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外。
江平安和許大茂到角落里蔭涼處抽煙閑聊。
“我聽人說，你們這邊一廠有可能停工，真的假的？”許大茂問。
江平安頷首道：“其實現在跟停工了沒啥區別，原棉太過緊缺。”
“我這次下鄉去放映，就遇到許多一廠的工人，到處尋找野雜纖維。”
許大茂點頭附和道：“我也看到過，漫山遍野的跑，還真是下苦工了。”
“不說我們廠了，說說你吧，現在處罰結束了？”江平安轉移話題道。
許大茂嘆了口氣，搖頭道：“哪兒那么容易取消處罰？還在掃廁所。”
“我現在也只能借放映的機會偷懶了，還只能在總廠，下屬單位都不讓去。”
“不信你看，過不了多久，咱們廠還會把伱借調過去，到下屬單位放映。”
江平安抽了口煙，吐出煙霧，笑呵呵道：
“扯淡，我們紡織廠和關聯單位的放映任務都排到幾個月后去了，不可能還接外邊兒的任務。”
“你話別說的那么絕對，領導與領導之間的事，誰說的準？”許大茂笑道。
頓了頓，又問：“對了，你住哪兒的？等放假抽時間找你喝酒。”
“住東風街道辦事處原來的舊倉庫那兒，你找人一問就知道了。”江平安道。
正說話，就聽那邊兒郭燕大聲說：“平安，我們先回去了！”
江平安笑著對她們揮了揮手，郭燕她們笑嘻嘻走了，許大茂羨慕道：
“這三個播音員可水靈了，別說有什么想法，就算看著也養眼啊！”
“我以前可沒少到你們紡織廠來，也打過她們的主意，可惜她們不好接近。”
“收起你的壞心思啊，剛喊我的那個，是我對象。”江平安笑瞇瞇說。
許大茂嘖嘖道：“好家伙，你才參加工作幾天？這就把對象搞到手了？”
“而且你這家伙有眼光啊，三個女人當中，郭燕是賢妻良母型的，最合適當媳婦兒了。”
江平安嘿嘿直笑，點頭道：“你這話倒沒說錯，我一眼就相中了她。”
“對了，你們單位的播音員長得咋樣？有幾個？”
許大茂搖頭道：“也有三個，長得還行，不過都結了婚，沒啥好說的。”
一根煙抽完，許大茂跟著江平安去辦公室。
他過來就是偷懶的，自然不想這么早就回軋鋼廠去掃廁所。
半路上，又遇到李興虎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株大樹蔭涼下。
許大茂認識他，把煙掏出來，上前笑呵呵問道：“興虎，咋一臉不高興？”
“呃，是大茂啊，我……”李興虎抬頭隨口回道。
話沒說完，發現江平安也在，立刻閉嘴，然后目光冰冷的盯著江平安。
江平安皺了皺眉，暗道這狗東西真把自己恨上了，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許大茂，我先回辦公室了。”
江平安淡淡的掃了一眼李興虎，跟許大茂說了聲，轉身就走了。
許大茂張了張嘴，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轉頭看向李興虎，明白兩人有矛盾。
把煙遞給李興虎一根，許大茂蹲下來，好奇問：“你跟江平安……”
“他和郭燕在處對象。”李興虎接過煙，咬牙憤恨道。
“紡織廠誰不知道我對郭燕的心思？他好大的狗膽，竟敢和我搶！”
許大茂恍然，忘了李興虎也喜歡郭燕，擦燃火柴，替李興虎點上煙后，說：
“聽你的意思，是想收拾他？不過這家伙看上去人畜無害，怕是不好惹。”
他倒不是為了江平安說話，而是知道李興虎家里的人關系硬，想趁此巴結。
李興虎勃然大怒，揚眉瞪眼道：“你站哪一邊？他不好惹，我就好惹了？”
“呃，你也不好惹。”許大茂笑呵呵道，又解釋道：
“我以前不是經常下鄉放映嗎？老早就聽別人提起過江平安的名聲。”
“這家伙的力氣非常大，挑三百斤的東西走幾十里路，臉不紅氣不喘。”
“他力氣大，打架也是把好手，聽說三五個人根本近不了身……”
李興虎沒好氣道：“你跟我說這個干嘛？我又不跟他單挑！”
“你先聽我說嘛，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硬碰硬。”許大茂連忙道。
頓了頓，他笑問道：“我們廠的傻柱，你認識不？”
李興虎點頭道：“認識啊，炊事員嘛，聽說飯做的好吃，打架也厲害。”
“我跟傻柱不對付，你跟江平安不對付。”許大茂笑瞇瞇道。
“我這兒有個一石二鳥的法子，你想不想聽？”
李興虎收斂怒容，精神一震，頗有興趣點頭道：“說說吧！”
“我想找機會請江平安去我們院兒里喝酒，找機會激怒傻柱。”許大茂說。
“江平安是我的客人，還能看著我被傻柱欺負？鐵定為我說話。”
“到時候我再攪合攪合，傻柱就和江平安對上了！”
“這兩人都是打架的好手，一旦打起來，肯定誰也不會服誰，嘿嘿……”
“到時候兩人兩敗俱傷，吃了虧，我們呢？也各自出了氣。”
李興虎看了他幾眼，笑呵呵道：“都說你許大茂是個小人，果然沒說錯。”
“剛還看你和江平安有說有笑，轉身就把他安排上了，可真有你的！”
“不過你的提議，我覺得不錯，也不白讓你出力氣，酒我出了。”
李興虎說他是小人，許大茂也不生氣，樂呵呵道：
“酒不需要你出，但我也不是白幫你。”
“先說好，等我工資升級的時候，你幫我找找關系。”
李興虎想了想，點頭道：“行吧，只要這次的事兒辦得好，我百分百幫你。”
……
樓上。
辦公室門口走廊上，江平安低頭看著許大茂告辭李興虎，又來找他了。
兩人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虎生猶可近，人熟不堪親……”
“許大茂啊許大茂，聽說婁子可香可潤了，桀桀……”
江平安喃喃自語，暗笑幾聲，轉身走到播音室門口。
就關青芳在，郭燕和田淑去提水了，中午太熱，辦公室不灑水，根本呆不住。
“鬼鬼祟祟干嘛？想進來就進來，還要我請你不成？”關青芳臉蛋兒羞紅道。
江平安笑了笑，走進播音室，小聲問：“先前那個……”
“還說！不許再說了！”關青芳驚慌道，目光閃爍，羞的臉色更紅暈了。
江平安嘿嘿直笑，湊到她面前，問：“不生氣？”
“生氣，快被你氣死了！”關青芳瞪了他一眼，眉眼含春，咬牙說道。
話是這樣說，她嘴角卻帶著淺笑，明顯就沒有生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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