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樂火熱進行中。
強烈的刺激讓玩家們多巴胺分泌異常,所以曹大偉洗白了,并沒有打擊到其他人想贏錢的向往。
我總會很認真的看沙良記錄的線路圖,主要采取最愚蠢的反向倍投,如果去了奧門或者拉斯維加斯,我絕不會這么下注。
陳海坡一直跟著我的節奏。
可是,姜文娟和孫學友越來越喜歡自作聰明,他們不知道我記下了大部分牌面順序,不信我一直能贏。
凌晨一點多了,我已經贏了260萬,陳海坡贏了大概160萬。
姜文娟約莫保本,但孫學友輸掉了上百萬。
其他幾個人有贏有輸,這次的牌局對沙良非常不利,沙良已經輸掉了三百多萬。
曹大偉一直看著,誰贏了錢,他就恭維誰,誰輸了錢,他就跟著嘆息,仿佛把在場的每個人都當成了親人。
“你趕緊滾,洗白了還一直看著,有意思嗎?如果不是你一直站我身邊,我也不會輸這么多。”孫學友很嫌棄的看著他,冷聲說著。
“孫學友,我算看清你了,你平時當我是朋友都是假的,你一直在利用我。”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有利用價值嗎?如果不當你是朋友,我根本就不會鳥你。”
孫學友的意思是,平時愿意和曹大偉來往,就因為當他是朋友。
“友哥,怪我輸錢后大腦不清,說了傷人的話,這樣算了,我從你手里拿100萬,給你一毛的利息,我也上手以后,咱倆的運氣都能好起來。”
曹大偉要借高利貸,孫學友當然高興。
曹大偉打了借條,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甚至也簽上了他老爸曹發柏的名字,曹發柏不在這里,沒法按手印。
曹大偉打借條的整個過程,都被dv攝錄了下來。
畫面沒有百家樂賭臺,只有曹大偉為了生意上的資金周轉借錢,以及保證如期還錢的豪言壯語。
曹大偉又開始下注。
牌靴剛換了牌,暫時還沒有明朗的線路圖。
曹大偉跟著孫學友的節奏押錢,還在跟我對著干。
“風水輪流轉,武松,你不可能一直贏錢,你所謂的反向倍投其實很笨,去了奧門你這么玩牌會輸得很慘。”
“曹大偉,如果你比我更懂,為什么你輸了,而我贏了?你看,我又贏了!”
我5萬押莊,贏了。
沙良賠付的時候抽水5%,我贏了47500元。
陳海坡跟著我,押莊3萬,也贏了。
曹大偉和孫學友,都是押閑5萬,輸了。
沙良苦笑說著:“武松,我開始佩服你了,我也跟著你押注。”
“百家樂牌局你組織的,不管誰押哪門,坐莊賠付的人都是你,你要贏自己的錢?你要輸錢給自己?”
我慵懶的說著。
就連輸錢的幾位都笑了。
“沙大少,如果你都不淡定了,這牌局也該結束了。”姜文娟說道。
“繼續,凌晨三點以前不結束。”
沙良滿臉懊惱,就算不指望贏多少,他肯定也很想回本。
接下來,我有贏有輸,似乎沒那么神了。
別人看來,我的運氣沒那么好了。
可我輸錢的時候,有八成是故意的。
比如,曹大偉跟著我押10萬,我就輸了,曹大偉跟著一起輸了。
凌晨三點。
曹大偉從孫學友手里拿的100萬高利貸,再次洗白。
“天啊,我到底輸了多少錢……”
曹大偉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偉,你爸是運發超市曹發柏,你輸這點錢不算什么。快點起來,拍掉身上的土塵,回家吧。”
“曹少,讓人知道你輸了錢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人家會瞧不起你的,玩不起就別玩。”
在場的玩家,沒有誰會真正同情曹大偉。
但是放高利貸的孫學友很關心曹大偉,慍聲道:“你輸了,但是從我手里借走的錢,必須一個月內歸還。如果你耍心眼,我就連你老爸的面子都不給,打了你全家!”
曹大偉爬了起來:“孫學友,再給我拿100萬,我知道該怎么玩了,天亮以前,我一定回本!”
孫學友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借錢給曹大偉。
我說話了。
“沙良,就到這里好了,如果一場百家樂牌局輸贏太大,之后你要擔責任。”
“我不怕擔責任,但是武松,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牌局散場了。
曹大偉試圖再次借錢回本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武松,你什么東西?看到我要回本,你就提議不玩了?你別走,我要跟你對賭!”
“賭個雞兒。”
我鄙視的看著他,“你別瞪我,小心我一拳封住你的狗眼,然后又一拳打斷你的鼻子。”
我和陳海坡離開了。
之后沙良家里會發生什么,我不怎么關心。
陸巡車里,陳海坡太開心了,笑聲像一只鴨子,嘎嘎的。
“咱倆一共贏了四百多萬,沙良虧掉了三百多萬。”
“對沙良來說,三百多萬不算什么。但是曹大偉輸掉了150萬,可能被他老子打個半死。”
“曹大偉心術不正,早就該倒霉了。可我怎么發現,家里開鐵礦的孫學友,比曹大偉更壞?”陳海坡說著。
“人其實挺復雜的,不容易分辨好與壞,但孫學友是個地道的壞人。欺男霸女高利貸,耀武揚威耍無賴。”
我對孫學友的評價非常準確,陳海坡再次發出了嘎嘎的笑聲。
凌晨四點多,我才到家。
剛上二樓,主臥房門就開了,父母穿著睡衣走了進來。
“你在外面玩,我和你爸睡覺都睡不著,皮箱里是什么,大袋子里是什么?”
“尿素。”
“把化肥帶回來了,也挺好的,比輸光了要好。”老爸很無奈的說著。
去了我的房間。
得知我贏了260萬,陳海坡贏了160萬,老爸說道:“對一個好賭的人來說,贏錢只是過程,輸錢才是最后結果。武松,就算你千術很厲害,你也不可能一直贏,你好自為之。”
“兒子,趁現在贏了,你別玩大的了,以后想玩就小打小鬧。老千不是正道,你看大迷糊,他過的什么日子?”老媽說。
“我肯定會戒賭的,但不是現在,因為沙良還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我的意思很明白,繼續玩就是要報復沙良,給花志銘和花初夏報仇。
這理由太冠冕堂皇了,相當于我把小花家里的遭遇,當成了玩牌的借口。
父母是養育我的人,是有閱歷的過來人,他們應該能看明白我的內心,但他們并沒有打我的臉。
父母離開了我的房間,我一個人坐在床邊沙發上,高度興奮。
早晨九點多,我才起床。
qq有花初夏發來的消息:“茶莊開門了,我在玩電腦,媽媽在織毛衣。”
我心里又有了暖流,給小花回了消息:“先織紫毛衣,還是先織紅毛衣?”
花初夏:“嘻嘻,我不告訴你,你來了就看到了。我媽手巧,她織的毛衣比商場里買的都好看,也暖和。”
我起床洗漱,下樓看到父母都在客廳里。
“曹發柏給我打電話了,說曹大偉輸了很多錢,敗家了。”老爸沉聲說著。
“曹發柏混了這么多年,上千萬肯定有。”
“老曹早就沒什么錢了,運發超市不怎么賺錢,他玩黃金也虧掉了很多錢,股票也套著,目前超市補貨都沒錢,拿什么還孫學友?”
老爸點燃了煙,一聲嘆息,“孫學友這孩子,小時候怪可愛的,可是長大以后反骨就出來了,人品遠遠不如他老子孫玉山。”
我沒說什么。
父親和孫玉山關系不錯,就目前的局面,我如果去攻擊孫玉山,父親會趁機打我幾下。
夜里我贏了那么多錢,并沒有給父母帶來好心情,夜里,他們就想打我了,一直忍著呢。
老媽很困惑:“曹發柏不至于連100萬都拿不出來。”
老爸微蹙眉頭看了她一眼:“你這娘們聽人說話耳朵就漏風,我不是說了嗎,曹發柏玩黃金虧錢,股票套牢,早就有外債了。最近,至少有兩個人在找曹發柏催債,運發超市的營業額,都在還債。”
“不是我耳朵漏風,是剛才你沒說這些情況。”
老媽對著老爸的胳膊,就是一拳。
我的父親不還擊,而是摟住了我的母親。
“武松,中午之前,曹發柏就趕過來了,如果他要借錢,該借給他嗎?”
“如果曹發柏要賣掉運發超市,咱家里可以接手,如果想借錢,沒戲。換位思考,如果倒霉的是咱家,曹發柏肯定不會幫忙,只會落井下石。”
我這么說話,父母一直點頭。
“曹發柏的老婆死了幾年了,這些年沒人管他,他各種玩耍,國內都快放不下他了,甚至還去漫谷和芭提雅,糟蹋了很多錢。混到今天的地步,也不全是曹大偉的責任。”
老媽說的很現實。
假如曹發柏有幾千萬甚至上億,就不會被眼前這點事難倒了。
可如果曹發柏真有這么多錢,那么曹大偉的生活狀態又變了,敗家會更加瘋狂。
也許不是敗家那么簡單,太狂了命都沒了。
命運的平衡點,讓曹發柏和曹大偉,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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