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證在你手上?”司辰驚呆了!
他找的就是這個證!
這能證明,房屋合理合法是他的。
至于周子成手中他的簽字畫押,那可是賭博時的行為,違法,一張廢紙罷了。
這年頭,還沒有房產證。
農村人的自建房,屬于集體土地,需要有村集體的批準。
不過,有些人是建房前辦理的《農村建房使用證》,有些人是建好后辦理的。
還有不少人根本不懂、不在乎這些,不找上門就不辦。
不像后世,有宅基地證、集體土地使用證。
至于商品房,那就是房產證了。
司青松活著時,就是司家村的村長。
因此,自家兒子蓋婚房,他自然是手續一應俱全。
司辰想想自己當時那個混蛋樣子,要不是顏立夏藏起了使用證,他很可能就抵押給周子成了。
幸虧!
顏立夏手緊,重要東西都給藏起來了。
“媳婦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司辰樂呵呵上前,將顏立夏抱在懷里,狠狠親了一下額頭。
顏立夏被他親得發懵,仰頭望著他,大眼睛眨巴眨巴,嗓音軟軟糯糯的:
“司辰,你當時那個樣子,我也沒辦法了。”
“只是想不到,房子還是被你抵押出去了。”
“孕后期,我都難受成那樣了,還得托著大肚子,跟你去住燒磚廠的土坯房……”
司辰低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嗚——”
顏立夏驀然爆紅了臉,兩只手捶打他的后背。
后悔了,再也不亂說話了,遭狼啃了,嗚嗚嗚~
門外,司老太咳嗽一聲,道:
“臭小子,再不過去,你建華叔可要出門了。”
半晌,司辰才掀簾子走出來了,手中一沓錢。
司老太脫了鞋就往他身上招呼,哭笑不得,小聲罵道:
“你個牛犢子,說了別欺負立夏,她臉皮薄,大白天的,你這是做啥子?臉皮真厚!”
司辰嘿嘿笑著,一跳一跳,都躲開了。
司老太倒也不是真要打他,就是氣得手癢癢。
丟下鞋,她穿上,白一眼司辰,長呼一口氣。
司辰又厚臉皮湊過來,抽出來五百塊,道:
“奶奶,這錢,你給我虹姨。”
司老太臉色瞬間緩和了下來,有點愣住了:
“五百塊?”會不會有點多?
“嗯,五百塊。”司辰沒再說什么,轉身出去了。
司老太看著他的背影,眸光閃了閃,終究是欣慰地笑了。
“虹虹,”司老太進屋后,徑直把錢遞給萬虹,樂呵呵道:
“孩子們孝順,讓你貼補家用呢。”
萬虹剛洗完鍋碗,正在摘圍裙。
看到遞過來的錢,倒也沒多想,接過了。
她心眼實,并不會過分客套。
覺得既然一家人了,那給錢貼補家用,倒也正常。
只是,手指一催開,萬虹嚇了一跳:
“媽,咋地是五百?!”
雖然八八年了,物價也漲了不少,最近更是一禮拜一個價。
但是,也不至于一次性給這么多錢。
給個一百塊,都是非常多了。
“孩子給的,你就拿著。”司老太按住兒媳的手,道:
“樂天也放暑假了,你帶她,去置辦一身衣裳、鞋子。”
“教材、文具之類的,也給添置一些。”
“你自己,也去添置一些衣裳、鞋子。”
“想扯布做衣裳的話,更是要抓緊了,早點去預定裁縫鋪。”
“等到下旬娃娃們滿月時,都能穿著新衣裳待客了。”
“家里的小雞仔,再抓一些,母雞能生蛋,公雞過年吃。”
萬虹聽著,心里很暖,不斷點頭,口中應道:“好、好好。”
……
司辰去到司建華家時,一家人剛吃完早飯。
劉春花帶著司笑笑,倆人拎著大包袱小包袱,急匆匆要去醫院,催促道:
“他爸,你倒是快點啊!倩倩要生了,你咋還磨蹭呢!”
包袱里面,都是給孩子準備的包被、褥子、尿布、衣服等等。
司建華皺眉,蹲在院子里的花壇上,抽旱煙:
“讓笑笑騎車帶你去,我一個公爹,我去做啥子。”
劉春花急得跺腳:“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去,讓倩倩娘家人咋看待咱家?”
“大鵬在礦上回不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一個啥也不懂的閨女,這就能把場子撐起來?”
“人倩倩娘家人,可是爹媽兄弟都去了!”
司建華不說話,一口一口悶聲抽旱煙。
司辰眸光閃了閃,走進來打招呼:“叔,嬸子。”
司建華回頭,勉強一笑:“司辰來了。”
“嬸子要去醫院,大鵬媳婦兒這是要生了,恭喜添丁!”
司辰說著,走到司建華跟前,解圍:
“嬸子跟笑笑先去,我跟叔這里還有點事,等會子,我開四輪送叔過去。”
“哎,好好。”劉春花生怕司辰只是給司建華解圍,出門走前,還狠狠瞪一眼自家男人。
司建華抽完煙,將煙鍋子在花壇上磕了磕,問:
“啥事兒?”
“一點小事,麻煩叔給我在大喇叭上喊一喊,讓鄉親們都來我家,我給大家伙兒還錢。”
司建華頓時就樂了,拍拍他肩膀:
“你小子行啊,這一遭,賺了不少錢吧?”
“嘿嘿,確實不少,五萬六。”司辰也不瞞著,畢竟信得過。
司建華驀然瞪大雙眼,嘴唇抖了抖,五了半天,突然就笑了:
“哈哈!你行,你小子可真行!”
你這是去趙家垣撿錢了啊!
“害,那不還有買農機的成本了么,兩萬。”司辰跟著司建華,一路往村集體走,道:
“不過,我暫時不計劃還貸款,這錢,我還有大用處。”
爺倆說說笑笑,很快來到廣播室。
司建華開了廣播,連著播報三遍,才關掉。
“謝謝建華叔!”
“害,客氣啥。”
“那走吧,我開拖拉機,送您去縣醫院。”
“不去。”司建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嘆氣:
“司鵬那臭小子,讓我在親家公跟前抬不起頭!”
這些話,他本不計劃說的,畢竟,自己是長輩,家丑不可外揚。
可剛才,司辰對他那般坦誠布公,司建華也就沒啥好藏著掖著的了。
“大鵬他,咋了?”司辰確實不曉得。
“慫娃不學好,不過是個給煤礦廠長開車跑腿的小司機,就覺得自己能耐了,還學人家包二奶,可真是把我們老司家的臉,丟盡了!”
司建華氣得抹一把臉,道:
“風言風語的,村里都快傳遍了,氣死個人!”
司辰心底一咯噔,建華叔不止是村長,還是司家的族長,十分看重腰桿子直不直這樁事。
“叔,您確認了?”司辰覺得有點不大可能,司鵬那個性格,不太像。
“倩倩都要生了,我幾次三番把電話打去你六姑父那里,讓大鵬回來,那慫娃都是支支吾吾不給個確切說法。”
“昨天禮拜六,我讓司奎親自去了一趟,唉!”
“快甭提了,提起來就一肚子氣!”
司辰皺眉,掏出煙盒,磕出來一根,遞給司建華,再給他點燃。
“叔,這風言風語的,村里先從誰那里傳出來的?”
“還能有誰?大柱媽唄!”
司建華冷哼一聲,狠狠抽了兩口煙。
司辰眸色暗了暗,呵呵,還真是巧了呢!
又是羊大柱。
這個王八羔子,不把司家這些有頭有臉的人挨個搞臭,不罷休啊!
“叔,您聽我一句勸,醫院,還是要去的。”司辰見他要急眼,立馬又道:
“您想,大鵬老丈人,可是我六姑父的親哥。”
“我爸如今不在了,您在我六姑眼里,跟親哥沒區別。”
“當初這門親事,可是我六姑保媒,兩家都是秉承親上加親的意思,對不?”
“有這層關系在,再大的事兒,咱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好好談。”豈會撕破臉鬧難堪?
“再者,大鵬這件事,我總覺得有蹊蹺,您等我親自去跑一趟。”
司建華聽到這些話,鉆了牛角尖的情緒,頓時紓解了。
“對啊,我怎么沒這么想!”
“我、我就想著,跟人宋家是親上加親,沒臉再見人家了。”
“怎么就沒往反方向想呢,害,我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司建華臉上頓時晴朗了,一拍大腿,趕緊道:
“走走走,快去醫院,去晚了,有失禮節!”
司建華回家匆匆換了一身平時不怎么穿的新衣裳,收拾體面,坐上司辰的拖拉機,出發。
司辰輕裝上陣沒帶斗子,只有車頭,司建華就坐在他左手邊的鐵皮上。
將人送到醫院,司辰沒熄火,掉頭,回家。
畢竟,家里還有很重要的事兒。
快到村口時,看熱鬧的人群,將進村的路給堵了,人山人海,個個伸長脖子。
司辰本想按喇叭的,眼角余光一瞥,呦吼,那不是周子功嗎?
一秒都不要,他決定留下來看熱鬧。
拖拉機熄火,司辰站在上面,抱著雙臂看熱鬧。
穿著雨衣的便衣們,整整齊齊坐在軍綠色的大卡車上。
車后,一根長長的繩子,穿糖葫蘆似的,穿著一群渾身濕透的男人。
個個雙手被綁,串聯在長繩上。
他們的腳上、褲腿上,全是厚厚的黃泥。
顯然,車子裝不下他們,跟著跑回來的。
這年頭的執-法-者,兇悍得很,可不像后世的,你還跟人家談人權。
司辰站的位置太高,周子功很快發現了他,眼神怨毒地剜一眼他。
司辰雙手抱胸,痞笑一下,挑釁地沖對方挑挑眉。
不過,他仔細看了一遍,居然沒有周子成?
看來,他得想辦法引蛇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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