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像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到成為一個小人偶才停了下來。
而一旁的煞氣也緩緩散去，一個小男孩顯露出來。
光著身子，臉色煞白，身上一丁點兒血管也看不見，有些發青，害怕地看著粥粥，不敢靠近。
粥粥“咦”了聲，歪頭看著他，“你是嬰靈？”
所謂嬰靈，也是靈體的一種，只不過他們的年齡更小，是小孩子。
一般只有未出生，或者是剛出生后沒多久夭折的孩子才會變成這樣。
小男孩看著她，往后縮了縮，輕輕點了下頭。
粥粥看著他身上的煞氣，已經有五六年的樣子了，這么長時間，難怪身上的詛咒煞氣這么強，她不由微微蹙眉，“你怎么會在這里？為什么害人？”
“我不知道。”小男孩急急道，有些慌亂地擺著手，“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我是跟媽媽在一起生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天有另外一個孩子來了，媽媽就不要我了。”
說到這里，他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腦袋。
“再然后，我就被一個大大的東西給包住了，之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不知道，被扔到這里了。”
粥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說謊，這才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木偶上，走過去撿了起來。
碰到木偶的那一刻，小男孩也跟著抖了下。
見狀，粥粥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人偶，明白過來，這是他的身體。
準確的說，是有人專門給他做的這個小人偶，讓他附在上面，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是人偶，人偶就是他，他們兩個是一體的。
想到他剛才的話，粥粥問道：“你媽媽？”
“對呀，我媽媽！”雖然他被拋棄了，但是小嬰靈提起媽媽的時候還很開心的，投胎的機會得來不易，這是天然的親近。
他說：“我媽媽長得可漂亮了，還會給我咸咸的水喝。”
水為什么會是咸的？
想起了什么，粥粥看著人偶身上的紅色血跡，臉色微變，“她給你喝血？”
“什么是血？”嬰靈歪頭看著她，一臉懵懂。
粥粥抬手，把手指劃破，血瞬間流了出來。
地上的嬰靈也瞬間眼神變得尖銳起來，猛地朝她撲過來，粥粥早有準備，抬手就把他一拳打到墻里，摳都摳不下來。
嬰靈尖叫一聲，一下子被打醒了，身上疼得下意識想哭，看了眼她，嘴一癟，咽了回去。
嗚嗚嗚這個姐姐好兇殘！
沒理會他，粥粥拿出一張止血符來裹上手指，傷口瞬間愈合。
小男孩這才徹底恢復神智，手撐著墻把自己弄了出來，立刻縮在離她最遠的角落里，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畏懼。
秦緒看不到發生了什么，見粥粥臉色不對，問道：“粥粥，怎么了？”
粥粥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憤怒，把手上的人偶遞過去給他看，說：“有人養嬰靈。”
聽完她的解釋，秦緒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她說的養嬰靈，就是傳說中的養小鬼。
單單是這個詞一出，他都覺得后背一涼，很不舒服的感覺。
“能查到是誰做的嗎？”
粥粥點頭，扭頭看向小男孩，“帶我去找你媽媽。”
根據他剛才說的，養他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然而小男孩卻是茫然地搖著頭，“我找不到媽媽。”
聞言，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他說他有一天忽然被什么東西給困住了，應該就是那個頭像，把他鎮壓住，封住他的無感，讓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個人是故意的。
粥粥了解完全程，又看著懵懂的小男孩，嘆了口氣，朝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不敢，一個勁兒地搖頭，搖得腦袋都快掉下來了。
粥粥看不過去了，拿出一張符，板著小臉，故意兇巴巴道：“過來。”
小男孩瞬間飄了過來，怯生生看著她。
粥粥把他收到養魂符里，又貼了張符在人偶身上，封住上面的煞氣，這才停手。
哼，對男孩子就是不能有好臉色。
養魂符里，小男孩看著各式各樣的玩具，眼睛一亮，就連棺材底下都鋪著軟墊，他悄悄在上面跳了一下，一下子就彈了起來，好玩！
他忍不住壯著膽子在棺材板上扒開一條縫，小聲道：“謝謝姐姐。”
聽到他的聲音，粥粥安撫地摸了摸養魂符，想起一件事，又說：“你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