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回陳言從旁邊桌上抄起一個銅鏡,直接扔了過去,再一次砸在她那撅起之處。
那地方彈性倒是挺好,直接把銅鏡彈得掉到了三尺外。
“你!”衛菡羞得滿面通紅,氣呼呼地瞪了陳言一眼。
“別怪本官沒提醒你,凡是不標準的,一律不計入內。”陳言沉著臉道。
衛菡只得重新調整姿勢。
然而,這回只做了五六個,姿勢就已經又變了形。
衛菡一直留意著自己的姿勢,立刻察覺,不由轉頭看了一眼窗戶那邊,只見陳言已經雙手舉起了一個木凳!
她花容變色,驚呼道:“我知道做錯了!你別打了!”
陳言氣喘吁吁地把木凳又放了回去,倒不是心軟,在納撫營里訓練時,比這狠的他都干過。
而是因為雙臂都有傷,這凳子實木的,實在是沉,手臂受不了……
衛菡咬著牙,堅持做了下去。
她已經明白,為何陳言敢說出,只要她能做一百個,就免了錢武的懲罰。
這懲罰看似簡單,實則對手臂負擔極大,她在戰場上曾經揮刀砍翻八十多人,刀都砍得卷了刃,力量上自然也不會差。
可這會兒才做了三十來個,雙臂就已經酸軟得不行!
旁邊,錢武完全沒理會她,自顧自地做著。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衛菡臉色都變了。
她剛才開始做時,錢武才做到十幾個。
這會兒居然已經領先她一百個以上!
剛才放出的大話猶在耳旁,現在她終于明白,那話是多么可笑!
可話已放出去,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至少,先定個小目標,做到五十個!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啊!”
卻是再支撐不住,啪地一聲,平趴下去,摔得胸口發疼。
“繼續啊,離五百個還有四百六十七個。”陳言笑瞇瞇地道。
衛菡爬了起來,臉蛋漲得通紅,雙臂不斷顫抖著。
“本官教你,辦不到的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明智。”陳言悠悠地道。
衛菡一咬牙,又趴了下去。
她絕不會讓他看扁!
不一會兒,錢武跳了起來:“大人,六百個做完了!”
陳言擺擺手:“忙你的去吧。”
錢武遲疑著看看衛菡:“可衛姑娘……”
陳言若無其事地道:“沒事,她隨時可以選擇放棄。”
錢武看看他,又看看仍在地上繼續做俯臥撐的衛菡,默默地轉身去卸馬兒身上的縛繩和流環。
算了,這事輪不到他來操心。
地上的衛菡繼續吃力地做、艱難地數,這會兒勉勉強強,做到了八十多個。
陳言一直盯著她,目光漸異。
這妞雖然正賭著氣,可像她這樣絕不放棄的人,不多。
俯臥撐是針對性的肌肉鍛煉,第一次做,難免很吃力。
多練幾次,數量自然就上去了。
但他看得出來,這會兒無論說什么,她肯定都不會停。
說好聽點,這叫言出必諾。
說不好聽點,這就叫死腦筋。
吱呀一聲,院門忽然被人打開,一人跨步而入。
看到地上的衛菡,來人一愣。
“啊,府丞大人怎么親自來了,下官陳言,拜見何大人!”
陳言看清來人,連忙從屋子里出來,依足了禮數向對方行禮。
“陳大人不必多禮,這是……”
那人疑惑地看著衛菡。
“何大人不必理會她,她這跟人置氣呢。來,屋里請!”
陳言殷勤地道。
那人點點頭,跨步入屋。
陳言跟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又去把窗戶也關嚴了,這才挺直了腰板,轉過身來。
那人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沉聲道:“何惇拜見大人!”
陳言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正色道:“你我之間,私下不必拘禮。小何啊,你這有點冒失了,我不是叮囑過你,不可輕易與我私下接觸嗎?”
來人赫然正是隴州府丞何惇!
他站直了身體,歉然道:“大人見諒,此次實在是事出緊急。”
陳言錯愕道:“熊進的事什么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難道出了什么岔子?”
何惇神色凝重地道:“倒不是,此事一切盡如大人安排。如今的問題,是天官侍郎曹玉!”
陳言心中一動。
能讓何惇不顧他的命令、親自前來見他的事,恐非小可!
趙長河乃是正三品的高官,他的卸職和接任,吏部自然不能輕忽,照著規矩,派出天官侍郎曹玉前來審核。
此前陳言就查過曹玉此人,是天官尚書于都的副手之一,已經年過六旬,為人循規蹈矩,不茍言笑,也沒什么貪污受賄的過往。
平時愛好就養養花玩玩鳥下下棋,沒多少政績,但也沒什么過錯。
屬于那種未來肯定沒什么再上升的空間,等著老到沒法再任職便退休的類型。
陳言對這類人頗為了解,按照常例,曹玉估計也就是走走過場,大概核一核,也就完事回京了。
但事情卻出了岔子。
這次曹玉來了之后,不但嚴格按照章程細查何惇的過往和政績,還深入調查了他的人脈關系、金錢往來甚至平素的公務情況。
其細致之處,不像是在審核其接任府尹的資格,倒像是在查犯人!
幸好,何惇和趙長河截然不同,秉直剛正,人際關系也佳,也從不假公徇私,更無任何政治背景上的污點。
因此曹玉雖然查了這么多日,并沒有查出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但就在兩個時辰前,曹玉給審核打了個叉,認定何惇沒有接任的資格。
原本審核結果何惇是沒法看到的,但按照朝廷的規章,審核結果首先要讓現任府尹趙長河過目。
自然,何惇借此看到了結果。
聽完何惇的話,陳言沉吟起來。
曹玉此人的資料,是他通過情報系統查探得來,該無問題。
由其資料做出的推測,通常都是十拿九穩,按說此人不是那種較真的性格。
除非,中間出了什么岔子。
“明日曹大人便要回京,大人,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何惇問道。
此事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辦法,畢竟曹玉是個油鹽不進之人,而他又不擅長行賄這種手段。
但他清楚,陳言跟他截然不同。
往往能有異想天開的主意,將事情的僵局打破!
這不是來自盲目的信任或者崇拜,而是他親眼見證過無數次之后形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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