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我開車趕往豐臺區，孫奎的家就在大紅門附近的一個小區。
推牌九約定每個人賭資10萬，但是坐在副駕駛席上的阿木只帶了4萬，相當于把上次在紅顏酒吧炸金花贏到的錢都帶上了。
看著京城的夜景，阿木忽而說：“其實5個人也能推牌九。”
“幾個人推牌九都不是問題，主要看怎么定規則，可你到底是擔心白姍的安危，還是想玩牌？”
“我很擔心白姍的安危，不管在白姍心里我是什么，在我心里她都是一起長大的女孩，如果她出現了意外，我會痛不欲生。可我也很想玩牌贏錢，讓手里的4萬變成10萬。”
“你這么想就離輸光不遠了，就算今晚你找到了上場的機會，你也不可能像上次一樣幸運。”
在紅顏酒吧，如果不是我出千幫忙，阿木玩牌的水平也不可能贏錢，可阿木一點覺悟都沒有。
我當然不希望阿木發現我是老千，但我希望他能意識到自己玩牌很臭。
“如果白姍已經發生了意外，我會親手弄死孫奎，不給他審判的機會。”阿木愈發冷酷。
“你這么想很爺們，但我覺得你想多了。白姍應該沒生命危險，只是被孫奎趕走了。”
我的手機響了，來電是霓裳裝潢公司老板劉采妮。
“武松，你到哪兒了，我都到了。”
“我在路上，身邊跟著阿木。”
簡單溝通之后，我掛斷了電話。
阿木有點著急：“你不該告訴劉采妮，我跟在你身邊。如果孫奎提前有了準備，撒謊騙我，我就更找不到白姍了。”
“孫奎就沒必要騙你，因為現在白姍也跟他沒關系了。你沒有白姍現在的聯系方式，但孫奎有，他會讓你和白姍通話的。”
我說的話很符合邏輯，可阿木還是不太相信。
到了大紅門附近的小區。
我和阿木下了車，孫奎和劉采妮走了過來。
“孫奎，你這畜生把白姍弄到哪里去了？”阿木立馬就急了，揪住了孫奎的衣領。
孫奎撥開了阿木的手，拍打著自己的名牌夾克衫，輕笑道：“我認識好幾個哈爾冰人，其中最沒腦子的就是你！我只是趕走了白姍，讓她帶著那點行李滾蛋了，但我并沒有傷害她的身體。”
“你睡了她，那就是傷害了她。”
“你這么想的話，那我經常傷害他，啊……”
孫奎面部被打了一拳，痛叫著踉蹌幾步，這矮胖子重心還挺穩的。
“阿木，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不怕我找人操練你？”
“老孫，算了吧，阿木的心情可以理解，就不用跟他一般見識了。再說了，你找人打了阿木，武松就會找人打你。別看武松是外地來的，你不一定惹得起他。”劉采妮說著。
孫奎冷靜多了。
一起走進單元樓門，這座樓就六層，沒電梯。
上樓梯時，孫奎摸著嘴角的血，說道：“劉采妮，如果我和武松鬧起來了，你幫誰？”
“誰讓我舒服，我就幫誰。”
“那必須是武松啊。”
孫奎一定以為，我和劉采妮有過。
可我很冤枉，我就從沒有碰過劉采妮。
到了三樓孫奎的家里。
房子是大三居，面積和我在銀杏小區的房子差不多，也是150平米，但是格局應該比不上我的房子。畢竟我的是新房，更新潮。
裝潢和家具有點檔次，我更加相信了，孫奎的身家超過了一千萬。
坐到了沙發上，我問道：“另外一個人是誰？”
劉采妮身體傾斜，都快鉆到我懷里了。
她的曲線很美，味道很好聞，可我還是適當躲閃，和她保持出了安全距離。
“電話里好像告訴你了，圓圓。”
“這混圈女還挺喜歡賭的。”
“圓圓不太會混，但是挺喜歡玩的。其實圓圓也不是很隨便，如果路上一個人想整她，她估計不讓。”
聽劉采妮這么說，我笑了。
看著我，她的眼神很特別，像是欣賞，也像是陰謀。
可我暫時還想不通，劉采妮對我能有什么壞心眼。
“孫奎！”
阿木一聲吼，我和劉采妮都嚇了一跳，更何況是孫奎。
“喊什么喊？敢在我家里撒野，菜刀劈了你！”
“如果你心里沒鬼，你把白姍的電話給我，我給她打個電話。”
阿木這么說了，孫奎立馬就把白姍現在用的手機號給了阿木。
“白姍接不接你的電話，我就不知道了。”
阿木撥了電話。
等待接聽時，阿木的眼神空洞，呼吸很不勻稱。
白姍接起來了，我及時幫阿木按了免提。
“阿木，給我打電話干什么？再給你說一遍，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白姍，你都被大款趕走了，還這么牛？”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孫奎不要我，自然有別人要我。阿木，我就從沒有喜歡過你，我眼里你是那種最沒出息的男人。以后，你再也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白姍鄙視了阿木，然后掛斷了電話。
阿木氣得渾身發抖。
孫奎鄙夷的看著他：“自作多情能有什么好下場？年輕人干點什么不好，為什么要瘋狂的追求表子？”
阿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你的愛好嗎，你小時候腦袋肯定被驢踢過。”孫奎笑瞇瞇的，嘲笑阿木讓他很享受。
“推牌九帶上我，5個人也能玩。”
“10萬才能上場，你有多少錢？”孫奎輕蔑的笑著。
“4萬。”
“那不行，如果你真想玩，我和你用骰子比點數，一把定輸贏！”
孫奎不懷好意的看著阿木。
阿木怔住了，朝著我看過來。
“如果你接招了，你那4萬可就沒了。”
“如果我怕了孫奎，我的面子就沒了！”
在不恰當的時間和地點，阿木忽然很在乎面子，這是要倒霉。
我并沒有繼續勸阻，不如就讓阿木繼續被賭毒打。
阿木從挎包里拿出了4萬，清冷的看著孫奎，很用力的將4萬拍在了茶幾上。
“稍等。”
孫奎走開片刻，走回來拿著4萬，還有兩顆骰子。
孫奎將4萬放在茶幾上，低沉道：“說好了，一把定輸贏。”
阿木漠然點了點頭：“我先來。”
阿木捏住了兩顆骰子，醞釀之后扔了出來。
兩顆骰子在茶幾上旋轉蹦跳，最后出來的是1和1.
“你丫的太搞笑了，2點啊，你就是2，哈哈……”
孫奎忘不了問我和劉采妮，有沒有見過阿木這么二的人。
劉采妮在憋著笑，什么都不說。
而我心里卻在苦笑，阿木的運氣怎么就這么背？
我拿起了骰子，掂量之后感覺這骰子沒什么問題，不像是做過手腳的。
“武松，骰子給我。”
孫奎拿走了兩顆骰子，很隨意的扔了出去。
兩顆骰子旋轉時，孫奎說：“隨便什么點數都能贏你，哦，9點，我他媽的可以啊！”
孫奎要拿走阿木的4萬，阿木卻用力摁住了錢。
“愿賭服輸，你想賴賬？”
阿木嘴唇抖動，右手移開了。
孫奎陰冷的拿走了阿木的錢：“你輸了，我不會同情你，如果我輸了，別人也不用同情我！”
劉采妮微笑著：“老孫，你這么說話還算比較講究，希望你推牌九別耍小聰明，如果你手腳不干凈，今天我就在你的家里砍了你。就你這圓腦袋，隨便砍你兩刀，你不會死，但會越來越丑。”
“劉姐，我哪惹得起你啊，你是名器，你有靠山。如果誰得罪了你，走在路上容易被打。”
“聽起來，就好像你體驗過，你知道個屁。”
劉采妮微微仰頭，給自己點燃了一根大衛杜夫。
阿木老實了，因為4萬已經輸掉了。
很突然，但錢已經不屬于他了，他又變成了窮光蛋。
阿木眼里有淚光，但他并沒有找我借錢。
混圈女圓圓來了。
很時尚的裝束勾勒出了火辣的曲線，算是一流美女。
可圓圓的修養和氣質，混不了高級圈子。
即便單純去比較女人味，很年輕的圓圓也比不過已經40歲的劉采妮。
“真不好意思，都在等我呢，你們怎么不先斗地主啊？”
圓圓很雀躍，心里幻想的一定是贏。
“圓圓，你還沒來，就有個人輸光了。”孫奎貪婪的看著，似乎很想對圓圓發力。
“誰啊？”
圓圓的目光鎖定在我臉上，似乎覺得我就是那個最應該輸光的人。
“他。”
孫奎鄙夷的看著阿木。
“阿木啊，他還用輸光？他本來就沒錢。”
“你們等著看，總有一天我會變成有錢人！今天我是調酒師，明天我自己開酒吧！去三里屯的所有人見了我，都要喊一聲阿木！”
“你不用開酒吧，你繼續做調酒師，去三里屯的人也會喊你阿木。”
圓圓這么說，就連我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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