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越野車停在了院子里,走下車的只是曹發柏一個人。
他的身體發福,臉色卻很是憔悴,好日子幾乎過到頭的氣質。
“大武,我倒霉了啊。”
曹發柏很苦澀的看著我的父親。
“家里聊。”
走進樓房,在客廳坐下來。
我的母親面色平靜煮茶,我的父親給曹發柏遞上一根煙。
曹發柏抽煙時,嘴唇都在抖動。
我問了一聲:“大偉呢?”
“我狠狠打了他一頓,那狗小子在家里躺著,惹禍還有理了。”
曹發柏哭訴著,“我攢下的家底都讓這畜生敗光了,如果知道他這么不爭氣,剛生下來就該淹死了他。”
“曹叔,話不能這么說,其實大偉只是輸了點錢,他敗家的水平不如你。你多浪啊,漫谷和芭提雅都有你的傳說,聽說你站在芭提雅酒吧的高臺上,大手一揮鈔票飛舞,那些人都是撅著皮鼓撿錢。”
“武松,你……”
“曹叔,我好像沒冤枉你,這么多年你的生活狀態,我家里都了解。訴苦和抱怨一點用都沒有,不如直接說你的目的。”
“本來我就有三百多萬的債務,算上夜里大偉從孫學友手里拿的高利貸,就接近五百萬了。欠誰的錢都不能欠孫學友的錢,老孫家太黑了。”
曹發柏說老孫家太黑了,我的父親臉色不太自然。
因為,他和孫玉山是不錯的朋友。
曹發柏又說道:“大武,以后你也少跟孫玉山來往,小心被他給黑了。”
“我心里有數。”
老爸面色陰郁,看不出來他是對曹發柏的說法不滿,還是對孫玉山不滿。
“大武,運發超市賣給你,也絕不能便宜了想轉型做零售的孫玉山。私人采礦管控越來越嚴,鐵礦價格波動也比較大,孫玉山的礦山快干不下去了,他一直想著開大超市,開購物城……”
“老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其實我比你更了解孫玉山。運發超市,你打算賣多少錢?”
“兩千多平米的底商店面是我買下來的,目前還有上百萬存貨,合計不能少于500萬。”
曹發柏開價了。
我和父母開始權衡。
目前大源縣城的住宅樓價錢是一千出頭,如果是商業店面,價位翻倍肯定不算貴。
“如果不是著急用錢,800萬我都不賣!”曹發柏說道。
“那你可以先想辦法弄點錢,然后你那點產業等著去賣800萬。”
老爸說,“涉及到了商業店面,大面積和小面積算錢區別很大,其實你開出來的500萬,對你已經非常合適了。”
“大武,你太精明,誰如果想糊弄你,那簡直是做夢。”曹發柏慘淡的笑著。
“我不能算多么精明,只能算不傻。你提出的500萬,我能接受。當然了,如果過了一夜你反悔了,我也不會覺得可惜。如果我想開分店,有的是地方,我還真不稀罕你的超市。”
老子就是老子,我覺得這氣場比我牛。
我寬裕的生活就是父母帶來的,我一直很崇拜他們。
“大武,我肯定不敢耍你,如果我反悔了,那我就是你兒子。今天咱們就把合同和協議給簽了,就算天黑了孫玉山找到了我,他也晚了。”
“行。”
我家里沒意見。
曹發柏著急要錢,而我家里也很講究效率。
曹發柏留在我家里吃了午飯,然后就開始弄合同和協議。
為了嚴謹,老爸喊了兩個律師朋友過來,幫忙參謀條款,同時做見證人。
下午五點,簽訂了合同和協議,我家里先給曹發柏支付了150萬,剩余的350萬要等程序走完以后才能支付。
后天,我家里正式接管運發超市,那里將成為第三家保順超市。
天黑了下來,父母帶著幾個朋友去了大灰樓的ktv,我則是開車去了茶莊。
夜色燈火中,我坐在車里看到花初夏就站在茶莊門口。
她像是在期待一個人的來臨,看到了我的車,她開心的蹦跳起來。
我走下了車,花初夏跑到了我身邊,甜兮兮說:“武松,我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天都黑了,你怎么來了呀?”
“我想看看,名字叫小花的女孩在干什么。”
我們走進了茶莊。
王桂英坐在茶桌旁織毛衣。
就和小花說的一樣,先織紫毛衣。
我坐在了椅子上,花初夏站在身后,雙手扶著我的肩,笑盈盈看著自己的母親。
王桂英微蹙眉頭:“小花,你都快爬到武松身上了,這是干什么啊,快坐好。”
“這么扶著武松的肩,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媽,我喜歡這樣,你不要說我。”
“你喜歡這樣,可是武松不一定喜歡這樣。你說過的,要做永遠讓武松幸福的小花。”
“嗯,武松想見我,我就跑來了,武松不想見我,我就走開了。”
花初夏坐到了椅子上,開始煮茶。
我點燃一根煙,說道:“運發超市歸我家了。”
王桂英和花初夏都愣住了。
“真的啊,怎么弄的?”
王桂英肯定能想到,事情這么突然,原因一定不尋常。
“先是曹發柏欠下了三百多萬債務,然后曹大偉賭錢欠下了上百萬高利貸,曹發柏沒了辦法只能賣超市。”
“賭錢太可怕了,今天曹大偉欠下了上百萬高利貸,明天你就可能欠下上百萬高利貸。”
王桂英教訓我,我只管微笑聽著。
“媽,如果武松欠下了上百萬,武叔和趙姨還得起,不用賣掉保順超市和茶莊。”
“小花,你別說話,我在給武松講道理。”
“我也沒說錯什么。”
花初夏嘟嘴看著自己的母親。
王桂英的微笑很溫暖,女兒還活著,能和她頂嘴也是幸福的事。
“武松,你看啊,我家小花很淘氣。”
“我心里,小花是最好的女孩。”
我這么說并不虛偽,雖然我還是豁不出去讓小花做女朋友。
“那你……,算了,先不說了。”
王桂英忍住了最想說出來的話,“估計要等10月中旬,你的大紅毛衣才能織好,我和你媽的意思是,不穿著大紅毛衣就不許去京城。”
“嗯,我留在大源等大紅毛衣。”
在我心里,王姨織的紅毛衣很吉祥,能讓我一路走紅。
我的手機響了,來電居然是龍城煤老板的女兒董小娜。
“我來大源了,你家在哪里?”
董小娜這么說,我當然很吃驚。
聽到了她的笑聲,我才意識到她在騙我。
“我家在南郊,我在商業街的保順茶莊,如果你真來了,可以先來保順茶莊喝茶。可我覺得你還在龍城,似乎遇到了什么美事。”
“白天炸金花,我贏錢了,可惜的是牌局沒有你,少了我最喜歡的那種情調。但我不會去大源找你,也不會去京城找你,因為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心里,你就跟狗一樣。”
“其實我心里,你也跟狗一樣。”
我笑呵呵回擊,可還是激怒了董小娜。
她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攻擊我,恐嚇我。
我的腦海閃現的是,龍城董小娜嬌美的容顏,玲瓏的身姿。
但是我和董小娜,什么都沒有過。
聊了十多分鐘,掛斷了電話,我看向了花初夏。
比較起來,還是小花的容顏更美。
小花明媚的眸子忽閃著,柔聲說:“其實龍城的董小娜就是你的女朋友,明年你們就結婚了,是嗎?”
“不是。”
我微笑著,“董小娜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明年我也不會和任何女孩結婚,我打算等28歲以后再結婚。”
“我也是。”
花初夏說,“就算28以前,有個聾子或者瞎子想娶小花,我也不嫁人。我要等你結婚以后,再嫁給一個殘疾人。”
我心里又開始滴血,我的視線模糊了。
“這都誰說的,為什么要嫁給殘疾人?”
“我媽和來買茶的人聊天,這么說過。說小花腦子有問題,相當于殘疾女孩,將來能找個身體有缺陷,但人很善良的男人就挺好的。不求富貴,只求平安。”
“王姨,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很惱火的看著王桂英,。
王桂英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很從容。
“當時是和賣茶葉的人說笑,隨便說的。我當然也希望小花能嫁給一個身體健康,家境殷實的人。”
王桂英笑著,“武松,你什么時候結婚,我和小花管不著,可之后如果有合適的人家,小花隨時可能嫁人。”
“王姨,你覺得合適的,不一定真合適,必須能過了我這一關才行。我看得起對方,覺得對方能照顧小花一輩子,那才行。”
我很清冷,但王桂英還是不生氣。
花初夏起身蹦跳著,又跑到了我身后,扶住了我的肩。
“武松,我聽你的,你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你讓我嫁給玻璃球,嫁給小狗,我都嫁。”
小花的天真,總會讓我心疼。
我看著王桂英,很認真的說:“王姨,以后小花的婚姻大事,我幫忙做主。”
“好啊,你來做主。”
王桂英微笑著,“但是有件事必須聽我的,等你要去京城時,不要帶著小花,我和小花都不去京城。”
“去看看京城的風景,怕什么?”
“以后會去的,今年不去。等明年夏天,我和小花跟著你媽去京城玩幾天。”王桂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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