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暗牌和兩圈明牌之后，就剩了我和沙良、孟志億。
扔錢已經提到了封頂10萬。
此刻，孟志億看著手里的牌面，斟酌道：“什么規矩來著，是不是兩圈明牌之后就能比一家？”
沙良面色陰沉：“今晚好像沒說幾圈之后能比，可按照以往的規矩，三家以上跟錢，五圈明牌之后才可以比牌。”
沙良忽而笑瞇瞇：“老孟，你是大源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你蓋起來的樓比武松家里蓋起來的樓多太多了，玩個牌你問出了這么沒水平的問題，不嫌丟人？”
“我蓋起來的樓更多，不代表我的實力就能超過武保順。再說了，武松家里是開大超市的，又不是開發房地產的，以前大武那是閑的沒事捎帶蓋了兩座大樓。還有啊，玩個牌不算大事，但我喜歡贏錢，不喜歡輸錢。”
孟志億說了大實話之后，飛了。
沙良的表情和動作更加頑劣，又跟了10萬。
我則是點燃了一根煙，微瞇眼睛看著沙良。
“看我沒用，我的牌面沒寫在臉上，武松，如果你覺得自己牌不小，咱倆玩點刺激的，你拿出100萬，我再補90萬，開牌？”
“等我考慮一下。”
我開始施展演技，再次搓開了牌面，緊鎖眉頭看著。
約莫半分鐘后，張興浩說道：“武松，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來幫你參謀一下？”
“不用。”
我把撲克牌扣下，開始給鍋里放錢。
沙良不甘落后，嘴角獰笑，快速的給鍋里放錢。
曹銀鳳忍不住贊美：“你們真爺們，弄死我算了！”
衛祥鄙夷的笑著：“你早就飛了，這就好比你的人生，早就上岸了，誰弄你啊？”
“老衛，你懂什么，像我這種女人，上岸以后才是香餑餑呢，不但有經驗，也有了格調，你品嘗過醬香而甜糯的女人嗎？”
“鳳姐，你別夸自己了，你比豬大腸都騷。”
衛祥這么說話，應該是打擊到了曹銀鳳的自尊心。
看曹銀鳳陰郁的臉色，恐怕割了衛祥的心都有了。每天洗澡，高級護膚品和化妝品用著，怎么就成豬大腸了？
到了我和沙良開牌的時刻，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金花帶A。”我先口頭報了一聲。
“我也金花帶A。”沙良輕笑著。
“我第二張Q。”
說到這里，我翻開了紅桃A和Q。
“我也有Q。”
沙良翻開了梅花A和Q。
“我還有這個。”
我翻開了自己的第三張牌，紅桃10.
沙良的臉色從陰冷變得慘白，然后從慘白變得昏暗，咬牙切齒吼道：“我以為8能贏！”
沙良的右手猛地上揚，第三張牌飛了起來，翻了幾個跟頭，剛好面朝上落在了牌桌上。
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張牌是梅花8.
我的金花紅桃AQ10，贏了沙良的金花梅花AQ8。
鍋里錢太多了，我收錢的時候，孟志億和張興浩一起幫忙。
曹銀鳳的手放在了錢上，可很快就移開了，怕被鄙視，就連幫忙都不敢。
衛祥很嫉妒的看著，沙良則是深陷痛苦之中。
目前沙良帶來的600萬還沒輸光，但他已經輸大了。
翻本需要時間，贏錢看不到希望。
可是在場的人，沒有誰會懷疑我是老千，因為我玩牌很規矩，牌品極好。
我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出千了，因為我太自然了。
我拿到了好牌，那是因為我運氣好。
我很自然的發牌，繼續出千，讓衛祥去打沙良。
這么一來，能讓衛祥這狗貨高興一下，同時讓沙良更加狼狽。
局面符合我的預期。
沙良輸了一把大的，開始瘋狂暗牌。
此時，其他家都飛了，只有衛祥在明牌跟錢。
“衛祥，沒有金花你就滾！”
“沙大少，我跟錢，你才能贏錢，如果我也飛了，你去贏誰啊？”
“賣藥的說話就是有道理。”
沙良又悶了5萬，衛祥又跟了10萬。
“老衛，這把牌不把你打到癱瘓，我就不是沙良！”
沙良又悶了5萬。
“沙大少，你厲害，我開了你還不行嗎？”
衛祥給鍋里扔了10萬，直接就翻開了自己的牌。
“就一個小順子，678.”
沙良一直暗牌，別說是小順子了，就算大對子都能給他不小的沖擊。
沙良拿起了牌豎在眼前，一張一張慢悠悠看著。
“有了，呵呵……”
“沒了，我草！”
沙良垂頭喪氣將三張牌扔在了牌桌上。
黑桃A、黑桃Q和梅花7.
慢慢搓起來，多么像大金花。
“沙大少別生氣，這把牌也沒贏你多少，我距離回本還遠著呢。”
衛祥快速收錢。
衛祥發牌，曹銀鳳贏了。
曹銀鳳發牌，張興浩贏了。
張興浩發牌，孟志億贏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和沙良的運氣最衰。
我沒什么，我是贏家，無非就是每把暗牌倒出去一點錢。底錢沒多少，輪底規則，六把牌每個人才下底一次。
可沙良受不了，手里的錢，也就剩100多萬了。
已經輸掉了接近500萬。
此刻。
曹銀鳳要洗牌，沙良忽而站了起來，先是伸開雙臂看著大家，然后手指頭指著曹銀鳳的臉。
“把牌放下！”
“哦。”
曹銀鳳嘴里的聲音像是怯懦的氣流，手里的撲克放到了牌桌上。
“大家歇一會兒，欣賞我和武松梭哈。”
幾位都沒意見，都比較照顧沙良的情緒，這貨又是吸D，又是輸錢。
我點燃了一根煙，清冷笑道：“上次在你家里，我就陪你梭哈過了，當時輸給你50萬，沒錯吧？”
“沒錯，可這次，我要你輸給我500萬！”
“可今晚我不想梭哈，如果你想來個痛快的，直接抽牌比大小。”
“也行，又簡單又刺激！什么規則，A最大還是最小？”
“A最小，K最大，懂了嗎？”我陰冷的看著沙良。
“懂了。”
沙良拿了一把新撲克，拆開之后右臂揮舞，像賭神一樣讓一副撲克在牌桌上劃出了一道扇面。
沙良忽地將扇面收攏，開始快速的洗牌。
沙良的千術最多三流，但他洗牌很瀟灑，看起來比我洗牌漂亮多了。
沙良將洗好的牌放在了桌子上。
“你先。”
“還是你先，剛才你洗牌，我也希望你能有個好運氣。沙良，我看你不爽是真的，可你如果贏了，我也會佩服你。”我說著。
沙良盯著撲克沉思之后，這才抽牌。
“媽比，梅花5，為什么不是K啊？”沙良的聲音近乎嗚咽。
其他人都很安靜，就連輕微的唏噓聲都沒有。
我很隨意的抽了牌，紅桃8。
牌面不大，但是贏沙良夠了！
沙良手里最后100萬，歸我了，他手里也就剩1萬元了。
“我草踏馬，輸掉了599萬，我還要這1萬干什么？”
“這1萬去了二樓，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而且能重復幾十次。”我很深沉的說著。
沙良的狀態越來越不正常，在極度痛苦的時刻，似乎D癮要發作了。
“來一點就能贏，真的來一點就能贏。”
我們都知道，沙良說的不是牌面來點子，而是來一點D品。
孟志億滿臉無奈：“沙良，你回家吧，如果身體不舒服，我給你爸打電話？”
“我爸算什么東西？我變成今天的樣子，都怪他！”
沙良身體搖晃，扶著椅子定了定神，抓起了僅有的1萬元，緩步朝著房門走去。
我們一直盯著沙良的背影，一直到他離開房間。
沙良沒有關門的覺悟，曹銀鳳邁著妖嬈的步子走過去，關了房門。
“胯真他媽寬！”
“還不是讓你們這些男人給整的，我只是想賺點錢，可是沒人會輕饒了我，一個比一個狠，尤其是那些喝了酒的，喝了藥丸的，簡直能要了我的命。”
曹銀鳳坐到了椅子上，給自己點燃一根煙，“但是呢，上岸以后我依然很極品，大源那么多女人，沒生過的和生過的，沒幾個能跟我比。”
我們都不懷疑，曹銀鳳絕對是真功夫。
少了一個人，牌局繼續。
接下來瘋狂輸錢的就變成了衛祥和曹銀鳳。
我并沒有出千設計曹銀鳳，可她被孟志億贏得有點狠。
“老孟，你怎么是同花順？”
“媽比啊，我個騷貨，我又輸了！”
“弄死我吧！不想活了！”
牌桌旁，每隔半個多小時，就會傳來曹銀鳳的尖叫和慘叫。
凌晨四點多，曹銀鳳贏到手的兩百多萬都輸了，自己的100萬本金也就剩20萬了。
“我的錢，嗚嗚……”
曹銀鳳心疼哭了。
衛祥鄙夷道：“我三百萬都輸光了，你看我多淡定啊，就你動靜大。”
“贏了錢，我就好受，輸了錢，我就難受，80萬啊，嗚嗚……”
曹銀鳳的淚水像是滾滾風塵。
“鳳姐，你走吧，我們四個要推牌九了。”孟志億說道。
“我不走，繼續！”
畢竟曹銀鳳還有20萬，她不想走，也沒人把她轟出去。
可是半個小時后，曹銀鳳徹底洗白了。
“如果提前離開該多好啊，最起碼能剩20萬，我一年才賺幾個錢啊，嗚嗚……”
“曹銀鳳，你的心理素質真不行，就你還經常標榜人在江湖飄？今天可算看到你的狼狽了，1萬個男人都沒能給你帶來勇氣。”
衛祥輸了錢很痛苦，玩命挖苦同是賭局淪落人的曹銀鳳。
曹銀鳳就像是沒聽到，轉而朝著我看過來。
“武松，你贏了不少，超過300萬了，你借給我100萬，不管輸贏，三天內我都把錢還給你。”
“鳳姐，這次你運氣不太好，很典型的先贏后輸，根據經驗判斷，就算我借錢給你了，你還是沒什么大牌。”
“武松，求你了，如果你不借錢給我，我找你爸借錢。”
“鳳姐，你能冷靜嗎？我估計混到今天，你的存款勉強200萬，你想傾家蕩產？”
“我有多少存款，你不用管，反正我借了你的錢，會如數還給你的。”
曹銀鳳很殷切的看著我，我的狀態卻是有點冷。
“沒眼力的老騷貨！”
孟志億伸手拍了曹銀鳳的臉，“我也贏了，我贏錢比武松還多，你就不知道找我借錢？不就100萬嗎，拿給你！”
孟志億贏錢超過了400萬，拿了100萬給曹銀鳳。
“要字據嗎？”
“你說呢，你個老騷貨。”
孟志億一直這么重復，似乎想狠狠玩了曹銀鳳，讓曹銀鳳上岸之后，下水第一戰慘烈無比？
曹銀鳳只能打了100萬借條，簽名按手印。
牌局繼續，最安靜的就是豪達家電城的張興浩，他贏了上百萬，可并不是很開心，估計又在琢磨怎么才能讓老婆懷孕的事。
問題出在老婆身上，但他舍不得拋棄那個女人。
不會下蛋，但是過程總是很美妙。
不出所料，曹銀鳳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很悲慘的奇跡。
清晨六點多，曹銀鳳從孟志億手里借來的100萬，輸光了。
“天啊，我不活了！”
曹銀鳳狂抓著自己的頭發，一蹦一蹦哭喊著。
“就算你不想活了，也要先還了我的100萬再去死！我必須帶走了你啊，要不然容易見不到錢也見不到人。你畢竟是碧海二樓管理者，我給段老六去個電話。”
孟志億一個電話就把碧海老板段老六叫了過來。
“老六，鳳姐輸光了，從我手里拿了100萬，我打算……”
孟志億說了實際情況。
曹銀鳳輸了200萬，段老六似乎不怎么吃驚。
“老孟，有點抱歉，你不能帶走曹銀鳳，別擔心她會欠下你的錢，有生之年會還給你的。”
“段玉山，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冒充六哥還是六爺啊？”
“孟老板，你是大源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我如果把你怎么著了，容易被地毯式搜索。在你的面前，段老六永遠是晚輩，可我就不想讓你帶走曹銀鳳，我就不想讓曹銀鳳取了存款還你錢，你敢動我嗎？”
“段玉山，你有種！”
孟志億用力拍了桌子，開始收拾自己的錢。
“孟志億，如果你不甘心，你可以給大武去個電話，他說話的方式可能和我不同，但意思應該差不多。”
段老六的態度適當緩和，“鳳姐19歲出道，38歲上岸，這二十年不知道被多少人玩了多少次，這才攢下一點錢。你他媽的又沒輸錢，你為什么非要讓鳳姐傾家蕩產？”
“老六，你只看到這次我贏了錢，可你不知道以前我輸掉了多少錢，都他媽的超過三千萬了。算了，這次我認倒霉，那100萬，我不要了。”
孟志億當面撕掉了借條，帶上本金和盈利，閃人了。
“我的錢，嗚嗚……”
曹銀鳳還在心疼錢，因為她的百萬本金輸沒了。
“都不用你還錢了，你怎么還哭？”
段老六很煩躁的給曹銀鳳的皮鼓來了一腳，估計在穿著皮鞋的情況下，腳指頭都有愣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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