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四座!
“李子安,真乃文曲星轉世,吾不及也!”
“故而這文意入骨之天賦,是真的……”
“如此天選之人,何以敗之?”
“李子安已是,之前和蠻族作戰時還立了言,十年之內,中原定要再出一尊三品大儒……”
在場的不管是儒林學子還是翰林文官,皆是感慨唏噓,心服口服。
而西楚的這班學子,此時也只能將各種羨慕嫉妒恨壓在心底。
惆悵……
這人比人氣死人,太難受了。
這樣將天賦論斤賣的李子安,他們拿什么斗,又怎能斗得過?
天下文若有一石,這個李子安將獨占八斗,剩余二斗,大伙兒就湊合著各自分一些吧,總比沒有好。
才高八斗,李子安是也!
而離恨山此時眸光渙散,失魂落魄。
一失足方成千古恨吶!
何必自找沒趣呢?
他本就不該去挑釁人家的!
李子安被他激將而下場,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被碾壓秒殺啊。
絲絲悔恨纏繞心頭。
尤其是感受到同伴那不悅的眼神,離恨山此時真是有苦說不出。
不!
還有機會!
還有第三首對聯呢!
第一首“三才天地人,四詩風雅頌”只能說明李子安博聞強記而已。如果他看過儒典上那句圣人語錄的話,他也能輕而易舉對出下聯來。
而這第二首,其實也不是很難,只是卓大儒故意挖了個坑而已,也怪他自己太過沖動而未能識破,這才平白無故便宜了李子安。
所以。
他還有機會!
這第三首對句,他一定要拿住了!
這一刻,離恨山又重新被激發出了斗志,活了過來!
甚至,他還覺得若是拿下這第三場,那就是絕境翻盤呀。
這效果,絕對就是杠杠的!
而李子安之前所為,也將成了他的墊腳石!
“還不到泄氣的時候,還有第三局呢!諸位同門,讓我等齊心協力拿下這第三場!”
離恨山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對著同伴們說道。
西楚學子們也反應過來。
是呢!
他們還有機會!
他們乃是西楚之翹楚,哪能輕易言敗?
這可不是他們的性格。
于是,他們的斗志也是重新燃了起來。
這就是年輕人,不服輸,也總以為自己一定能抓住下一個機遇。
但機遇可不等人,一旦錯過可就不再來了。
李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忽然覺得,這些學子其實也挺可愛的。
西楚和大胤雖是敵對,但卻有著同一個文道傳承。
而現在,他們是正常的文道切磋,就不該分敵我才對。
杜晏揚眉吐氣,神清氣爽道:“哈哈,諸位難得這么意氣風發,激揚文字。這文道絕對會一直繁榮下去,后繼有人吶!卓兄,別賣關子了,讓我等好好瞧瞧你這第三首對聯,到底又是怎樣的千古絕對!”
….眾人這會兒和不敢分心大意了。
連踩兩坑,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卓麒麟感慨道:“子安大才也,儒道確實后繼有人了……這第三首并非明面意義上的對句,可將之視為一首詩,只要在場諸位能在一炷香之內作出一首和它相似載體的詩詞即可。具體內容,諸位且看……”
“不是對句了?是詩?”
“詩好啊,這個本公子拿手!”
“哈哈,論作詩,我怕過誰?”
西楚士子眸光灼灼地盯著木盒子。
或許,這能扳回一局?
大胤這邊,盧枝山撇撇嘴,樂呵道:“誰不知子安兄一出手就是戰詩啊,你們幾個還樂呵呢?不如趕緊投降吧。子安兄可是說了,投降可以輸一半喲。”
當初在文宴上,他就是被李諾這般“投降輸一半”逗弄過。
那憋屈的……讓他想罵娘。
現在,將這話套用到別人身上,果然是一爽到底!
比夏飲冰茶冬喝烈酒還要舒坦!
“盧兄,莫要為難人家了!”
逮住機會就以牙還牙,這也是崔立言的性子,他一本正經道,“西楚這位離兄可是探花郎呢!而且他的詩作也是非常棒。可莫要忘了,他也曾作出過一首戰詩哦!”
而今儒道戰詩六百余首,全部都被文廟記載。任何學子都可以學習后拿來使用。
而離恨山也確實作出過一首戰詩。
但是……
那首戰詩的效果,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咳咳,那是他醉酒后的年少輕狂……
每每回想起來,他就羞憤地要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總之,那首戰詩,可以讓一個人,嗯,一個男人,那方面的戰斗力提升十倍有余!
夜御十女不在話下。
他至今也不明白,為何這樣的詩也能被文曲星關照,成為戰詩呢?
這不是將他永生永世釘在了恥辱柱上嗎?
只能說離恨山孤陋寡聞了。文曲星可是公平的很,只要你的詩文字意境乃至效果達到一定水準,就能成為戰詩,傳揚天下。
至于用在哪個方面,那倒是無所謂……
所以戰詩一千五百余首中,也只有一半之數是用來對陣殺敵的。其他的,都是輔助性質的。
比如李諾之前那首《霸橋折柳亭送恩師簡玉衍之殤陽關》……
天下誰人不是君!
能夠召喚出他恩師簡玉衍虛影,只要是認識簡玉衍這位大儒的,就能享受這虛影帶來的勃勃生機之力。
這在兩軍對壘中,可是有著靈丹妙藥般的作用。不僅能讓己方士兵恢復創傷和精氣神,更能提升士氣。
言歸正傳。
卓麒麟伸手撫摸木盒,再一次打開了一層。
這次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念誦出來:“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
這是……詩?
只是一句?這字數不對,韻律念起來感覺怪怪的,不對勁啊!
別欺負我讀書少啊!
難道是玉麒麟新創的詩體?
可這也太……
眾人一臉的古怪。
這詩,就算它是新詩體好了,可這也太平平無奇了吧。而且這語句都不怎么通順,是不是不太符合堂堂大儒的身份呀?
當然,大伙兒倒也能夠從詩中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寫春夜之景,有鶯、有柳、有月呢!
彷照著寫一個夏、秋、冬,倒也不難。
但是卓大儒的節操早就在之前兩局中掉光了,感受過卓大儒的挖坑惡意后,故而這會兒就沒人敢搶先手了。
吃一塹長一智!
他們又不傻。
李諾見了這詩,訝異極了。
回文詩啊。
在這個世界上,玉麒麟這回文詩體還真是首創。
“諸位,請吧……”
卓大儒沒有感受到李諾那奇怪的眸光,他笑呵呵地回到了座位上。
他自信,這新創的詩文載體,絕對能一鳴驚人!
他也相信,沒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作出一首與之相彷的詩詞,即便是獨占八斗之才的李子安,也不行!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了。
離恨山一臉迷惘。
是他讀書少了嗎?
這字一個個分開來,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讀都讀不通順……
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少說少錯。
多做多錯。
還是靜靜地看李子安如何應對吧。
李諾心念一動,看向了隱身了大半天的慶陽。
嘿嘿……
在這文人大儒齊聚的文華宴上,夫妻齊上陣,詩畫成雙絕,如此不就成就了一段佳話嘛!
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繼續刷臉了。浪費機會,會被雷噼的!
于是他走到慶陽面前,一本正經道:“聽聞殿下師承畫圣吳道子,丹青乃是一絕,不知是否有幸能請殿下作一幅畫?”
慶陽繃著臉,將鳳眸一瞥,也不知這家伙又起了什么壞心思了。
她輕啟檀口,毫不客氣道:“讓本宮作畫倒是沒問題,但你之提詩至少得精品,可莫要拉低了本宮畫之意境。”
“一定教公主滿意!”
李諾咬牙道。
若非這么多人在場,他定要將慶陽狠狠揍屁股。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這是不將“夫為妻綱”放在眼里啊!
“筆墨紙硯。”
慶陽文氣涌動,直接將她府上的搬了過來。
她一有潔癖,二來也用不慣別人的。至于李子安,咳咳……
將畫紙鋪開,提筆輕輕沾墨,不輕不重問道:“說吧,要本宮畫什么?”
李諾靠了過去,在慶陽耳邊輕聲滴咕了一番。
這么多人多在場,諸人為了臉面,斷然不會做出偷聽這種不雅之事。
慶陽鳳眸波瀾驚綻。
原來如此!
….這還真是……能成就一段佳話啊!
新的詩體,和她的四季畫完美結合,她還真能名留青史了!
鳳眸一閉,沉下心神,細細思量片刻后……
她悄然睜眸,文氣顫涌,下筆如有神助。
畫四季圖對她來說并不難。更何況李諾還給出了具體的景物。
寥寥數筆勾勒,墨濃墨澹恰到好處,春、夏、秋、冬,每個季節的特色都躍然紙上,仿佛活了過來。
便見上,河邊綠柳隨風搖曳,皓月攀上柳梢頭,翠鶯鳴啼,春夜連綿。
上,艷陽高照,湖波漣蕩,接天蓮葉,映日紅蓮,讓人身臨其境。
上,楚江繞流,楚雁一字南飛,淺宿沙洲,秋高氣爽。
上,大雪紛飛,壁爐火旺,兩人圍爐夜話,飲酒暖身。
景成。
擱筆。
用印。
一氣呵成。
眾人凝神盯睛一看,心頭一陣火熱。
這可是出自慶陽殿下手筆的四季圖!
而畫圣吳道子早已封筆,所傳衣缽,唯有慶陽殿下一人而已!
所以這幅傳承于吳道子的畫作,再加上堂堂公主的名氣,這絕對是有價無市,可當傳家之寶也!
當然,眾人以為這是巔峰了,其實還沒到。
李諾可是準備放大招呢!
詩畫不分家,畫已出,哪能少了詩的點綴呢!
離恨山見李諾這般故弄玄虛,這記疼不記打的個性又發作了。
他挑釁地看向李子安:“李子安,這香都快燒完了。你別以為讓公主殿下畫幾幅畫,就能蒙混過關。”
李諾一笑了之。
唉。
這傻鳥剛被他扇了左臉,紅腫還沒消退呢,現在又將右臉伸過來求扇,那就成全了吧……
“卓大儒的書法乃是當今一絕!還請您在殿下這幅上提寫那首詩如何?”
李諾笑呵呵道。
堂堂三品大儒,而且是在書法造詣上大圓滿的大儒,這不薅點羊毛下來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哈哈,便如你所愿。”
卓麒麟倒也大方,提筆就寫,文力凝實,字成龍象。寫完后擱筆,說道,“輪到你了,可別讓老夫失望啊!”
隨后,卓麒麟也是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三幅圖。
難道……
李子安真能在這么短時間里破解了他的新詩載體?
而且一作還是三首?
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且待老夫觀之!
卓麒麟凝了凝神。
而李諾直接在公主畫的上提筆落字——
“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
他的字雖無卓麒麟那般遒勁,但也是自成一系,賞心悅目。
頓了頓筆,李子安笑呵呵道:“卓大儒,我這首詩的意境應該能對得上吧?”
卓麒麟一看,面色大變。
而李子安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落筆。
….上寫了“秋江楚雁宿沙洲淺水流”;則寫“紅爐透炭炙寒風御隆冬”!
一連三首!
一氣呵成!
卓麒麟的手在微微顫抖,一時間,他竟是啞言了,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里。
這個李子安,是怪物吧!
不!
是真正的文曲星轉世!
眾人也是立刻圍去觀之。
盧枝山大聲念了出來——
“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
秋江楚雁宿沙洲淺水流,
紅爐透炭炙寒風御隆冬。”
“春夏秋冬嗎?但這也沒附和韻律韻腳啊,讀起來還是怪怪的呀,一點都不順口?這算詩嗎?”
“我等才疏學淺,還真沒看出來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門道,哪位吊大的仁兄給小弟指點指點?”
眾人又仔細讀了三遍,還是一頭霧水。
杜晏默念兩次,眸光中閃過一道濃濃的驚詫!
原來如此!
可不得了啊!
這還真是新載體詩!
卓麒麟創造了新詩體,而李子安將之發揚光大?
嗯,還不忘將慶陽殿下也拉上來一起享受諸人的驚嘆與崇拜。
這個李子安,還真是……摳門!
有這等好事,就光想著自己的媳婦兒了,怎就不拉老夫一把?
面對眾人的滿臉疑惑,杜晏念道:“老夫來吧。諸位可要豎起耳朵聽好了……第一首,《春》!”
語音拉長——
“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
“諸位,這才是這首詩的正確念法。”
說完,杜晏捋須含笑。
眾人仔細一想。
臥槽!
還能這么念?
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這從頭念,從中間念,然后倒著念,就成了一首詩?
卓大儒,不愧是擁有玉麒麟之稱的大儒啊!
眾人滿目驚嘆。
等等!
那李子安那三首該不會也是……
眾人高懸著心,立刻又默念一番。
還真的可以!
而且是將另外三季的意境給直接給補全了!
恐怖如斯!
李子安,不當人子啊!
還能不能友好地玩耍!
李諾笑瞇瞇道:“不知小子所作剩余三首,可還讓卓大儒滿意否?”
卓麒麟苦笑道:“文意入骨,千百年難尋其一也!”
杜晏老臉裂開了花,他正準備對公主討要這畫呢。
有便宜不占,可不是他的作風。
然而李諾眼疾手快,立刻將畫收起,警覺道:“杜大學士,你的座位在那邊,還請你歸座吧。”
杜晏吹胡子瞪眼道:“李子安,你還想不想要了!”
“不要不要,反正以后我也有機會親自取之。你也別想打這畫的主意!”
李諾急忙拒絕。
杜晏頓時大怒:“老夫還不信了!這文心你不要也得要!”
….卓大儒大大方方笑道:“嗯,還有這文膽,也是你的了。”
杜晏一把推開李諾,然后對慶陽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公主殿下,手下留情啊。可否勻老夫幾幅?”
見杜晏這般無賴,李諾拎起袖子大怒:“老匹夫,你休想得逞,我和你拼了!”
大家快來看呀。
太子太傅和太子太師差點打起來了!
場上文官們忍不住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慶陽當然不會和李諾那樣耍小孩子氣,她大方地遞給杜晏一幅,說道:“杜大人可要仔細收藏好了哦。子安小氣的緊,沒準會夜入汝宅,做一回梁上君子。”
之所以給,是因為之前被李諾一首《人面桃花》破防了后,杜晏就不再以“桃花圣手”自居了,他改喜夏之蓮花了。
“哼!他敢!”
杜晏接過畫卷收好,老臉上的皺紋里都是說不盡的笑意。
那李子安,也忒小氣了!還是殿下會做人,而且還很細心地給了《夏》圖。
卓麒麟也走上來。
慶陽則將交給了卓麒麟,恭敬道:“卓大儒開創新詩體,學生亦有幸一并參與,望大儒不要嫌棄這幅畫!”
時值深秋。
送上畫,正合心意。
卓麒麟自然不會客氣,大方接過,大笑:“好好好,慶陽公主和李子安,還真是珠聯璧合,真是好啊!”
李諾嘴角微微抽搐。
這個敗家娘們啊!
這種開立新詩體的詩畫,可是能夠名垂千古啊,這一副詩畫至少能換一個城!
你一下子就送出了兩座城!
李諾心在滴血……
其他人見狀,也很想要索要。但畢竟沒和慶陽殿下熟到那個份上,也沒有杜晏那么厚臉皮。
而就這么一猶豫,慶陽就將剩余兩幅畫收好了。
她笑嗔了李諾一眼。
自然是留給這個小氣的男人,則留給她自己。
她可是耍了個心眼。
中圍爐夜談,飲酒暖身的一男一女,如果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這兩人的神韻便是她和李子安……
小氣的男人!
吃人家的嘴軟,收人家的手短。
這兩畫送出去了,杜晏絕對會死心塌地擁護他們,而卓麒麟的威脅也會大大降低。
李諾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文心和文膽。
哎。
總感覺虧了呢!
當然,為了掐滅場上這些人的希望,李諾直接將這兩件儒道至寶當場煉化!
眾人,也只能眼熱地吞吞口水。
他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雖然沒撈到一件寶貝,但這場儒道之文華盛宴,他們不僅是見證者,更是參與者。
見證且參與了兩首千古絕對,一首新文體詩的誕生,這今后出去,也有一番吹噓的資本了。
少頃。
李諾煉化完畢。
腦海中,那儒圣虛像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紗,像體也是有了一絲實質化的趨勢。
….李諾此時也是感受到了文心、文膽帶來的好處。
加固了文心,他不再擔心文心蒙塵或者寸裂。
而文膽則讓他更加的大義凜然,甚至,他現在就能直接去后宮將景泰帝拉出來大罵一頓!
他的一聲厲喝,絕對比佛門的《獅吼功》還要勐烈!
杜晏捻須笑道:“卓兄,你開創了新的詩體,可有名字?”
卓麒麟搖頭回道:“還未取名,不知杜兄可有高見?”
杜晏拍桉大笑:“哈哈,你開創的,自然是你來取名,君子不奪人之好。”
“唉,我一時也沒頭緒。”
投桃報李,卓麒麟看向了李諾,笑道:“子安小友,不如你來取這個名如何?”
這一刻,他認可了李諾在文道上的造詣,確實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
故而,他對李諾的稱呼也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李諾可不會客氣,直接說道:“這詩可以從頭念,倒著念,不如就叫……回文詩吧!”
“回文詩……”
卓麒麟細細一品,大為滿意,“真是好名字!完全符合這新詩體。那就叫回文詩了!”
李諾也是有些感慨。
高潮退去。
很快這文宴也接近了尾聲。
而直到散場,卓麒麟也沒將他的那部巨作拿出來。
這讓杜晏等人也是提著心有些忐忑。
對聯也好,回文詩也罷,終究只是小道。
那部文學巨作,才是真正的大殺器啊!
這個王炸藏著捏著不拿出來,威懾力十足,會讓人一直提心吊膽。
文宴散去。
李諾和慶陽一起出了皇宮。
他謹慎道:“這個卓麒麟,不簡單!”
慶陽眸顯訝異:“哦?一幅畫還堵不住他的嘴嗎?”
李諾搖了搖頭:“你想的太簡單了。這只玉麒麟難道來大胤真的只是為了和我們切磋文道?”
慶陽黛眉微蹙道:“他能有什么目的?”
“他是想將儒道正統遷去西楚!如此一來,西楚便能名正言順地蟒蛇吞象,吞并整個中原!”
李諾斷定道。
慶陽還是有些不信:“儒圣在麓山立下儒道,這儒道正統就一直是在中原,他如何拿得走?而且他只是三品大儒,可你別忘了,山長已經二品,山長才是真正的文道領袖!”
“這個玉麒麟,用文膽挖坑,你看好了,文宴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揚出去,你猜眾人會怎么說?”
李諾說道。
他無時無刻都是先想最壞的局面。只要能夠應付這個最壞的局勢,那自己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慶陽翻了個白眼,還以為這個男人在炫耀了,便道:“還能怎么說?自然是說李子安你連破三局,大發神威唄!”
“認真點!”
若非現在人來人往的,他真會一掌拍向慶陽的屁股,他沒好氣道,“玉麒麟出了兩首千古絕對,又創造了新體詩文!就這兩樣,便能讓他威名遠揚,甚至名望很快就能達致巔峰!而你和我,最多也就算添頭而已!”
….慶陽心中咯噔一下,若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還真會形成這樣的局面。
李諾繼續用滿滿的惡意猜測道:“然后,他會在一個最恰當的時刻點,拿出他的那部巨作,一舉踏足二品境,一發而定乾坤!”
慶陽鳳眸綻波,難以置信:“他真能跨入二品?”
李諾堅定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相信他一定能!”
“你聯系不到山長嗎?”
慶陽問道。
只有山長出面才能壓制玉麒麟。
李諾搖頭:“山長要么在閉生死關,要么就在另外的虛空境了。”
不然,在解開封印時,山長就一定會再次出手將他的文意入骨封印。
“那我們如何對付玉麒麟?”
慶陽擔憂道,“這是儒道正統之爭,絕對不能輸啊!”
李諾道:“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對了,密宗那群喇嘛,今日應該也要抵達洛陽了。”
慶陽疑惑道:“他們也不是傻子,會和玉麒麟起沖突嗎?”
李諾神色凝重道:“我懷疑,他們已經勾結到了一起。玉麒麟,能成為三品大儒,自然是能屈能伸的。為了最終目的,他一定會愿意和密宗和解,哪怕是暫時放下這段仇怨。”
慶陽嬌軀一顫栗:“你是說……其實這是一個陰謀!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很有可能!”
李諾堅定道。
先前杜晏說了卓麒麟和密宗之間的仇怨后,李諾就覺得……這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你前腳剛到洛陽,我后腳就跟來?
所以,這既有可能是他們故意留出來的破綻,就是讓大胤上鉤。
真拿這一點做文章,只怕是要將底褲都輸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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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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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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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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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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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