃時,熾烈光芒穿透云層,越過阻礙,攏在男人全身。
空調的風輕灑,吹動漫無章法的額發。
盛華灼性子急迫。
例如昨晚那般,不是催促,便是主動替他答:“就上回,我得視后那次的頒獎典禮,我拿出來兩顆糖,你最后選了香橙味的。”
溫祈年這下才遲遲緩緩地回想起來。
所以,誤以為他偏愛香橙味道,這丫頭后來就一個勁兒給他塞橙子以及各類橙子味道的補品。
還會時不時問他喜歡吃什么,喜歡看什么,喜歡花園寶寶還是天線寶寶,等等。
這會兒,溫祈年一瞬間福至心靈。
盛華灼向下低了低頭,略微一偏,皺起眉中心的紅點。
篤志地問他:“傻樂什么呢?”
“難道……你腦子里的電池損壞了?”盛華灼指了指窗外,“正好,村頭第二家就是收電子廢品的,我還能用你的腦子去換剪子換菜刀……”
聲音尚在空中飄,她的身體已經被焊進那熟悉溫暖的懷抱。
還有那熟悉的纖長素手一下接著一下撫摸她的頭發。
像是在愛惜一件稀世珍寶。
旋即,便聽到他說:“現在喜歡了。”
盛華灼:“現在?”
“嗯。”溫祈年眼睫輕閃,“那次是因為你更喜歡草莓軟糖。”
盛華灼眼不眨一瞬地盯著男人的背,手里還舉著早點,雙臂環繞搭在他的肩頭,就這么被摟著。
姿勢怪異。
原來上次是因為遷就她才選擇橙子味的糖,并不是喜歡。
盛華灼趁便問:“那梔子花呢?”
“喜歡。”溫祈年不假思索。
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曾經那個手拿梔子花,身穿純潔紗裙,性格與外在極度反差的女孩。
盛華灼下巴壓在他頭頂,嘬了口紅棗豆漿。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沒曾想,溫祈年卻說:“但是,是因為抱著梔子花的模特,才喜歡梔子花。”
盛華灼喝豆漿的動作明顯一頓,咬著吸管,思迷。
抱著梔子花的模特?
是她?
祈年的畫作她一幅不落全部看過,甚至越看淪陷得越深,想來,好像確實沒有在其他任何一幅畫里看見梔子花的元素。
盛華灼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她眼里那個冷淡無情的祈年,感情竟如此不外露……
“巧了,我也不喜歡梔子花,而且之前壓根沒見過什么梔子花,現在勉勉強強也還挺喜歡的吧。對,勉勉強強而已。”
說罷,她抓了抓男人柔順的短發。
“嗯,我知道。”
“以后,你說不出口的,都由我來說——”他溫軟的唇貼近盛華灼的耳,酥嗓沁扉勾人,一字一頓說出那句練習了很久很久的話,“我、愛、你。”
三個字如雷貫耳。
盛華灼睫毛輕顫,心弦驀地塌陷,一度忘記了呼吸。
什,什么叫她說不出口的,她怎么就說不出口……
盛華灼張了張口,仿佛一瞬間被毒啞,半個屁都憋不出來。
好吧,確實有點肉麻。
但好聽。
在如此文藝甜蜜的氛圍下,她極有自知之明地閉上了嘴。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兩人仿佛對視許久,隔著迢迢山海、宇宙星河,亦或是平行時空,皆能一眼看到彼此。
兜兜轉轉依然是你,方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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