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澤珩覺得自己沒救了。
換作旁人如此大言不慚的自吹自擂,他大概率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可說這話的是沈梵音啊。
他除了覺得她說得對之外,甚至還覺得她過分自謙了。
某些情況下,雙標的別稱是偏愛。
他捏了下小孩的臉,問:“所以你刻意激怒她,是想等她露出馬腳?”
“嗯。”
他的指尖從她的臉頰劃到鼻尖兒,輕點兩下,他說:“可以更簡單些。”
“怎么做?”沈梵音很期待的看著他。
她感覺得到,剛才在外邊時,她哥生氣了。
可她想不到他會如何做。
景澤珩輕笑著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片刻后,他說:“伊恩,給我換個項目對接人。”
電話那頭的伊恩抹了把臉,勉強清醒些:“我吃了四片安.眠.藥才睡著,你叫我起來就是為了讓我換個項目對接?景澤珩你還是人嗎?”
景澤珩沒理會他的抱怨,淡漠道:“你不換人,我就把合作方換了。”
“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說出來如此冰冷的話的?”伊恩似乎坐起來了,抱怨道,“不就是個司綿么?她還能比錢重要?”
景澤珩:“她不重要。但沒有她,很重要。”
“……”
“好好好,我明兒就換人行吧?”
“現在。”
“……行!你是惹不起的甲方爸爸!”
甲方爸爸掛斷電話,看向沈梵音:“解決了。”
沈梵音連連點頭,朝他伸出了根大拇指:“帥!”
景澤珩啞然失笑。
原本他是打算親自跟這個項目的,可因為司綿,他便把項目交到了景慕涵手里。
他心有所屬,對另有所謀的女人自該避而遠之。
趁此機會把司綿送走,一舉兩得。
沈梵音握著手機,隨時準備反擊似的:“哥,你說她等會兒會來嗎?”
“不會。”洛柔插話道,“她會極其冷靜體面的離開,絕對不會來質問為什么。”
“為什么?”
洛柔瞥了眼景澤珩,見他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便對沈梵音說:“司綿就是這樣的人,她比你想象中復雜得多,你小心些。”
沈梵音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如果有需要,你隨時找我。”洛柔說罷,轉而看向景澤珩,“現在可以談合作了嗎?”
景澤珩:“我不是說過‘可以’了?”
“幾個億的項目,你一句‘可以’就算完了?”
“不然?”
“……”
如果可以,洛柔是真的不想跟景澤珩談任何合作。
每次和他談合作,洛柔都覺得自己得少活十年。
洛柔深吸了口氣,試圖喚回他的良知:“價格呢?到貨日期呢?后期維護和宣傳呢?”
景澤珩:“你找景慕涵。”
“我不僅得給你送錢,還得幫你帶景慕涵?”
景慕涵是個什么樣,洛柔再清楚不過。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景澤珩這就是想讓她給景慕涵上一課。
景澤珩:“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
“……”
洛柔做著深呼吸,勸自己冷靜。
半晌,她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景慕涵了,你可別后悔。”
她是不可能打白工的,景澤珩敢讓景慕涵這個商場小白跟自己談,那就別怪她趁機狠宰盛華一筆了。
景澤珩平靜點頭:“隨你,我賠得起。”
洛柔被他氣得內傷,回身拽起洛凝就走。
“哎?姐,你自己去忙嘛,我要和音音玩一會兒,你忙完了再來接我嘛。”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看看人家看看你,你還有心思玩?”
“嗯……為什么沒有呢……”
這姐妹倆離開后,景澤珩沉吟片刻,對沈梵音說:“離洛凝遠些,玩物喪志、影響智商。”
沈梵音:“……”
這濃郁的爹系說教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她清了清嗓子,轉開話題:“哥,我去找一下蘇總,以前的事我想問問她。”
“好,”景澤珩看了眼時間,“我等會兒有會,讓司機送你去。”
“好。”
蘇星慕對沈梵音是真的好,縱使她不常來,該準備的辦公室和停車位也都安排妥帖。就連她不可能帶工作牌這種事蘇星慕都料到了,一早給保安打過招呼,沈梵音這張臉便是通行證。
“蘇總。”沈梵音微笑著望著蘇星慕,“我又來給您添麻煩了。”
蘇星慕笑瞇瞇的望著她:“因為司綿?”
“您知道?”沈梵音有些疑惑。
“是啊,”蘇星慕說,“你挪開手了,自然該與她算賬了。”
沈梵音眸色微暗:“這么說,您也覺得昨天的事是她做的?”
“很明顯不是么?”蘇星慕輕笑著,“營銷號爆料、刻意引導輿論、水軍帶節奏激發網友負面情緒,這不都是娛樂圈最常用的手段么。”
沈梵音微皺著眉,沒答話。
之前的事在她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她第一次經受網暴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投票,吳葉口中價值二百七十萬的惡意抹黑;第二次就是設計稿丟失的事,盜取設計稿的人連景澤珩都沒查到。
這兩次無一例外,要么技術性極高,要么投資極大。而且前因后果條理清晰,是用事件的發展來推動網友情緒的,一切水到渠成,不留痕跡。
昨天的事卻很不一樣。既沒有高含量的技術支撐,也沒有大筆投資。一個莫須有的黑通稿,一群調度情緒的水軍。這些水軍甚至都不能在粉絲面前討到便宜,被輕松擊退。
沈梵音合了合眼。
她昨天理所應當的把這件事當作對方的后手,稍一仔細分析便能看出,這其中的反差有多大。
蘇星慕見沈梵音半晌不說話,便問道:“梵音,怎么了?”
“沒什么,感覺自己的腦子短路了。”沈梵音隨口應了一句,抬頭看向她,“蘇總,可以告訴我司綿當初是怎么從星銳離開的嗎?”
“當然可以。”蘇星慕依舊微笑著,眼底縈繞的冷意卻分外濃郁。
這事兒說來也簡單,司綿當初在星銳實習的時候出現了重大的工作失誤——她把A女星的禮服錯拿給了B女星,直接導致禮服與咖位不符、品牌方追責。
這種失誤,就算是正式員工也只有被開除一種下場。
“可朱堅朱強是妹控,他們兩個用星銳的藝人黑料威脅我,并要求給司綿調崗,從藝人助理轉到公關部去。”蘇星慕喝了口涼茶,繼續道,“那時我便意識到,朱家兄弟留不得。”
沈梵音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為了一個犯了錯的妹妹就能威脅公司,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蘇星慕喝完半杯涼茶,冷靜了些,笑了:“還好,我還有簡白。”
當年簡白獨挑大梁,硬保著星銳渡過了那段人人自危的時期。
沈梵音輕聲問:“現在朱家兄弟在做什么,您知道嗎?”
“當然知道,他們就像是我喉嚨里的一根刺。”蘇星慕說,“他們離開星銳后便開了家公關公司,承接各個公司的公關項目。朱家兄弟是公關界的翹楚,他們掌控的人脈注定了他們不會輕易倒下。”
蘇星慕望著沈梵音,唇角輕揚:“音音,你有什么打算?”
沈梵音食指輕點著桌面,片刻后她也笑了:“刺,該拔就拔。或許會發炎,但他們就只有被扔進垃圾堆一個下場。”
“你想怎么做?”
“唔……暫時沒太好的想法,先等我領了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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