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在外人面前,他便按慣例改了稱呼。
唐韻卻沒動,道:“我也很好奇你有什么刑罰是他們所不能承受。”
陳言愕然道:“周姑娘是想留在這?這,還是算了吧,有些東西實在是不宜周姑娘觀看……”
唐韻冷然道:“莫要小瞧我,我見過的慘烈場面,不知凡幾。區區一點刑訊,又有何難哉?”
這話倒不是虛言,這幾年她親自帶兵打仗,什么苦難沒經歷過?她親手殺死的叛兵,都不知道有多少,什么開膛破肚、肢折骨裂的畫面沒見過?
陳言遲疑道:“這,既然如此,那周姑娘要留在這也行,本官沒那個能耐,就先出去了。”
唐韻看著他退到了外面,秀眉一揚。
這家伙終究只是個文官,見到血腥場面就受不了。
不過無妨,他在不在都一樣,反正她今兒是非看完刑訊過程不可。
陳言對其手段如此自信,徹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樣的厲害手段,能讓這種視死如歸的漢子屈服?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慢慢進去,不要亂走,對,就在里面。”
隨著人聲傳來,一名軍士引領著一隊人走了進來。
那隊人全都用黑布袋套著頭,一身破爛衣衫,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滿是膿胞,有的還在流著莫名的黃液,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有什么病癥。
一股濃烈的臭味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唐韻和黎蕊都是女兒家,自然愛干凈,不由掩住了口鼻,退到一邊,均感詫異。
這隊人有八人,赫然全是乞丐!
而且看這意思,顯然是從外面找來的,為了避免被他們認出路途,還特意蒙了頭臉。
“停!”領頭的軍士喝了一聲。
八個乞丐立馬停步。
“在你們面前有兩個人,便是你們這次的目標。”
“記著,每一次算一兩銀子,不限次數!”
“但是不可傷損他們身體其它地方,否則扣錢!聽懂了嗎?”
那軍士連著說了兩遍,確認所有乞丐均聽清條件。
其中一名乞丐問道:“大爺,這頭套能解下來么?”
唐韻這才發覺,那些蒙頭的黑布袋均在她們脖子處扎緊,不是隨便可以取下來的。
“不必,就這樣辦事。記著,你們只有一個時辰時間,誰要是半途而廢,一文錢也拿不到!明白了嗎?”那軍士沉聲道。
“明白了!”
“好,開始!”
唐韻和黎蕊不禁睜大了眼睛,只見那群乞丐摸索著朝兩人走去。
“你們要干什么!”威武男子臉色微變,驚疑不定地道。
幾個乞丐已經摸到了他身上,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話。
兩女看著眼前驟然而起的一幕幕,無不瞳孔收縮,張大了小嘴。
天啊!
他們這是……
外進,陳言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喝著茶。
忽地,兩女逃也似地從里進出來。
“你……你竟然……”唐韻扶著墻,一陣陣惡心從胸口涌起,幾次差點沒嘔出來。
“周姑娘快坐坐,喝口茶壓壓驚。”陳言連忙起身,將另一杯新泡的茶送上。
唐韻無力坐下,與旁邊同樣臉色蒼白、苦忍著惡心感的黎蕊交換了個驚懼但又帶些羞赧的眼神。
里進傳出那兩人的驚恐叫喊聲,已經再沒半點之前的鎮定從容。
“滾開!你們干什么!啊!不要!別碰我!”
“救命啊!我不……唔……你們這群畜牲……嗚嗚……不要啊!”
此前那充滿男子氣概的聲音,這會兒已經變得跟小媳婦似的。
陳言擺擺手:“趕緊把門關上,太惡心了!”
門邊的軍士連忙將門關上,里面的驚叫聲登時封閉在里面,微弱至幾乎聽不到。
唐韻看向陳言,不能置信地道:“你竟然讓人……讓人……”
方才那畫面,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這輩子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
看著那兩人被一群乞丐爭先恐后地扒掉了衣衫褲子,她感覺自己三觀都被顛覆了。
那事,不是男人和女人才能做嗎!
陳言嘆了口氣。
“坦白說,臣其實最討厭用刑了,但有時候是不得不用。”
“用刑,最根本的要點,還是在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讓對方崩潰,受制于你的手段,不敢不老實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對聰明人,通常很簡單,只要找到他害怕的點,稍提一嘴,對方基本上立馬就會招。”
“但對一些笨蛋,譬如那倆,那就沒辦法了,只好實刑上一遍,他們才會懂得聽話。”
“這倆雖然自稱不怕死,我也相信他們不怕,但死亡并不是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可怕的事。”
“很多人對某些東西比對死亡還要懼怕,比如說尊嚴的毀滅,就是絕大多數人都受不了的。”
唐韻聽著他的話,恍然大悟。
被男人那啥,對一個男人來說,確實是極為羞恥和傷害尊嚴的事。
更別說下手的還是一群爛膿爛瘡的乞丐,那兩人沒當場暈過去已經算不錯了。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算做了好事。”陳言忽然道。
“這怎會算好事?”黎蕊吃驚地道。
“這些乞丐是臣從京城周圍搜羅而來,他們連吃飯都保證不了,自然更沒機會去碰女人。”陳言邪惡一笑,“現在有機會讓他們發泄發泄,對他們來說豈非好事?”
兩女對了個驚恐的眼神。
這家伙,也太可怕了!
得罪他確實不是件明智的事,性命且不說,尊嚴那指定是全沒了!
唐韻心中忽然閃過之前陳言說過的話。
“對同志春天般溫暖,對敵人寒冬般冷酷。”
這家伙真是以實際行動踐行著他這兩句話。
里進的門突然被打開,里面的軍士閃了出來,嚷道:“大人,他們倆肯招了!”
唐、黎二女幾乎同時失聲道:“這么快!”
那些乞丐進去也不過半刻鐘而已,那倆人竟然就已經屈服。
不過聽著門開后里面傳出的動靜,真是聞者心酸,聽者流淚,不怪他們會服軟。
“不急,那些乞丐也有段日子沒樂呵過了,讓他們再享受享受。”陳言笑瞇瞇地道。
“是,大人!”那軍士轉身回了里進,又把門關上了。
“他們都肯招了,你這是為何?”唐韻震驚地看向陳言。
“陛下若是要立刻放了他們,臣立馬照辦。”陳言頓了頓,“不過在陛下開口前,臣懇請陛下,先想想有多少人在這兩人手下出事吧。”
唐韻又是一震。
的確!
這兩人既然會被通元寺派來負責刺殺陳言,而且照陳言所說,對方布陣嚴密,顯然不是新手,那說明對方絕非第一次干這種事!
陳言有反制之力,可那些此前在他們手中遇害的人呢?
“朕,明白了。”唐韻頹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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