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菲也住運河別墅區,和蕭琴的別墅距離不遠。
快四點我才趕到,牌局已經開始了快一個小時。
牌局就在二樓書房進行。
書房古樸而高雅,大紅酸枝木書架上很多書。
我手里提著賭資,可我的目光卻落在了書架上。
我要走過去,喬崢嶸一把拽住了我。
“裝什么比,你是來玩牌的,還是來看書的?”
“其實我是來看書的,看你輸錢。”
“武松,你他媽的就不能說點吉利的?哎,我算看明白了,你這小年輕可能是覺得一輩子都達不到我的高度,所以一直看我不順眼。”
喬崢嶸清冷一笑,“今天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贏了!牌局開始一個小時,我就贏了130萬。”
“厲害了。”
我坐到了那菲下家,我的下家是蕭琴。
董小娜沒參與牌局,坐在蕭琴身邊的椅子上,嘴角的微笑很柔和,可眸子里的憂郁卻很清晰。
在京城那菲家里,董小娜一定想表現優雅的氣質,可無奈心思太重。
“小娜,要不你幫我玩?”
“我才不喜歡賭錢,你自己玩好啦。”
董小娜似乎不敢多看我幾眼,生怕自己沉迷。
我表示這把牌先不上,然后開始整理自己的賭資。
洪浩辰發牌時,喬崢嶸卻忽然給我眼前扔了一張紙。
我定睛一眼——戒賭決心書。
內容約莫五百字,字字珠璣,充滿了血與淚,懺悔輸錢的痛苦,以及戒賭的決心。
“老喬,按照戒賭決心書來看,這將是你最后一場牌局。如果自己沒做到,親自廢掉左手兩根指頭?”
“是。”
喬崢嶸滿臉凝重,“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我戒賭的見證人,也包括龍城來京城玩的董小姐。”
“見證人不要包括我,因為我不喜歡給吸過某麻,滿嘴跑船的人當見證人。”
我提到了某麻,喬崢嶸臉色黑了下來。
“武松,你別血口噴人!”
“你身上有味道。”
“你……”
“我一點問題沒有,但你問題很大。快安靜玩牌吧,別嗶嗶了!”
我嚴重打了喬崢嶸的臉。
那菲和蕭琴都在忍著笑。
洪浩辰看起來很深沉,因為他也經常碰某麻,如果他去針對喬崢嶸,就是在針對自己。
喬崢嶸又贏了,收錢的時候甚至有點得意忘形。
某麻帶來的快樂與幻覺,甚至讓他忘記了去年輸掉了多少錢。
“贏了快200萬了,今天贏他800萬!”
喬崢嶸洗牌的時候,有明顯的碼牌動作,這是想出千。
我就當沒發現,微微看了裴光一眼。
電話里,那菲簡單提過裴光,而此時,并沒有刻意去介紹。
裴光屬于臉圓嘟嘟,身材也圓嘟嘟的人。
不算胖不算矮,可看起來就是圓。
外套是唐裝款,看起來有點素,但是料子很高檔。
左手的玉扳指,應該是羊脂白玉。
喬崢嶸碼牌成功,可坐在上家的洪浩辰不是一伙的。
喬崢嶸在某麻幻覺的驅使下,用指頭肚做了橋。
可洪浩辰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也不會配合。
忽地一下,洪浩辰把撲克牌切走了三分之二,喬崢嶸做出來的橋像是被洪水給沖走了。
“洪浩辰,你他媽找死啊?”
“喬崢嶸,剛才你雙手的動作啾啾的,是在碼牌吧?你可要當心點兒,在場的人都不簡單,小心你還沒戒賭就被剁了手指頭。”
“我沒出千,就沒想過出千。”
喬崢嶸狀態變得凌亂,快速發牌。
這把牌,我用對3就贏了。
我洗牌的時候,裴光看似不經意,我知道他在留意我的手。
頭一次在牌桌上碰見,我能夠理解裴光的謹慎。
我真不希望,裴光在這里出現會有著特殊的使命,但愿他只是一個好賭的人。
裴光越是看著我,我就越是要出老千。
我發對手牌,不需要誰來配合,別人隨便切牌。
一圈暗牌之后,剛明牌一圈,喬崢嶸就提到封頂10萬了。
那菲飛了。
我拿起牌來看了一眼,斟酌片刻跟了一個10萬。
蕭琴飛了。
裴光看牌之后,也跟了10萬。
洪浩辰飛了。
“武松,多謝啊,你來了,我牌運更好了。”喬崢嶸又跟了10萬。
我遲疑之后,飛了。
接下來,裴光和喬崢嶸跟錢難舍難分,最終是裴光開了喬崢嶸。
“我贏!A帶K9大金花,太他媽的順眼了!”
喬崢嶸歡天喜地收錢。
裴光的大金花AJ5輸了上百萬,看起來很無奈,但也沒有亂了方寸。
微微歪著腦袋,裴光開始給煙斗里放煙絲。
“估計不等天黑,我帶來的三百萬就沒了。”
裴光抱怨自己的牌運,卻沒懷疑我出老千。
“裴叔,你是當過演員,當過老大的人,京城賭石你最厲害,你來錢的路子比較野,有的是錢輸得起。”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的人生就兩個字,賭和玩。”
裴光看似無所謂的說著,這何嘗不是在回憶當年的風光。
洪浩辰嘿嘿笑:“裴叔,你曾經是老大,你賺錢的目的就是把一幫小弟養胖。”
“你丫放狗屁。”
裴光笑罵了一聲。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和喬崢嶸的運氣最好。
我贏了幾十萬,喬崢嶸已經贏了快500萬。
那菲輸掉了三百多萬,裴光帶來的300萬,也就剩30萬了。
蕭琴和洪浩辰約莫保本。
可我心里有點忐忑,因為今天的牌局沒有劉采妮。
蕭琴和那菲沒喊她,她不會說什么,可我玩牌沒通知她,她可能會針對我。
此時。
又是喬崢嶸發牌,沒有出千的舉動。
我看著裴光的玉扳指,笑著說道:“裴叔,頭一次跟你玩牌,我對你印象挺好的。”
“是嗎?”
裴光稍有慍色看著我,對我的印象應該很一般,“你的名字很有意思,當時你爸媽到底怎么想的?”
“我爸媽想法很簡單,我家在縣城松樹坡附近,所以就叫我武松。”
我說話很有晚輩的態度,“裴叔,聽那菲的意思,你的玉石店里好貨不少,有沒有好看的羊脂白玉掛件,我要最好的。”
“那你可算找對人了,我手里高端的羊脂白玉掛件太多了,葉子,福豆,金蟾、貔貅……,你想要哪種?”
“款式不需要很復雜,就要很簡潔的無事牌或者平安扣。”
“羊脂白玉平安扣和無事牌都有,隨時拿貨。”
“我4月要。”
“行。”
看起來,裴光并沒有失望,或許知道我是真要買玉的人,“到時候你可以直接去潘家園老裴玉石店找我,也可以讓那菲帶你去。”
又該我說話了,我拿起牌來看了一眼。
還可以,順子456,我跟了2萬。
其他家都飛了,只有裴光跟了2萬。
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牌,提注到5萬。
剛商量過買玉的事,但牌桌上,我也不會對裴光手軟。牌桌上贏了他,就當報答他了。
他的錢輸給我,我幫他還錢,難道不是另外一種助人為樂?
“開了。”
裴光扔了5萬,開了我的牌。
他的對A帶K,輸給了我的小順子。
“多么大的對子,都干不過小順子,多么大的順子,都干不過小金花,段位不一樣,就是降維打擊啊。”
裴光嘆息說著,然后嘀咕了一聲,錢不多了。
那菲說道:“老裴,今天你手氣一般,如果輸光了就先別玩了。如果你非要玩,我拿錢給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玩牌不喜歡借錢,如果贏了就陪著大家玩,如果輸光了就退場。”裴光說道。
我發牌出千,打算讓喬崢嶸肉疼。
一圈暗牌和兩圈明牌之后,就剩了喬崢嶸和蕭琴。
一個10萬接一個10萬,這兩位跟錢如火如荼。
“蕭琴,我手氣好,穩贏你。”
“我手氣也不差,這么好的牌,沒法主動開你。”
“一人再來50萬?”
“一人再來100萬。”蕭琴笑瞇瞇。
喬崢嶸自然是同意了,因為某麻給他帶來的感覺還在。
一人又出了100萬,開牌了。
蕭琴的同花順梅花678,贏了喬崢嶸的大金花紅桃AKJ。
我之所以給了喬崢嶸AKJ的牌面,就是因為,這是單挑冠軍的組合,一旦變成金花,就有種無敵的感覺。
“可惜啊,最大的金花都比不過小同花順,好比戰場,猛將一般不是第一高手。”
喬崢嶸一把牌就輸掉兩百多萬,距離贏800萬的目標更遠了。肉疼了,所以道理也來了。
蕭琴發牌,那菲贏了,這把牌輸錢最多的還是喬崢嶸,又輸掉了60多萬。
那菲發牌,洪浩辰贏了。
這時候,裴光輸光了。
“不玩了,你們玩。”
裴光很干脆的退場,坐在一旁喝了杯茶,然后離開了。
看都懶得多看幾眼,這控制力還是可以的。
那菲說道:“武松,你要買玉就找裴光,一分價錢一分貨,他不會坑你。”
“嗯,過段時間照顧裴光的生意。”
我的腦海浮現的是,花初夏戴著羊脂白玉無事牌,嬌美而純真。
小花一定會一次又一次重復,武松,我好喜歡羊脂白玉無事牌。
又是一個小時后。
喬崢嶸從最大的贏家變成了保本。
我贏了約莫兩百萬,蕭琴贏了一百多萬。
那菲輸了幾十萬,洪浩辰大概保本。
“不行啊不行。”
“老喬,贏錢的時候你很有深度,輸錢的時候你很幼稚,生活里你算不上老戲骨。”
“蕭琴,嘲諷我能讓你多贏錢嗎?再說了,我也沒輸,本金還在。”
“對不起啊,老千,我沒針對你,只是覺得今天你拿出來的戒賭決心書挺搞笑的。”
蕭琴不喜歡得罪人,可能今天真被喬崢嶸逗壞了,風騷轉化成了幽默,仿佛森林與海水混合而成的味道。
“我不是老千,我是老喬!”
接下來,喬崢嶸一邊表達戒賭的決心,一邊輸錢。
那菲手氣越來越好,一直在和我聊賭石的經歷。
那菲不但喜歡玩牌,也喜歡賭石,曾經在老裴玉石店里開出過金絲種和芙蓉種翡翠。
如果在外地,她也有可能賭石,曾經在瑞麗一帶,賭石虧掉大幾百萬。
“那菲,你有沒有開出過高冰種和玻璃種?”
“武松,你丫故意氣我,如果開出過這么極品的翡翠,我會不告訴你嗎?”
那菲嬌嗔瞪了我一眼。
洪浩辰則是多看了董小娜幾眼,龍城董小姐的容顏和身姿,足以讓他心猿意馬。
洪浩辰說道:“我也從裴光的店里買過幾次石頭,可就開出過鐵龍生,這名字威風,可是沒水頭啊!”
董小娜忽而抱住了我的胳膊,微笑看著我的臉:“武松,你帶我去潘家園賭石好嗎?”
“不好,明天我有事外出,還有,明天你該回龍城了。”
“我什么時候回龍城,關你屁事!”
董小娜生氣了,松開我的胳膊,打了我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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