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辰,你別給臉不要臉,你都煩我幾次了,小心我讓你人間蒸發,等你哪天出國玩了,我派人弄死你。我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身邊的人可以給你作證,如果你死在了國外,找我。”
“如果我死在了國外,基本就白死了,找誰都沒用。我已經嚇尿了,大家都看見了,我尿了很多。歐陽公子,我再也不敢頂撞劉姐了,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結束了通話。
洪浩辰在發脾氣之后,幾乎被嚇得虛脫,褲子尿了一片,像是很有品味的龍骨,名字叫顫栗。
劉采妮拍了洪浩辰腦袋,笑瞇瞇道:“來啊,炸金花!”
“不玩了,我很難受,上不來氣。”
洪浩辰有氣無力走了出去,似乎就連手頭的10萬元都不想要了。
我給自己點燃一根煙,笑道:“劉姐,你真不簡單,歐陽公子全天候24小時為你服務?”
“不能說為我服務,只能說歐陽子豪比較給我面子。”
“為什么?”
我后悔自己這么問,可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因為他爹熱愛我,說我是極品尤物。”
劉采妮說了賊不要臉的話,然后很深沉的看著我。
我幾乎不敢去看劉采妮那雙秋水眸子。
劉采妮看向了圓圓:“你贏了錢,趕緊走吧,如果不是我鎮住了洪浩辰,他肯定要虐你,讓你在越野車后座上哭爹喊娘。”
“多謝劉姐,回頭送你高級化妝品,我先走了。”
圓圓提著本金和贏來的錢,匆忙離開。
很短暫的幾米距離,她走路的姿勢卻像是追風女孩融入了紅塵里。
孫奎贏了點錢,意猶未盡:“要不咱們三個斗地主?哦,秦少,你肯定也會炸金花,要不咱們四個?”
秦致遠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滿腦子都是會彈鋼琴的關璐。
就算有心情,秦致遠也屬于那種很不喜歡賭錢的人。
見過錢,見過牌局,可自己就是不喜歡玩。
來到京城和秦致遠接觸之后,我也希望自己是這種很不喜歡賭的人,可我剛好就是個頂級老千。
我甚至不明白,當初自己找到大迷糊學習千術,到底為了什么?
劉采妮有點清冷:“不斗地主,要不然你輸了以為我和武松聯手欺負你,玩牌,沒什么比牌品更重要。武松,我們也走吧?”
“行。”
我和劉采妮、秦致遠離開了孫奎家。
夜色中,劉采妮忽略了旁邊有人看著,就這么騷起來了:“跟我走。”
“不了,我要回家,最近很累,需要休息。”
“等你什么時候寂寞了,一定告訴我。在京城,劉姐可以是你快樂的源泉之一。”
“劉姐,你對我這么好,我有點消受不起。”
“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給你答疑解惑。”劉采妮的表情愈發的夢幻,言語愈發的柔美。
“不了。”
我幾乎能想到,就算去了劉采妮家,我心里的問題也得不到答案,我只會付出精力。
回麗景小區的路上,我接到了秦致遠的電話。
“秦少,你打算說點什么?”
“最近我家里對劉采妮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和歐陽峰肯定不是那種關系,歐陽峰和愛人馮小曼感情很好。”
“夫妻感情好,不代表歐陽峰和劉采妮不是那種關系。”
“歐陽峰在外面少不了花天酒地,但他和劉采妮真不是那種關系。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歐陽峰對劉采妮甚至很尊重,類似一種難能可貴的江湖義氣。”
秦致遠所謂對劉采妮更多的了解,也僅限于排除了劉采妮和歐陽峰的風月關系。
我有了新的猜測:“歐陽峰和劉采妮,有沒有可能是義結金蘭的兄妹?”
“應該不是,就算年齡不是問題,時間線和經歷也根本對不上。劉采妮來京城之前,歐陽峰一直就在京城,并沒有一起混過。劉采妮來到京城之后,在秀水街做過服裝和布料生意,然后就開起了裝潢公司,做生意的同時照顧自己的女兒,并沒有和歐陽峰攪和在一起。”
這么一來,歐陽家給劉采妮面子,只可能因為劉采妮背后的人。
回到合租房,坐到自己房間椅子上,我腦海靈光閃現。
劉采妮絕對是老千!
劉采妮和洪浩辰抽牌比大小,她利用千術,故意抽了一張2.
其中甚至有非常短促的猶豫,打消了抽大牌贏錢的念頭,然后才忽然抽了那張梅花2.
“如果劉采妮和千王猴子有關系,這玩笑就開大了,剛來京城,我就變成了小丑?”
“如果這就是真相,那么劉采妮推薦的民間神醫尤罡,充當的是什么角色?如果尤罡只是想利用我的弱點騙錢還好說,如果他想下毒……”
還有我正在裝修的房子,用的是劉采妮的裝潢公司!
我幾乎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立刻跟劉采妮談判,并不明智,如果劉采妮繼續裝傻,否定了我的所有猜測,短期內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如靜下心來,先看著劉采妮的表演。”
一直到天亮,我都是幻想和焦慮的狀態,腦海飛過一個接一個問題,強烈的好奇幾乎要讓我的心從嘴里飛出來。
如果我的心飛出來了,落在了電腦桌上,一定會跳動著問我:“武松,你為什么是老千,為什么喜歡賭錢,你很缺錢嗎?”
我可能會說:“如果一個人很缺錢,就連一點閑錢都沒有,甚至就連可以變賣的家當都沒有,他是不太可能賭的。”
現實也是如此,當一個賭狗輸到身無分文的時候,也就戒賭了,或者戒掉了生命。
我又點燃一根煙,很凌亂的撥通了秦雨燕的電話,聽到了秦雨燕氣急敗壞的聲音。
“干什么啊干什么,我老公剛有點狀態,你的電話就來了!”
“對不起,我嚇壞了你老公,打擾了你們清晨的時光。上午我想和你見個面,有非常重要的事問你。”
“好吧,10點我到你家。”
結束了通話,我忽然很疲憊,昏昏沉沉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很用力的扇了我一巴掌。
睜開眼看到是秦雨燕。
一身運動裝勾勒出了很健美的曲線,站在床邊戲謔看著我。
“燕子,你也太狠了,你一巴掌差點把我的腦袋打飛了。”
“你一個電話就把我老公的狀態嚇飛了,打你都是輕的。”
秦雨燕坐到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微瞇的眼睛帶著幾分幽怨,“你想問點什么?”
“劉采妮到底是誰?”
“秦家掌握的情況,致遠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我也很想知道,劉采妮到底是誰。”
“能肯定的是,劉采妮是老千,我很想知道她和千王猴子是什么關系,她和大風歌會所的野玫瑰是什么關系?”
我這么去問,秦雨燕明顯有點煩惱,最直接的原因是,她不喜歡賭錢。
“武松,你的思路也許出了問題,千王猴子名氣大,但世上厲害的老千絕不只是他一個,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厲害的老千有很多。堪稱頂級的老千絕對達到了兩位數,堪稱一流的老千恐怕達到了五位數。”
“你說的對。”
我肯定了秦雨燕的說法。
可在我看來,如果給頂級二字一個規范的定義,那么全世界頂級老千加起來也不夠10人。
我現在有點懷疑,自己夠不夠資格算一個頂級老千。
“你丫的,我真想打你。”秦雨燕很懊惱的看著我。
“施展你的跆拳道腿功,讓我看到黑帶?”
我隨便這么調侃,秦雨燕居然有點開心。
“哈哈,你妹啊!”
心花怒放之后,秦雨燕的表情歸于平靜,“不管劉采妮到底什么身份,這女人都很靠譜,值得交往。這些年,我如果有什么事問到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如果談心,她總能說到我的心里,讓我看明白很多事情和很多人。我和劉采妮是閨蜜,但更像是良師益友。”
“你對劉采妮的評價似乎太高了。”
“一點都不夸張,還有,劉采妮喜歡賭錢,但她從沒有試圖拉我和弟弟下水,從沒有覬覦過秦家的財富。”
“這一點很難得。”
我甚至覺得,自己的秉性和劉采妮有點像。
“武松,你絕對放心,不管劉采妮到底什么身份,她都不會謀害你的性命。但是心血來潮了,為了展現力量她有可能從你手里弄點錢。”
我沉默聽著。
“武松,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見,我只能告訴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裝糊涂,順其自然。”
“我也是這么想的。”
“如果你真是這么想的,叫我過來干什么,踢你嗎?”
秦雨燕起身瞬間踢了我一腳。
“今天公司有點忙,我就不陪著你吃午飯了,你一個人開心點兒。”
秦雨燕對我的關心很真誠,讓我感受到了溫暖,但我依然不去覬覦她很有魅力的身體。
我開了電腦登錄了QQ。
看到花初夏在線,我發了一個笑臉。
“武松,你上線了,我一直在等你。”
花初夏發了視頻請求,我接通了,看到了小花嬌美的容顏。
小花穿著淡紫色毛衣,就和我的大紅毛衣花紋一樣。
“武松,你很帥,是我喜歡的樣子。”
“小花,你懂愛情嗎?”
我后悔自己這么問,可說出去的話再次覆水難收。
果然,我把王桂英招惹過來了。
“沒辦法,我家小花心智只有10歲,她不懂什么是愛情。武松,我不允許小花拖累你,在京城你可以尋找自己的愛情。”
“王姨,你說的都是什么?”
我擔心花初夏會哭,可我卻看到了她甜美的微笑。
我更加意識到,小花早就認命了,她每次流淚大都是因為想念我,也想念在天堂的父親。
鏡頭里,王桂英無奈笑著:“你還對我有意見了,我說錯了嗎?”
“王姨,你還真說錯了,你走開,以后我和小花視頻,你不要起哄。”
“看把你厲害的,找打啊你!”
王桂英笑罵了一聲,真就走開了。
花初夏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剛才的唇槍舌劍。
“武松,在我的夢里,你帶著我去了京城的餐廳,吃了海鮮自助,我在夢里咽唾沫,咯咯笑,然后就感覺到媽媽在撫摸我的頭發,等我醒來看到媽媽在流淚。”
“小花,明年春暖花開的季節,你來京城玩,我帶你吃海鮮自助,帶你去后海,帶你去植物園。”
“好啊好啊。”
花初夏歪著腦袋,拍著巴掌,小嘴巴開始唱歌,“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
小花希望我的房子快點完成裝修,于是就把自己想象成了粉刷匠。
我的女孩,她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小花應該坐在清北大學的教室,成為天之驕女。
“沙良,你這猖狂的雜種!”
我對沙良的仇恨,一輩子都無法化解。
可我只敢在心里吶喊,害怕勾起花初夏傷悲的情緒。
“武松,去了京城,我想去清北大學看看。你總會說,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能考上清北大學,可我還從沒見過清北大學是什么樣子呢。”
“小花,等明年春暖花開的季節,帶你去清北大學。”
“大源的女孩花初夏,要面朝清北大學教學樓,朗誦詩歌。”花初夏的微笑那么明媚。
夜里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我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所謂的民間神醫尤罡,治不好花初夏。
我的小花,永遠活在童年里。
“有人買花茶,有人買西湖龍井,有人買太平猴魁,今天茶莊生意真好,我去給顧客稱茶葉了。”
花初夏說話一旦快起來,聲音就會變得清脆。
花初夏關閉了視頻,我還在盯著對話框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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