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又死了兩個家主?”
次日晌午頭,正在屋里練著五方拳,加快身體恢復的梁安聽到這個消息后,瞪大了眼睛。
“是西城那邊的季家和陳家的家主。”梁篤新臉帶驚慌的說道:“季家就是季家糧號的那個季家,陳家我們前些日子還去借過書,聽人說他們都是今早被人發現死在屋里的。”
梁安的臉色一時間難看了數分。
季家糧號是樂安城最大的糧商,陳家到沒有什么產業,是有些沒落的書香門第,但在文人圈里還是頗有名聲,家主的才學在樂安圈子里不在梁棟之下。
可以說,這兩個家主都是有名有望的人,現在卻被人在家里刺殺了……
忽的,梁安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只是家主嗎?其他人有事嗎?”
“好像就是家主被刺殺了,其他人沒聽說出事。”梁篤新立刻回復道。
梁安眉頭皺了起來,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按理說要是某一家得罪人了,被報復,那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會連在遭殃。
但是現在被刺殺的只有家主,不論是之前城北兩趙和于家西門家,還是這次的季家陳家,都沒有涉及親屬。
難不成是有人刻意擾亂樂安?但是這有什么意義?
“等等!今早發現?也就是說他們是昨晚被殺的?”梁安猛然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昨晚那人怕不是想要殺爹,但是正好被我發現了!”
經梁安提醒,梁篤新也立刻想到了這一茬,眼里閃過一絲驚恐:“刺客怎么會有這么大膽子?他怎么敢?刺殺這么多家主,引起公憤,他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樂安城嗎?”
“誰知道呢。”梁安一邊說,一邊走出廂房:“我父親在哪?我要和他說說這事。”
“老爺在書房,謝護院也在,就是他帶來那季家陳家家主被殺的消息。”
……
來到書房,梁安果然看到了面色陰沉的梁棟,只是不見梁篤新所說的謝空,或許是匯報完事情又被梁棟安排去哪了。而且連梁棟也一副要去哪里的模樣。
“爹。”打個招呼,梁安也沒廢話,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爹,昨晚那個黑衣人,怕是來找你的。”
“我知道。”梁棟點了點頭:“之前四位家主被殺我就有所猜測了,昨晚被殺的季家主和陳大兄只是證實了我的想法。”
“爹心里有數?”梁安挑了挑眉頭:“莫不是咱們得罪過那個黑衣人?”
梁棟搖了搖頭:“沒人得罪他,只是我們活著,就是對他背后的人最大的得罪。”
背后的人?
梁安皺了皺眉頭:“爹知道是誰指使的?”
“心里大概有數了,不外乎……罷了,這事你不需要管。”擺了擺手,梁棟道:“正好,我和你娘有事出去一趟,你安心養傷。如果身體沒大事,就帶上徐護院代我去陳家吊唁一下。陳家主我稱大兄,你也得叫聲伯父,切莫失禮。”
說罷,他也不理會梁安答應不答應,徑直繞過梁安出門。
梁安在他背后張了張嘴,最后卻沒出聲。
靜立了片刻,他也離開了書房,招呼徐三島一起前往陳家吊唁。
……
陳家的狀況一如當初的吳家,一家人各個披麻戴孝,神色悲哀,悲切的哭聲呼天震地。
梁安領著徐三島問候了一圈,表達梁家對陳家家主遇刺一事的哀悼后,便有些受不了里面的氣氛走出了陳家。
如果昨晚我沒發現刺客,或許披麻戴孝的就要再加一戶梁家了吧?
暗暗想著,梁安抬起頭,看著晴朗無云的天空,心頭卻有隆冬臘月般的寒意。
武功!內功!我需要武力,好有保護自己和家人的能力!
瞥了一眼身旁面色也有些難看的徐三島,梁安咬了咬牙,打算詢問是否可以拜師學武。
他越發感覺自己等不了了,徐三島口中的神功寶典都太遙遠,甚至李照勛的殘陽錄也因為李照勛現在不見蹤跡沒有指望。與其這么空等下去,還不如拜師徐三島,學習徐三島的內功。
徐三島雖然不如李照勛,但其武功在梁家所有護院中也只在李照勛之下,也算是樂安城小有名氣的高手,內功檔次應該也不至于太低。
然而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是兩人從人群中騰空而起,在半空中交手數個回合后各自落在街道兩旁的屋頂。一個是身著灰色道袍的中年人,一個是身穿華服的青年人。
中年人神色淡定的看著青年人,語氣淡漠的說道:“岳公子,你再糾纏不休,貧道也就不留手了。”
“留手?若你有能力直接殺了我又如何!”華服青年冷聲說著,手里一面紙扇開開合合:“快說,你將金小姐帶哪去了?再不說出來,別怪我下手狠辣!”
“哦?怎么個狠辣法?”中年搖頭輕笑一聲:“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華服青年受此刺激,立刻縱身一躍,飛躍三四米寬的街道撲向中年人,手中紙扇如穿花蝴蝶一般襲中年人胸脯。中年人也不甘示弱,揮出雙手又拍又抽,將華服青年的攻勢全部化解,甚至還有余力反擊,每一下都讓華服公子不得不避。
街道上的人對這種偶發的狀況并沒有躲避,而是看熱鬧一般好奇且興奮的仰頭看著,包括梁安和徐三島。
但是相對于其他人的好奇和興奮,徐三島的神情有些緊張。他盯著高處交手的兩人沉聲道:“是扇公子岳慶陽和魔仙觀的妖道!沒想到這兩人會來樂安。”
梁安在一般聽得莫名其妙:“扇公子?魔仙道?”
徐三島知道梁安如今對江湖上的事情有興趣,再加上昨晚失職,立刻賣弄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白陽門是咱們河陽郡的大派,山門在天池縣的白陽山,門主曲禪岳更是咱們河陽郡數一數二的高手。扇公子岳慶陽據說就是他的弟子,傳言出身華貴,為人正派,一手遮陽扇法學得出神入化,是咱們河陽郡年輕一輩頂尖高手。前年他來樂安處理過一些幫派的事情,我見過一面。”
“魔仙觀則是河陰郡那邊的旁門左道,自稱神仙觀,經常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每個門人在江湖上都是惡名昭彰之輩。他們的內功有種惑人心神的詭異能力,非常難對付。”
一邊聽著徐三島介紹,一邊仔細盯著高起高落,攻防有序的岳慶陽和魔仙觀妖道,梁安發現自己的實戰閱歷真的是太少了,根本看不出兩人的攻防間有什么玄妙之處。
但是設身處地想象自己站在二人對面,他又覺得兩人的招式很難應對,云雨七十二劍的許多招式根本用不上或者最多只能用一半就可能被兩人攻破!
這兩人的速度都太快了,快到他想象不到他在那種速度下如何用出完整的云雨七十二劍招式。
“這還是旁觀狀態,離得遠,視野開闊,能看清更多的招式細節。如果真的面對面嗎,說不定我連半招都用不出來吧?”
舔了舔嘴唇,梁安有些貪婪的盯著交手的兩人。
他還是第一次真正見江湖客交手的畫面。記憶中的周道和胡三兒也有交手,但是一個追一個跑,并沒有實質性的戰斗,家里的護院平時也不會對練,如今真的看到了江湖客交手,當真是一點細節都不想放過。
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體驗,記下來絕對能收獲大量的施展經驗。
徐三島也是如此。
成為梁家護院后,雖然有了安定的生活,但是一身本事少了爭斗也不可避免的會有些退步,現在爭斗的兩人,一人是問玄高人,一人是白陽門高徒,實力都不弱,旁觀他們爭斗也能帶給他許多啟發。
忽的,爭斗中的兩人一個錯身,岳慶陽被魔仙觀妖道拍中一掌,直接從屋頂墜落,恰好摔在梁安二人腳邊。魔仙觀妖道也隨之飛撲過來,卻在不遠處停下,冷笑著說道:
“貧道同曲門主也算久識,這次就不取你性命了。下次想學別人伸張正義,還是好好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吧。”
說罷,魔仙觀妖道就轉過身離開。
但是岳慶陽卻一個烏龍繞柱翻身而起:“站住!金小姐在哪?”
魔仙觀妖道似乎沒有聽到一般,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
岳慶陽一咬牙,直接撲上去。
恰是此時,魔仙觀妖道未卜先知般突然回身,一掌拍出,平平無奇,卻又詭異的讓人感覺無法躲避,后發先至的拍在撲過去的岳慶陽胸口。
岳慶陽倒飛回去,再次落在梁安二人的腳邊,吐出一口鮮血后就再無聲息。
魔仙觀妖道見狀,冷笑一聲,隨后縱身一躍跳上街道旁的屋頂,幾個縱躍就消失不見了。
“殺人啦!”
這時候,街道上的人才后知后覺的驚呼出聲,四處逃散。他們喜歡看熱鬧,但是也不想和人命官司扯上關系。
梁安臉色難看的看著腳邊的岳慶陽。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見到的江湖斗爭,就以上一刻還意氣風發的少年俠士死亡告終。
“大少爺,我們也走吧。否則會受到牽連。”徐三島扯了扯梁安的衣袖提醒。
“哦……好!”回過神的梁安正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忽然瞥見岳慶陽的胸口露出一角書冊,頓時心中一動。
遲疑片刻,他驀地蹲下來伸手按住岳慶陽的脖子,又按在岳慶陽胸口,似乎在查看岳慶陽是否還活著。
只是在他的手碰到岳慶陽胸口時,突然感覺一陣劇痛襲來,如同被無數支針插進肉里!
徐三島立刻緊張起來,伸手拉起梁安:“別碰他!”
梁安被他拽得趔趄起身,神色卻透著一股古怪。
剛才那種感覺,是經驗點!
搓了搓手掌,梁安甩開徐三島的手,沉聲道:“怕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還活著,若是還有一口氣,就這么讓他在這豈不是見死不救?”
說罷,梁安再次蹲下,將手伸向岳慶陽胸口。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就是打算吸收經驗點。
經驗點的獲取途徑太少了,只有那些有著前人筆跡的技術類書籍才有。但他已經將樂安城大部分有大量藏書的家族逛了一遍,差不多將樂安城能得手的經驗點掏空了,現在發現岳慶陽身上能夠得到經驗點,他又豈能放過?
經驗點,那可是他快速提升各種技巧乃至武功的外掛啊!
只是在梁安的手再次按在岳慶陽胸口吸收經驗點之時,岳慶陽胸口猛地一震,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旋即抓住梁安的手,瞪大眼睛:“白陽……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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