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云頂公寓。
劉采妮跟著我回了家。
劉采妮坐到小城堡沙發上,很惆悵的說話。
“高淺碧家里的牌局,潛能一般。明星夫妻章超和錢朵雞飛狗跳的,感覺很不好。”
“章超身家幾千萬,錢朵身家上億,他們賭癮都很大,從他們手里還是能贏到錢的。”
我遲疑之后,“你說的感覺很不好,指的是張超和錢朵輸錢之后的表現,還是其他方面?”
“說的是高淺碧家里的氛圍,那里不像是我的福地,如果經常在高淺碧家里玩牌,可能會出事。”
劉采妮躺到了沙發上,深邃的眸子看著天花板,“以后,你可以去小碧家里玩牌,我就不去了。”
“也行。”
“真混蛋,這么痛快就答應了,怕我影響了你的財路?”劉采妮一個側身,很惱火的看著我。
“劉姐,不管到什么時候,你都不能誤會我。現在的處境比起我自己贏錢,我更想讓你多贏錢。”
我坐到了劉采妮身邊,“你不用每天擔心30億從哪里來,每個月1500萬其實也不是很多,越是淡定,在還款的同時生活就越是輕松。等我的置業公司開業了,你也是股東,未來幾年或者十幾年內,你可能賺到幾個億甚至幾十個億。”
我說的比較保守。
上百億我都想到了。
可是聽到了我的話語,劉采妮的笑聲卻有點悲哀。
“武松,按照你的構思,買房和賣房,甚至炒地皮?注冊資金那1000萬肯定不夠用,可能未來幾年內,需要多次增資擴股。可能我這股東還沒來得及分錢,就需要多次增加投資。我太需要錢了,給你當股東可能讓我的生活雪上加霜。”
劉采妮的說法符合實際。
按照我的構思,武松置業公司很容易出現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投資手筆。
幾個股東在拿到分紅之前,可能需要多次增加投資。
秦雨燕和秦致遠能接受這種模式,可劉采妮的情況很不一樣。
以后,劉采妮每個月的開銷都在1500萬之上。
“也許漢申不是想給我一條生路,而是想讓我每天活在沉重的壓力之下,甚至讓我生不如死。”
劉采妮悲戚的言語,讓我想到了待在大風歌會所八樓的秋海棠。
面部被嚴重摧殘的秋海棠,生活狀態大概就是生不如死。
劉采妮忽而笑了。
“我應該開心點兒,畢竟今天又贏了兩百多萬。武松,你來預測,下一場牌局會在哪里?”
“下一場牌局,很可能在水晶宮會所六樓賭場。那里有貴賓房,賭客很豪。”
“水晶宮會所……”
劉采妮有點癡迷,但更多的是焦慮,“鮑仁楷有沒有可能了解千王猴子和野玫瑰組合?他手底下的老千阮進,很不簡單。當我們玩神秘時,在人家眼里可能已經是透明人了。”
“別擔心,走一步看一步。”
有些話,我不能說,因為其中涉及到了秋海棠。
鮑仁楷掌握的信息多與少,要看他和親家星加坡陳耀祖的關系如何。
曾經,鮑仁楷和陳耀祖是好兄弟。
所以敗家子和癮君子鮑天佑才去了星加坡,然后和陳清舞結婚。
但是現在,鮑仁楷和陳耀祖的關系,應該不會好到哪里去。
也許,在星加坡混的鮑天佑,已經變成了陳清舞的傀儡,處境就連上門女婿都不如。
如果真是這樣,陳耀祖和陳清舞懲罰秋海棠的事,未必會讓鮑天佑知曉。
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測。
一直到夜里十點多,劉采妮才離開。
我從抽屜里拿出了六味地黃丸,津津有味的嚼著。
在這樣的夜里,我又發現自己的生活很荒誕。
午夜后。
我沖了澡剛躺到床上,就接到了高淺碧的電話。
“小碧,大半夜,你怎么了?”
“玩牌,輸得我好疼。”
高淺碧的聲音輕微而痛苦,像是一個在荒郊野外重傷的人。
“如果真的疼了,以后就不要玩了。能有好下場的賭徒不多,你該戒賭了。”
“你他媽的好善良啊,你怎么不戒賭,哦呵呵,哈哈哦……”
高淺碧忽而跳脫,把我弄得有點不會了。
“我立志戒賭十多次,復賭十多次,一直在痛苦中掙扎,你不要學我。”
我讓自己的聲音愈發悲涼。
“原來你這么痛苦,好玩。我給陽哥打電話了,陽哥贊美了你和劉采妮的牌品,鄙視了章超和錢朵,陽哥熱情歡迎你和劉采妮去水晶宮六樓玩牌。”
“陽哥人不錯,回頭我和劉姐會去的。”
我更加肯定。
一直到現在,薛陽不了解劉采妮的底細。
如果鮑仁楷了解但是沒告訴薛陽,這局面就太奇妙了。
高淺碧開始重口味挑逗我。
我罵了一聲,不要臉的娘們,然后掛斷了電話。
一覺醒來,已是早晨七點多。
有個未接來電,尤罡打來的,我急忙回了電話。
“武松,今天我很清閑,打算去你家看看,方便嗎?”
“尤叔,你過來吧,請你喝酒。”
尤罡要來,必然有重要的事與我溝通。
我忍不住去猜測,可是在心累的瞬間,思維幾乎停滯。
“當年高考沖刺,好像也沒這么累,當年我的腦力游刃有余,后來上了大學,輕松了四年光景。可現在,我越來越有錢,我也越來越疲憊。什么時候,我才能沖破賭局和罪惡編織成的大網?”
我很想念花初夏。
我多么想和小花過平凡的生活。
“如果小花的隱疾治不好,平凡對她來說都是奢望。”
尤罡來了。
在客廳坐下來。
我煮茶時,尤罡從包里拿出來一個盒子。
尤罡沒有裝神秘,直接就打開了盒子。
“武松,這個羊脂白玉無事牌很漂亮,送給小花。”
“多謝你了,尤叔,我的事,你總會放在心上。”
“那是因為,我很欣賞你,我很疼愛小花。”
尤罡很深沉的抽煙。
我一直不能看穿尤罡本領的深淺,更不知道尤罡曾經經歷過多少風浪。
“昨天下午,鮑仁楷去過潘家園,我和他簡單聊了幾句,他的狀態很不好。”
“楷叔去潘家園,是想讓你給他開藥?”
“鮑仁楷不是去找我的,他就是去閑逛的。這兩年,鮑仁楷一直找津門洛云生開藥,從沒有找我開過藥。”
尤罡說著,“鮑仁楷身患多種疾病,風燭殘年的感覺很明顯,神仙也很難給他開藥,他沒多久活頭了。”
“楷叔預計還能活多久?”
“大概就是一年內見閻王吧,即將告別人世間,但是偌大的產業還不知道如何處置。”
尤罡說道,“如果直接讓鮑天佑繼承產業,相當于送給了星加坡陳耀祖和陳清舞。鮑天佑很弱勢,等弄到了他的產業,人家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我無奈笑著:“一個人混到這種地步,也算荒唐到家了,繼承了老爸的產業就等于自殺?”
“就是這么荒唐,鮑天佑繼承產業就等于自殺。所以,鮑仁楷最大的心愿就是,通過合理的方式,用家里的產業來庇護鮑天佑的小命。”
“尤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鮑仁楷想利用手里的錢和產業,給另外一家公司入股,然后讓鮑天佑去持股,享受分紅?”
“對啊,這么一來,鮑仁楷的產業永遠不會歸到陳耀祖和陳清舞名下。當然了,鮑仁楷需要選擇的公司,必須能量超凡,必須罩得住。”
“所以,鮑仁楷的目光鎖定了歐陽家族和蘇家?”
我這么猜測。
尤罡很欣慰的拍了我的腦袋。
“武松,你的智商和情商真的可以。”
“有時候,我也很氣人。”
“如果你氣人,那是你故意的。”
尤罡說道,“鮑仁楷看好歐陽家族,歐陽投資公司完全可以接盤他的產業。可現在薛陽和蘇家走得很近,一直游說鮑仁楷和蘇家合作。”
尤罡又說道,“鮑仁楷對義子薛陽,絕沒有親情,只是把薛陽當成了棋子和工具。畢竟,薛陽在管理方面和交際方面很有天賦。鮑仁楷甚至希望,等自己死后,兒子鮑天佑還能繼續利用薛陽。”
“如果楷叔是這么盤算的,容易爆了。”
此時。
我考慮的重點卻是,這種處境與心境之下,就算鮑仁楷知道劉采妮的底細,并且認定我是老千,也絕不會告知薛陽。
這么一來,如果我和劉采妮去了水晶宮的賭場,是可以適當贏錢的。
如果鮑仁楷和阮進默許,那么就能多來幾個驚艷的賭局,收割不同圈子的富豪,贏幾個億?
中午。
我從外面飯莊買了幾個菜回來,就在我家里吃飯。
碰杯后。
尤罡笑道:“武松,你小子家里好酒真不少。”
“都是從大源帶來的,飛天茅臺,五糧液,郎酒,汾酒都有。尤叔,今天我拿點好煙好酒好茶給你。去小花茶莊拿茶葉,今年的明前西湖龍井和洞庭碧螺春。”
“不拿了,在你家里喝個痛快。”
兩個人,喝了兩瓶飛天茅臺。
尤罡沒喝醉,但是躺在客廳沙發上,睡得很沉。
就和我一樣,其實尤罡也很累。
等什么時候野玫瑰的生活平靜了,我們的生活才能平靜。
“野玫瑰老千組合,三個極品騷貨,影響了太多的人。”
傍晚六點多。
尤罡離開了。
我一個人在銀杏路慢步走著,這里能感受幽靜,也能看到繁華。
“后天,小花就來京城了,第一天去哪里玩不要緊,首先要帶小花去青年餐廳吃飯。在小花心里,有武松陪著吃好飯,就是最大的幸福。”
手機響了,高淺碧來電。
“我和錢朵要去水晶宮會所,你和劉采妮來嗎?”
“考慮一下,我還沒吃飯,你們先去吧。”
“水晶宮會所餐飲區域各種美食,要不你和劉采妮直接過來,我們一起吃飯?”
“劉采妮又不在我身邊,我要給她打電話,看她有沒有時間。先不聊了,如果我打算過去,再給你打電話。”
我掛斷了電話。
今晚可能是贏錢的好機會,但我必須矜持。
我又開始痛恨自己,為什么現在一直想著贏,怎么不去考慮適當放水給對方錯覺?
劉采妮背負了30億債務,可我自己的玩牌風格不該因此發生改變。
太貪婪了,容易出事。
一個人很簡單的吃了晚飯,走到街上,我給劉采妮打了電話。
“好啊,今晚闖蕩水晶宮,目標,贏1000萬!”
“劉姐,你要淡定,如果只是在賭場大廳玩,你敢贏這么多錢?你就不怕被很多人圍觀?如果很多人跟著你下注,喊你賭神,那就太可怕了。”
我看似在開玩笑。
可劉采妮沉默了,比起我來,她更不敢讓這種局面出現。
“武松,謝謝你提醒了我,我需要冷靜。人到中年了,背負了巨額債務,我不能讓年輕時代的錯誤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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