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米渾身顫抖。
不知為何，他不敢直視那位圓頂帽老人的雙眼，那雖然是一雙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眼睛，卻仿佛世界上最明銳最陰冷的毒蛇之眼。
仿佛可看穿世間萬物！
克羅米不敢與陳青國老對視。
更不愿意被帶出牢房。
“不準碰我！！”
當警衛們打開牢房門時，克羅米如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跳了起來，手里握著一片鏡子碎片，死死靠在墻上。
“別過來！”
“再過來我就…就……”
克羅米顫抖著說不出話。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面前的這幾個中州警衛，忽然人人氣勢如虎狼，彪悍的眼神里滿是對自己的不屑。
這幾名警衛，是江南市中心公園的警衛！
都是從無數兵王中百里挑一而出！
別說扔在普通社會，就是扔在特種部隊，那也是一頭碾壓所有特種兵的人形兵器！
終年處尊享優的教授克羅米，怎么會不懼怕幾頭人形兵器站在他面前呢？
“你就怎么？”
警衛們面無表情。
步伐毫不停留地走向克羅米。
克羅米緊張到極致，反手拿鏡子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滿頭大汗地喊：“你們再過來，我就自殺！”
警衛們站住，眼中透露著無情。
其中一名警衛回頭看向陳青國老。
“沒事，他要自殺就自殺吧。”陳青國老眼神冰冷地瞥了眼萊恩和希羅，說道：“他死了，還有其他兩個人照樣可以審問。”
聽聞這話，克羅米崩潰了。
他本來就是坐在實驗室里兩耳不問窗外事的人，這次光是之前在無人區奪命狂奔，被一群開著吉普帶著藏獒的悍匪就嚇得不輕。
然后被悍匪逮住，本以為要命喪黃泉，結果莫名其妙被抓進了這間監獄，一路跌宕起伏的經歷，早已讓他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
然后剛才被陳青國老那么一嚇唬，徹底心理崩潰，頹然放下手里的玻璃碎片，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
隔壁的萊恩和希羅還在大聲喊叫，讓他不要泄露他們的秘密，但克羅米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現在只想回家，只是或許……此刻在他心中，回家都是一件做夢般的事情。
警衛們像拎小雞般將克羅米提出牢房。
陳青國老淡淡一笑。
剛才以他毒辣的眼光，外加克羅米情緒激動，直接就看出來克羅米是這三個人當中心智最脆弱的。
否則也不會一進來就逮住克羅米下刀。
砰！
聚光燈打開。
強光投射在克羅米臉上。
克羅米坐在冰冷的鐵板凳上，雙手被拷在凳子靠背上，只能歪過頭躲避強光，在他痛苦而迷茫的視野中，強光之下的陳青像極了一尊恐怖的審問官。
“說吧。”
陳青輕聲問道：“堂堂西約聯盟的官方建筑學教授，怎么會跑到中州境內偷盜中州的建筑圖紙？”
克羅米心智已經崩潰，木愣道：“我們想要尋找中州建造百米高墻的真正意圖。”
陳青內心咯噔一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
國外已經有人注意到巨城計劃了。
“呵，想知道就必須通過偷盜來實現嗎？”陳青語氣冰冷道：“你們的行為，第一觸犯了中州法律，為間諜罪，第二觸犯了國際法律，為非法入境偷盜罪。”
“略過國際法律。”
“單說我們中州的法律。”
“知道間諜罪……中州是怎么處理嗎？”
陳青忽然笑瞇瞇看著克羅米。
克羅米依舊木愣道：“怎么……處罰？”
陳青看了眼旁邊兩個牢房，萊恩和希羅正削尖了腦袋看這邊，于是他依舊笑瞇瞇道：“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嗡！
克羅米腦袋嗡鳴，腿軟了。
牢房里的萊恩和希羅也腿軟了。
“十年有期……徒刑？”
克羅米瞳孔顫抖，下巴打著結不斷喃喃：“十年有期徒刑，十年有期徒刑……”
陳青笑意消失，面無表情道：“那是情節不嚴重，才處十年，你們這早已經越過中州底線，是最嚴重的間諜罪，處……無期徒刑！”
嗡！
無期徒刑四個字。
讓克羅米徹底崩潰了。
“嗚嗚嗚！”克羅米痛哭流涕，拼命想要靠近陳青，可鐵板凳更是讓他崩潰，直接哭喊起來：“求求你，不要判我無期徒刑，我愿意付出所有，只求你……”
克羅米在西約聯盟是教授。
屬于精英人群。
雖然大部分時間在實驗室。
但閑余時間，他都會在自己家別墅的二樓陽臺，倒上一杯八二年的可口可樂，夾一根珍貴的古咖雪茄，躺在搖籃上看自己后花園里的游泳池。
他還有個前凸后翹的妻子。
以及一個剛上小學的兒子。
生活很愜意豐富。
而一想到無期徒刑會讓這一切與他無緣再見，陪伴他的就只有中州最冰冷的牢房墻壁，他就悔恨痛苦到恨不得給陳青跪下。
克羅米在痛哭著，問：“求求你，有沒有什么補救的辦法？那張圖紙我們真的沒有細看，一路上都在逃命，求求你，幫幫我，我不要無期徒刑，我想回家，我還有一個兒子，他才八歲，他需要父親……”
陳青國老瞇眼道：“先不說能不能幫你，你先給我交代清楚，誰派你們來的，拿到建筑圖紙后你們具體想做什么，還有什么人參與這件事，不管是臺前幕后，都交代清楚。”
克羅米哭著連連點頭：“我說我說，只要別判我無期徒刑，我什么都說……”
十分鐘后，克羅米交代了一切。
“我只是一個參與者，其他大小事情都是萊恩和希羅他倆辦的，通行證，探險證，官方交涉，都是他倆弄得！”
陳青的目光轉移。
如毒蛇般的眼神，定格在了萊恩和希羅的牢房前。
“哦，原來，主謀就是你倆啊。”
陳青沒有打開他倆的牢房，只是坐著不動，淡淡地說：“給你們一分鐘時候考慮，一分鐘后放你們出來，若是老實交代，我酌情定你們的罪，若是頑冥不化，那就……無期徒刑。”
牢房里的萊恩和希羅，也陷入痛苦掙扎之中。
萊恩無力靠在牢房鐵門上，有氣無力地對隔壁的希羅說：“希羅，我們完了，無期徒刑……我們完了。”
希羅咬著一嘴銀牙，這個漂亮女人嘴硬道：“不會的！就算我們觸犯了中州法律，西約聯盟那邊也會派人來交涉，我們三個人的地位可不低！”
萊恩無力勸道：“要不咱們招了吧？”
希羅倔強搖頭，一頭金發搖得紛飛，還是嘴硬道：“反正我不認輸，我相信西約聯盟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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